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修这些破铜烂铁，能赚几个钱啊？”林月如掏出一张大团结，扔在林长风面前，“以后每天帮我们占个摊位，这个钱就是你的了。”
林月如可不想五六点就爬起来抢摊位，那也太累人了。
林长风抬眸看着林月如和李明曜，把钱捡起来，轻飘飘地扔了回去。
隔壁摊位的大姐听到两人的对话，笑嘻嘻地凑过来说：“妹子，要不然你把钱给我，我明天早点过来帮你占摊位。”
林月如捡起钱，没搭理那个大姐，而是跟李明曜说了几句悄悄话。
李明曜有些许犹豫：“这......要不然算了吧，我们再去找找其他摊位。”
林月如瞪了他一眼：“你还想不想赚钱了啊？想赚钱就听我的，这个摊位好。”
李明曜转身小跑着离开了。
林月如仍站在林长风的摊位前面，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怎么不让你妹夫给你找个工作啊？修这些破烂，能有什么出息？”
“呵呵......我靠手艺吃饭，有什么丢人的？”林长风讽刺地笑了一下，接着说：“你嫁给厂长儿子，现在不也要出来摆摊，怎么？家里快要揭不开锅了？”
隔壁大姐看不惯林月如高高在上的姿态，瞥了她一眼，问道：“厂长的儿媳妇？还用得着出来摆摊啊？”
林长风啧啧两声：“哦！我差点忘了，她公公被纪委抓走了，现在的日子，恐怕没有之前那么好过。”
大姐惊讶地说：“我的天呐！被纪委抓走的？那肯定是贪了不少公家的钱！”
平时摆摊没少吆喝，大姐的嗓门特别大，半条街的人都朝这边看了过来。
林月如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时，李明曜带着三个身强体壮的男人，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
附近看热闹的摊贩们立马怂了，缩了缩脖子，低头各忙各的，不敢多管闲事。
林长风站起身，对林月如说：“再怎么讲，我们是堂兄妹。你非要做的这么绝吗？”
林月如冷哼一声：“别跟我说这些。想让我以后不抢你的摊位，你把林月清喊回来，我把她打我的那巴掌还回去！”
林长风没想到林月如还在怨恨林月清。
“当时那件事，本来就是你做错了！谁让你编瞎话吓唬我妈！如果我妹妹当时没打你，我或许也会忍不住打你。”
“林长风！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林月如朝李明曜使了个眼色。
李明曜立马带着人走上前，把林长风摊位上的东西，拿起来扔在一边。
林长风从他们手里抢回自己的东西。
推搡间，林长风被这些人推倒在地，幸好他反应快，用手掌撑住地面，才没有头着地。
不过，他的手掌还是擦破了。
有个年轻女孩挤开看热闹的人，伸出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把林长风扶了起来。
林长风抬头看向女孩，女孩也看着他。
两人眼中都有说不出的惊讶。
林长风没想到会被季晓芸看到他落寞的时刻，他垂下眼眸，说了声：“谢谢。”
“林长风？你怎么样？”季晓芸摊开他的手掌心，“你受伤了啊......”
林长风本来是想首接当不认识的，但季晓芸首接喊了他的名字，他的打算落空了。
季晓芸拉着他的手腕，看向李明曜几人，质问道：“刚才是谁推的他？”
他们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李明曜站出来说：“我们可没有推他，他这是自己摔倒的。”
“那你们刚才在干什么？以多欺少，抢占别人的摊位？”季晓芸板着脸对围观的人说：“劳烦大家帮我们报公安，就说有人在这里打架闹事。”
一听这话，李明曜找来的那三个人立即跑了，他们可不傻，再不跑就会被公安抓住。
李明曜也想跑，但他和林月如是带着货来的，要跑也得扛着东西跑，跑不了多快。
派出所就在前面一条街，所以公安很快就来了，把西人带去派出所。
林长风本不想让季晓芸跟着去的，被老同学撞见现在的落魄样子，他心里有些不自在。
季晓芸坚持要跟他一起去：“我可是重要的证人，去了派出所，如实跟公安同志反映情况。”
她的理由非常合理，林长风也拿她没办法。
季晓芸帮林长风把摊上的东西收好，绑在自行车后座上，两人推着自行车走去派出所。
公安给西人分别做了笔录，还向其他摊主问了一下情况。
在做笔录的时候，李明曜不经意地说出了自己的舅舅。
公安们知道他的背景，便开始劝说林长风：“你跟林月如是堂兄妹吧？你们是一家人，这一点小争执，没必要闹的这么大嘛！”
林长风隐约察觉到了，他们前后的态度变化。
他无奈地在心中感叹，这世间果然没什么公平可言。
有些人手中握着权利，只要不闯出大祸，就可以横行霸道，想欺负谁就欺负谁。
像他这种老百姓，又能怎么办呢？
即使如此，林长风还是不愿意低头，他紧抿着嘴唇没说话。
季晓芸一听公安说的话，很快也明白了什么，开口说：“法律是按行为来判定的，而不是按亲疏来判的。”
“我们这是为他考虑啊，亲戚之间，日后还要见面的。何必闹的这么僵？”
“那我问你们，如果母亲杀了儿子，考虑到亲疏关系，是不是也可以轻轻放过？”
公安皱了皱眉，“两件事没有可比性。他只是擦伤了一点，怎么能拿杀人来比较。”
林长风心里的火气压不住了，“那就是说，闹出人命你们才会管这件事？”
“你可别乱说，我们什么时候说过不管了？我们现在是在给你们双方调解。”
季晓芸从包里拿出记者证，递给其中一位公安。
“同志，这是我的工作证。等这个纠纷处理完，我可以采访一下你们吗？”
公安看了一眼她的证件，瞬间瞪大了眼睛。
林长风站的不远，看他这副表情，忍不住也扫了一眼证件。
原来，季晓芸是京城的记者，而且是在业界数一数二的大报社工作。
林长风不自觉地抿了抿唇，他跟她之间，差了十万八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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