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表姐你那时候这么辛苦啊。你有没有后悔过下乡啊。”
“可不是苦嘛，也就是当时年轻，现在可是没有这样的志气了。
后悔的话说没有你也不能信，这边和家里那边什么什么都不一样，很难适应。
来了之后哭了不知道多少次呢。
不过都过去了，现在我过得也不错。
板栗林到了，我们赶紧过去吧。”
板栗林到了，沈清然也不想和她说这么多了，别待会给她聊爆了。
这些事情她记得但终究不是亲身经历，别待会扯到现代的回忆里去。
那她真的可以把自己给撞死去，省的还得上火架子烤她这个孤魂野鬼。
她们到的时候里面己经有人在了，沈清然带着林华找了一块地方开始找板栗。
“弟妹，弟妹，往这边来，我们这边多呢。”
沈清然左看右看，发现了被一棵树挡着的徐家两个嫂子。
“小华，我们去那边吧。”
“大嫂，二嫂，你们今天没去上工啊。”
“没呢，这不是板栗熟了嘛，地里现在也没啥活，我们就说来摘板栗，就不去上工了。
你旁边这个是谁啊，你朋友啊？”
“哦，我忘了介绍，大嫂二嫂，这是我舅舅的女儿，我的表妹林华，你们叫她小华就行了。
她也是来这边下乡的，来了快两年了，以后要是有点啥事，还要你们照顾着点。
小华，这是大嫂二嫂，你随我叫。”
林华乖乖叫人。
“好，小华你好，下乡这么久了咋也不到家里坐坐啊，都是亲戚要常走动啊。
弟妹，你也是，早该介绍的，小姑娘一个人来下乡多害怕啊，这有亲戚照应着才好。”
“小华，你一个人在这边，以后有啥不知道的可以来问我，我肯定告诉你。”
林华连声称是。
“她来这边做知青也就是想着这边有亲戚，粮食多也饿不着。
她在知青点也适应的了，连我都没麻烦，哪里能麻烦两个嫂子呢。
嫂子，你们啥时候来的，我看你们这也弄了不少的了。”
“我们大早就来了，就这么一天，明天还得上工呢，不得多干点啊。
对了，我们听娘说你把大壮大丫都送去学校了，咋这么早就送学校去了。”
二嫂这嘴巴也是能说，叭叭的，要不是沈清然注意听了，都怕听不完整，太快。
说话间，两个嫂子还在飞快干活，这样一对比，让沈清然都有一点点的负罪感了。
“你们可真勤快啊，这不是孩子到了上学的年纪嘛，就不得让他们去啊。”
“他们哪里坐的住啊，大牛和狗蛋每天调皮捣蛋啊，我和大嫂被他们闹得头都大了。
把人送到学校去，没学到东西，钱还浪费了，不划算。”
“大嫂，这大花也十三岁了吧，是不是该去上个学，多少学点东西啊。”
沈清然到底还是想替大花说两句，她年纪不小了，早该上学了。
徐大嫂没想到话题会转到她这。
“大牛明年就八岁了，我想着让他们姐弟两个一起去，大花能帮我看着点大牛。
十西岁去读个两年，等到十六岁定了人家就不读了。
女娃娃嘛，会写个自己的名字就不错了。”
看着旁边大花那失落的眼神，沈清然有些不忍。
别人家的事，她提一句己经仁至义尽了，不好干涉。
“大嫂说得是啊，我家大妞也打算等狗蛋上学了姐弟两个一起去。
多少识两个字，不当个睁眼瞎罢了，不求他们能读出个啥。”
“我就这么一问，你们有打算了就好。”
沈清然看林华好像想说点啥赶紧开口，把她的话给压回去。
这是别人家的事，不好多管，这丫头搞什么。
“弟妹，说起姑娘，你咋把大丫也送去了，她现在还小，读了书过些年不学可就忘了。
大壮是你的长子，重视些我们也能理解。”
徐大嫂对此很有自己的看法。
“我和常松就大丫这么一个女儿，自然不想委屈了她，读书的话看两个孩子能读到哪里吧。
只要他们能读，我就供，学习嘛，总归是有用的。”
“糊涂了不是，大丫是个女儿，到最后都是别人家的，你现在让她读这么多书有什么用，还不是要嫁人。
何必呢，这不是浪费钱嘛，你听大嫂的，让她读两年，识个字就好了。”
沈清然不知道是来这里之后听到的第多少次这句话。
她们的话无时无刻不在表示着对女儿好是一件多么多么蠢的事情。
可是，凭什么呢。
“大嫂，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怎么心疼都是应该的，我也不求她回报我什么，只要她好就行。
大嫂，我看你那地下没什么板栗了，你是不是换个位置啊。”
沈清然成功把话题转开了。
徐二嫂看着沈清然若有所思。
沈清然没再和她们聊，努力干起活。
她不喜欢和她们聊天，没说几句话就踩在她不高兴的点上。
还不如干活呢，至少东西到她手里了。
很快装了一背篓板栗，沈清然和林华往山下走去，沈清然还在山脚砍了两棵树拖了下去。
“你刚刚在板栗林里想和大嫂二嫂说什么？”
“她们都不让女儿读书的吗？”
“不是说会让她们读两年嘛。”
“表姐，你知道我的意思的，我从前也觉得我爸妈偏心我两个哥哥，什么好的都想着他们，他们剩下的才能轮到我们几姐妹。
现在我觉得我爸妈他们都没有那么偏心了，至少让我们读了书，没有随随便便就把我们给嫁出去。”
“小华，这是乡下，不是城里，你觉得她们比你爸妈还要偏心，可是对于你爸妈来说，一个学期的学费几块钱并不算贵。
可是乡下他们一家子一年才挣不到一百块，家里这么多孩子，每年学费都要花他们不少钱，哪里舍得呢。
她们可能也心疼自己的女儿，但是有限的东西，肯定是给她们儿子的，我知道你在气什么，可是她们也有自己的无奈。
你不要拿你的想法去试图说服别人，就算是亲戚也不合适，你没看见我刚刚都不说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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