药膳坊内,林小荷小心地为沈远山清洗额头的伤口。伤口不深,但血流满面看起来很吓人。安生被李婶抱去隔壁照看,免得吓着孩子。
"白老,"沈远山忍着疼痛问道,"您刚才的身手...绝非普通太医所能及。"
白老先生坐在窗边,望着远处仍在冒烟的玉山蓣田,沉默片刻后开口:"沈大夫慧眼。老朽确实不只是太医。"
他转过身,眼神变得锐利如刀:"先帝在位时,老朽是禁军侍卫长,专职保护皇室安全。青囊...你师傅,则是先帝最信任的太医。我们二人共同肩负着一个特殊使命。"
"什么使命?"林小荷停下手中的动作,好奇地问。
白老先生走到门前,确认外面无人偷听,才低声道:"保护幼主离京。"
"幼主?"沈远山心头一震,"先帝的子嗣不是都..."
"表面如此。"白老先生苦笑,"当年宫中险恶,先帝预感不测,暗中将最宠爱的妃子所生皇子送出宫外。那孩子当时才三个月大,由青囊和我秘密护送到江南隐居。"
林小荷手中的纱布掉在地上:"难道...远山你是..."
"不,不是。"白老先生摇头,"沈大夫确实是沈侍郎之子。但你们的身世有相似之处——都是被权臣陷害的忠良之后,都由青囊保护离京。"
沈远山陷入沉思。难怪师傅对朝堂如此避讳,难怪他严禁自己接触权贵...师傅是在保护他,也是在履行当年对先帝的承诺。
"白老,"林小荷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那位幼主...现在何处?"
白老先生的表情变得复杂:"下落不明。十二年前,我们隐居的庄子遭袭,青囊带着沈大夫,我带着幼主,分头突围。后来...我们失散了。"
屋内一片寂静,只有远处村民救火的喊声隐约可闻。沈远山消化着这些惊人的信息,突然想到一个关键:"白老,赵家为何对玉山蓣如此执着?按理说,他们不会为一点药材大动干戈。"
白老先生赞许地点头:"问得好。玉山蓣本身虽珍贵,但确实不值得如此兴师动众。除非..."他压低声音,"除非他们怀疑玉山蓣与幼主有关。"
"什么?"沈远山和林小荷同时惊呼。
"当年突围时,幼主佩戴着一枚玉山蓣形状的玉佩,是先帝所赐。"白老先生解释道,"赵家可能以为这里的玉山蓣是某种信号,怀疑幼主藏在此处。"
林小荷倒吸一口凉气:"所以他们攻击村子,不仅是为了药材,还是在找人?"
白老先生沉重地点头:"正是。而且我担心...他们不会就此罢休。"
沈远山站起身,尽管头还晕着,但眼神己经恢复坚定:"那就做好准备。安宁村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夜幕降临,安宁村却灯火通明。村民们自发组织起来,青壮年男子轮流巡逻,妇女儿童准备火把、石块和热水,连老人都拿着铜锣在关键位置放哨。
沈远山额头上缠着白布,与老里正、白老先生一起在祠堂里商议对策。林小荷带着几个妇人送来热粥和干粮,让守卫的村民补充体力。
"赵掌柜虽逃了,但俘虏交代,他们今晚还会来。"沈远山指着简陋的村地图,"很可能从后山小路偷袭,那里防守薄弱。"
白老先生点头赞同:"我带几个人埋伏在那里。沈大夫,你负责村口的防御。"
"我也去!"林小荷突然说,"我熟悉后山每一条小路,可以带路。"
沈远山刚要反对,白老先生却笑了:"好,沈夫人胆识过人。不过你得听我指挥,不可贸然行动。"
林小荷郑重点头。沈远山看着她坚毅的眼神,知道劝阻无用,只好叮嘱:"一定要小心,情况不对立刻撤退。"
会后,村民们各自就位。林小荷跟着白老先生和五个青壮年来到后山小路。这里树木茂密,月光难以透入,漆黑一片。他们在小路两侧埋伏好,静静等待。
"白老,"林小荷小声问,"您当年是怎么认识我师傅的?"
白老先生的目光变得悠远:"那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先帝突发急症,太医院束手无策,是青囊用奇特的针灸术救回了先帝。先帝赏识他的医术,破格提拔为太医,后来又命他与我共同保护幼主..."
