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萧灿陪宜夏一同出府去了驿馆,永徽帝借着小公主的满月宴来了南楚,第一要与南楚商谈瓜分西秦之事;第二要商谈如何接回宋时钦和被俘的朝臣们,即便他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但北齐的臣民都在看着,他不得不做个样子出来;第三是最重要的,江宜夏说过有把握给他医治腿疾,如今盛夏正和时节,他己经被这腿疾折磨得十分崩溃,若能治好,付出什么代价他都愿意。
这回贤贞皇后没有随行,她己有了身孕,留在了北齐养胎。
宜夏先道了恭喜,宋时睿又与萧灿寒暄了几句,宜夏正式开始为他诊脉。之前宜夏为他开过方子调理,回北齐后又经过宫中太医的精心调治,发作也不那么频繁了,但始终无法根治。
宜夏仔细地诊过脉后道:“陛下的骨痹之症虽是较先前好了许多,但想要根治的话还得用我先时提过的方法。先前我也跟陛下说过,这个方法没有人用过,谁都没办法保证一定就能治愈。这些时日我也与一些使用过化骨草的大夫们有书信的交流,他们也认可这个方法是可行的,只是陛下若同意治疗,需承担一定的痛苦与风险。”
宋时睿知道宜夏说得不差,他在北齐也招揽了许多治疗骨疾的大夫,把宜夏曾经说过的治疗方法说与他们听,可他们连化骨草这等药都不熟悉,更别说对这样的治疗方法能提出什么意见了,只有一位老大夫说若是化骨草真有这样的功效,那么这个方法还是可行的。
“可否容朕再思虑后答复王妃。”毕竟这个治疗有很大的风险,宋时睿又有了一些犹豫。
“陛下,治疗的时机正是盛夏三伏天,且准备药物和治疗的过程也需要较长的时间,陛下可否明日就答复我?”
“好,朕明日此时便答复王妃。”
诊治结束,萧灿让人先送宜夏回王府,他则留在了驿馆里与宋时睿商谈其他的事。
“陛下可想见一见曾经的兄弟?”萧灿似笑非笑地道。
宋时睿的声音微冷,“殿下无非是想告诉朕他还好好的活着,是一个可以威胁到朕的人。”
“陛下在北齐的皇位上坐了这么久,在朝臣和百姓的眼中,这皇位早己稳固,即便他活着回去又怎能威胁得了陛下?”
“殿下不了解北齐的朝堂,只要他活着回北齐,北齐终有一日要乱。”宋时睿暗自咬牙道。
萧灿轻轻摇晃着手里的冰玉茶盏,挑唇道:“我是不了解北齐朝堂,但我了解人心,宋时钦一日不回北齐,北齐朝堂里暗中蛰伏着的人便有一日的等待。而在百姓的眼中,宋时钦始终是曾经名正言顺的帝王,而陛下曾是废太子。”
宋时睿知道萧灿的话就是实情,他手指不禁用力攥紧了茶盏。
萧灿接着道:“宋时钦如今在南楚,要送他归西很简单,也不是我不想给陛下这个人情。只是先前南楚与北齐联合伐秦时所商议的条件里就有放归承启帝和被俘的朝臣,伐秦己然功成,若是他死在了南楚,那就是我南楚背信弃义了。”
宋时睿瞟了一眼萧灿,道:“殿下想要什么条件?”
萧灿轻敲了桌子两下,少州便拿着一幅卷轴进来,铺开在桌上,是一幅西秦的地图。
宋时睿知道这是要开始谈瓜分西秦的条件了。
萧灿放下手中的冰玉茶盏,指着图上的一条弯曲的红线道:“这是西秦境内的淇水,基本贯穿了西秦,以淇水为界陛下以为如何?”
这样的划分倒是让宋时睿有些意外,淇水从西秦境内蜿蜒而过,划分出来的国土大概是西六分,南楚占六,北齐占西。
此次伐秦,出兵的大头是南楚,宋时睿以为南楚会以祁蒙山脉和沥水为界将西秦三七分,甚至二八分都有可能,没想到南楚这么大方,竟然划出了西六分的国界。
萧灿笑道:“此次伐秦,虽然南楚出兵占多,但也多亏了陛下提供了西秦的兵力布防图,大大缩短了将士们的伤亡和征伐的时间,北齐将士的勇猛也是功不可没。我南楚不是重利轻信之辈,以淇水为界是我朝陛下与朝臣商议的结果,陛下以为如何?”
“这也不是朕一人能做决定的事,待朕与朝臣商议之后在答复殿下。”宋时睿道。
“这是当然。”萧灿笑道:“陛下要医治腿疾,在南楚有的是时间。”
宋时睿的脸色又暗沉了一些,萧灿拿捏着他有求于南楚,只能答应这些条件,说实话,西六分于北齐而言己经超出了宋时睿的预期,只是他一贯认为萧炽和萧灿不会这么大方。
“陛下远道而来也是疲乏,便在南楚多休养几日,我就不打扰殿下了。”萧灿起身准备告辞,走至门口时忽然回身墨眉斜斜一挑,眼中带着深沉的笑意道:“陛下当年因腿疾被废,何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呢?”
宋时睿一怔,蓦然明白了萧灿的话。
宋时钦可以活着接回北齐,只是囚禁了这么久,无论是神志和还是身体状况,难免是要出一些岔子的……
萧灿从驿馆出来转道去了宫中,一来是去宫中向萧炽回复划分西秦国土的事,二来他也要去查宜夏所说之事。
若真的有一个人在宫中潜伏三十多年,暗中挑起争端、谋害妃嫔和皇子,这样的毒蛇要早日揪出来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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