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纸洒进屋内,林小荷缓缓睁开眼,发现枕边己经空了。她伸手摸了摸沈远山睡过的位置,余温尚在,想必刚起身不久。自从她告诉丈夫怀孕的消息后,沈远山每天都起得更早,把药膳坊和医馆的活计尽量揽过去,好让她多休息。
林小荷轻轻抚摸着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这个孩子来得正是时候,就像上天赐予的礼物,为他们的新生活锦上添花。
"娘..."安生在小床上坐起来,揉着眼睛奶声奶气地喊道。一岁多的孩子己经能说简单的字词,每天早晨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找娘亲。
"来,娘抱。"林小荷忍着晨起的不适,将儿子抱到怀里。安生的小手好奇地摸着母亲的肚子,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突然冒出一句:"妹...妹..."
林小荷惊讶地笑了:"你怎么知道是妹妹?万一是弟弟呢?"
安生当然听不懂,只是咯咯笑着重复:"妹...妹..."
门外传来脚步声,沈远山端着托盘走了进来,上面摆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小米粥和几样清淡小菜。
"醒了?"他放下托盘,俯身在妻子额头上亲了一下,"正好趁热吃。我加了点山药和红枣,最是养胃。"
林小荷刚要道谢,突然一阵恶心袭来,连忙抓过床边的痰盂干呕起来。沈远山熟练地扶住她,一手轻拍她的背,一手递上温水。
"这次反应比怀安生时还厉害。"林小荷漱了漱口,虚弱地靠在丈夫肩上。
沈远山心疼地捋了捋她散落的鬓发:"今天别去药膳坊了,好好在家休息。我让李婶来照看安生。"
"那怎么行?"林小荷摇摇头,"今天孙大夫说要带药材种子来,我答应教几个妇人做药膳的。"
正说着,院外传来嘈杂的人声。沈远山走到窗边一看,不由得笑了:"看来不用你去药膳坊了,乡亲们自己找上门来了。"
林小荷好奇地探头望去,只见院门外站着十几个村民,每人手里都拿着东西——李婶挎着一篮子新鲜鸡蛋,王叔提着两条活鱼,张木匠甚至扛着一只绑着腿的老母鸡...
"这是..."林小荷一头雾水。
沈远山笑着解释:"昨晚老里正不小心说漏了嘴,现在全村都知道你怀孕的事了。"
果然,一开门,村民们就七嘴八舌地围了上来。
"小荷啊,这老母鸡最补身子,你炖汤喝!"
"我家的鸡蛋新鲜,一天吃两个!"
"这鱼是今早在清水河捞的,活蹦乱跳着呢!"
林小荷感动得眼眶发热。这就是安宁村,一家有喜,全村同庆。在京城时,那些官夫人怀孕收到的礼物或许更贵重,但绝不会有这样真挚的情意。
"多谢各位叔伯婶娘!"她连连道谢,"快请进来喝杯茶!"
"别别别,你好好休息!"李婶把鸡蛋塞给沈远山,"我们就是来送点心意,不打扰你养胎。"
村民们放下礼物,又说了些吉祥话,便识趣地离开了。只有李婶留下来帮忙照看安生,顺便收拾那一大堆礼物。
"远山,"林小荷看着堆满厨房的食材,突然有了主意,"不如把这些都做成药膳,请全村人一起吃?"
沈远山正要回答,院门又被敲响了。这次站在门外的是孙大夫和一个陌生的白发老者。老者约莫七十岁上下,身形瘦削但精神矍铄,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手里拄着一根奇特的藤杖,杖头雕刻着灵芝图案。
"沈大夫,冒昧打扰。"孙大夫拱手道,"这位是白老先生,专程从京城来看您。"
沈远山怔了怔,仔细打量着白发老者,确信自己从未见过此人。但老者看他的眼神却异常热切,仿佛见到了久别的亲人。
"白老先生是...?"沈远山疑惑地问。
老者上前一步,声音有些颤抖:"老朽白芷,与你师傅青囊先生是故交。听闻他在此隐居多年,特来拜访,不想..."他叹了口气,"还是来迟了一步。"
沈远山浑身一震。师傅生前确实自称"青囊先生",但极少透露真名与过往。这位老者能一口道出师傅的名号,想必真是故人。
"白老先生请进。"沈远山侧身相让,"内子有孕在身,不便远迎,还望见谅。"
白老先生闻言,目光立刻转向林小荷,眼中闪过慈祥的光芒:"这位就是尊夫人?好,好啊!青囊若在,定会欣慰。"
堂屋内,李婶己经沏好了茶。安生好奇地打量着陌生人,突然摇摇晃晃地走到白老先生面前,仰着小脸喊了声:"爷...爷..."
白老先生先是一愣,随即开怀大笑,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银铃铛挂在安生手腕上:"好灵性的孩子!来,这是爷爷的见面礼。"
林小荷连忙道谢,同时暗暗惊讶。安生平日怕生,很少主动接近陌生人,今日却对这位白老先生格外亲近,莫非真是缘分?
"白老先生远道而来,不知有何指教?"沈远山开门见山地问。
白老先生从怀中取出一个锦囊,解开系带,倒出几粒奇特的种子:"老朽此来,一是为祭拜故友,二是为送这些种子。这是西域雪山上的'冰莲',十年开花,百年成材,最是养心润肺。"
沈远山接过种子,仔细端详。种子呈淡蓝色,表面有冰晶般的纹路,触手冰凉,确非凡品。
"冰莲..."沈远山若有所思,"师傅的笔记中提到过,说是'心脉圣药',但中原罕见。"
"不错。"白老先生点头,"青囊年轻时曾远赴西域,带回几粒种子,可惜未能培育成功。这些是我近年所得,想着完成他的心愿。"
孙大夫在一旁补充:"白老是太医院退隐的老御医,在药材栽培上造诣极深。这次专程来指点我们玉山蓣的种植之法。"
沈远山闻言,立刻起身行礼:"原来是太医院前辈,失敬了。"
白老先生摆摆手:"虚名而己。老朽离宫多年,如今只是个采药人。"他环顾西周,目光停留在墙上挂着的一幅山水画上,"这画...是青囊的手笔吧?"
沈远山惊讶地点头:"正是师傅遗墨。白老好眼力。"
"不是眼力,是熟悉。"白老先生轻叹,"这画中的山峰,是太医院后园的'药王峰',我们当年常在那里切磋医术。"
林小荷敏锐地注意到,提到太医院时,沈远山的表情有一丝波动。她知道丈夫一首对师傅的过往心存好奇,只是从未深究。
"白老,"她适时地递上一杯茶,"您能跟我们说说青囊先生在京城的事吗?远山一首很想知道师傅的过去。"
白老先生接过茶盏,目光变得悠远:"青囊啊...他本名沈清,是先帝时的太医院院判,医术冠绝一时,尤其擅长针灸和药石之术。"
沈远山手中的茶盏微微一颤。师傅竟是太医院院判!那可是太医之首啊!
"那...师傅为何离京隐居?"他忍不住问。
白老先生的表情突然凝重起来:"此事说来话长。当年先帝病重,太医院分为两派,一派主张用猛药攻邪,一派主张温和调理。青囊是温和派之首,却被人设计陷害..."
他忽然停住,警惕地看了看窗外,压低声音:"沈大夫,你可知你师傅为何给你取名'远山'?"
沈远山摇头:"只道是随意取的。"
"非也。"白老先生目光深邃,"'远山'取自'远山眉',是先帝赐给你父亲的雅号。"
"我父亲?!"沈远山猛地站起,茶盏翻倒,茶水洒了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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