他忽然停住,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远处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和树枝断裂声。林小荷屏住呼吸,握紧了手中的柴刀。
黑影憧憧,约莫十来个匪徒鬼鬼祟祟地向村子摸来。领头的正是赵掌柜,他低声吩咐:"分头行动,烧了祠堂和医馆,把沈远山给我抓来!"
匪徒们刚分散开,白老先生突然发出一声夜枭般的鸣叫——这是进攻的信号!埋伏在两侧的村民立刻点燃火把,将小路照得通明。
"有埋伏!"匪徒们惊慌失措。
白老先生如猛虎下山,藤杖所到之处,匪徒应声倒地。林小荷和其他村民则用石块和削尖的竹竿攻击剩下的匪徒。赵掌柜见势不妙,转身就逃。
"别让他跑了!"林小荷抄近路追了上去。
赵掌柜慌不择路,竟跑到了悬崖边。他转身看见追来的只有林小荷一人,狞笑着拔出匕首:"小娘子,找死是吧?"
林小荷握紧柴刀,心跳如鼓,但一步不退:"赵掌柜,你跑不掉了!放下武器!"
"就凭你?"赵掌柜步步逼近,"等收拾了你,我再去收拾你男人..."
话音未落,一根藤杖如闪电般飞来,精准击中赵掌柜手腕。匕首落地,赵掌柜惨叫一声。白老先生不知何时己赶到,冷冷地说:"赵德才,你作恶多端,今日该了结了。"
赵掌柜面如死灰,突然跪地求饶:"白...白大人饶命!小的只是奉命行事啊!"
"奉谁的命?"白老先生厉声问。
"是...是赵院判..."赵掌柜结结巴巴地说,"他说...说这村里可能藏着先帝的..."
白老先生突然出手,一掌击在赵掌柜后颈,将他打晕过去:"不必说了。"他转向林小荷,"沈夫人,此人留着还有用,带回去审问。"
林小荷点点头,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赵掌柜口中的"赵院判"显然就是白老提到的赵元朗,而"先帝的..."后面没说完的话,很可能就是"幼主"!
难道,远山真的与那位失踪的皇子有关联?还是说...一个更惊人的想法浮现在她脑海,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击退匪徒的捷报传遍全村,村民们欢呼雀跃。俘虏被关在祠堂的仓房里,由专人看守。老里正组织妇女们准备庆功宴,尽管玉山蓣田损失了近半,但全村上下士气高昂。
沈远山检查完各处防御,回到药膳坊时己是深夜。林小荷哄睡了安生,正在灯下缝补白天被撕破的衣裳。见他回来,连忙起身端来热水和干净布巾。
"伤口还疼吗?"她轻轻抚摸丈夫额头的绷带。
沈远山摇摇头,握住她的手:"你呢?没受伤吧?"
"我没事。"林小荷犹豫了一下,"远山,白老有没有告诉你,赵掌柜说了什么?"
沈远山皱眉:"只说赵掌柜交代是受赵元朗指使。怎么了?"
林小荷将赵掌柜未说完的话告诉了丈夫,沈远山陷入沉思。良久,他才开口:"这事蹊跷。若赵家真在找先帝幼子,为何盯上我们村?难道..."
"难道什么?"
"难道幼主真的藏在附近?或者..."沈远山声音低沉,"师傅当年带我隐居于此,另有深意?"
林小荷想起白老先生说的,师傅带着沈远山,他带着幼主,分头突围。有没有可能...她不敢往下想。
"别多想了。"沈远山看出妻子的忧虑,轻声安慰,"不管真相如何,我们现在的任务是保护好村子,保护好家人。"
林小荷从背后抱住丈夫,将脸贴在他坚实的背上:"远山,我们会平安无事的,对吗?"
沈远山转身将她搂入怀中:"会的。有白老在,有全村人团结一心,赵家奈何不了我们。"
话虽如此,但两人心里都明白,这场风波恐怕才刚刚开始。赵家势力庞大,不会轻易放弃。而白老先生暗示的关于先帝幼子的秘密,更如同一把利剑悬在头顶。
夜深了,沈远山吹灭油灯,拥着妻子躺下。"明天我去找白老谈谈,把一切问个明白。"林小荷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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