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处置得当和及时找到治疗的药方的情况下,终将这场可能席卷整个皇宫甚至拖垮南楚的的灾难控制在了极小的范围内。
最重要的是南楚皇帝萧炽安然度过这一劫。
颐清宫内进行了一轮大清理,能烧的都烧了,为安抚死去的魂灵,清虚道长和青云观的道士们在颐清宫内做了三日三夜的法事,之后颐清宫便从此封宫,萧炽下了圣旨,在颐清宫内死去的宫人们都给了他们的亲人厚重的抚恤。
疫疾得到控制、皇后顺利诞下小公主加上北齐和南楚大军灭了西秦,解决了几十年来边境不安的问题,萧炽下旨大赦天下,并将在小公主满月时举办盛大的满月宴。
宜夏从颐清宫出来后瘦了一大圈,被萧灿“禁足”在王府中,要到小公主的满月宴才许她出门。
这些日子以来,府里多亏了吴姨娘照顾萧愉辰,期间有一回愉辰发热,吴姨娘紧张得不行,日夜衣不解带地照顾着他,哄着他吃药,又亲自给他熬清淡可口的药膳粥喂他,这才慢慢好起来。吴姨娘一边细致地照顾着愉辰一边又担心宜夏在宫中会出事。
待宜夏回府后,吴姨娘也瘦了一圈。
这段时日,吴姨娘虽然很劳累,但心里却无比满足。王府上下的人都对她很好,那种和谐的善意是她前半辈子在永平侯府里是感受不到的。
在永平侯府,她虽是妾,过的日子连老夫人房里的一等丫鬟都不如,处处受白眼,活得小心翼翼。而在景王府里,大家并非因她是王妃的亲人才敬她,她能感受到人与人之间的尊重与温暖。
连萧灿待她也极好,一口一个“姨娘”地叫着,不因她的出身而轻视她,这让吴姨娘深为感动。在这个王府里,她己经找到了真正的家人。那些曾经在永平侯府受到的屈辱和冷漠,都己经被这份温暖所取代。
转眼就快到小公主的满月宴了,这日天气极好,宜夏在水榭的亭子里看书,吴姨娘则在一旁做针线,前些日子她特意选了两块柔软的湖绸做了两个肚兜,在肚兜上绣了细致精美的图样。
宜夏翻书的间隙看了一眼吴姨娘手上的肚兜,忍不住笑道:“姨娘,辰儿是男孩子,你选了一块粉色的湖绸,又绣了百蝶穿花的图样,只怕不太合适吧。”
“辰儿的肚兜我早就做好了。”吴姨娘笑着从针线篮里拿出一块大红色绣着一只可爱的小老虎图样的肚兜出来,“这个才是辰儿的,现在绣的这个是给皇后娘娘的小公主的,皇后娘娘待你好,小公主满月宴我也想送些东西。”她忽然又有些赧然道:“只是我也不会什么,这肚兜也不知道能不能拿得出手?”
“姨娘这绣工比宫里的绣娘都好,怎么拿不出手?”萧灿一进亭子就笑道。
“殿下回来了?”吴姨娘也很是高兴,放下手里的针线活道:“灶上炖着银耳莲子羹,我去端来。”
宜夏故意嗔了萧灿一眼,“姨娘现在对你比对我都好。”
萧灿上前捏了捏宜夏的脸,笑道:“夫人竟连这等醋都要吃?”
宜夏拉着萧灿的手道:“听说这回小公主的满月宴,宋时睿会来?”
“他己经在路上了。”萧灿在一旁坐下,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他是想过来医治腿疾还是准备处置宋时钦等一干人?”
“都有。”萧灿唇角微勾,带着惯常的讽笑,“宋时钦还活着对他而言是一个大患,百姓们都知道宋时钦还活着,且北齐与南楚联合伐秦的条件之一就是得胜后南楚会送还被俘的承启帝和朝臣。打着这个旗号出的兵,如今得胜了,自然是要涉及这个条件的。可宋时钦一日不死,宋时睿即便是前太子,在这个位置上也坐不安稳。所以趁着小公主的满月宴,宋时睿过来商谈,当然,他也想医治腿疾。”
宜夏曾说过盛夏是医治宋时睿腿疾最好的时节,即便没有这个借口,他也会另寻理由过来的,这个腿疾己经折磨了他太久了。
小公主的满月宴很快就到了,宜夏早早入了宫先行去看望皇后娘娘,并将吴姨娘绣的肚兜带给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见了极为喜欢,对这图案和绣工爱不释手,边看着肚兜边问道:“怎么你突然又冒出了一位姨娘?”
宜夏道:“她曾是永平侯薛涛的妾室,也是个极命苦的女子,我在侯府时多得她关心照顾,如今设法把她接了来奉养。”
宜夏跟嘉容皇后大致说了吴姨娘的一些往事,嘉容皇后轻叹道:“天下间大多女子都是艰难的,难得的是在困苦的逆境中还能保持一颗善良的心。”她命身边的嬷嬷去拿了一根贵重的玉如意出来,微笑道:“难为她记挂着小公主,这玉如意就赐给她吧。”
宜夏知道着玉如意十分贵重,道:“娘娘赐下太贵重的礼,只怕姨娘会有些惶惶不安。”
嘉容皇后笑道:“那你让她再给小公主多绣些肚兜,就说本宫十分喜欢。”
“那我就替姨娘谢过娘娘恩典了。”宜夏低头行礼,双手恭敬地接过那柄玉如意。
“我听陛下说北齐永徽帝此次前来南楚的另一个目的是想让你替他医治腿疾?”
“是,先是我给他诊看过,有一定的把握可以治愈。”
嘉容皇后微微皱眉道:“宜夏,他毕竟是北齐的皇帝,身份尊贵,你若是给他治好了还好,若是治不好恐怕会引起北齐那边不必要的猜疑和纷争。”
宜夏叹道:“我自然是知道的,所以先前也与他说过不一定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皇后娘娘继续问道:“云峥如何说?”
宜夏笑道,“他说能治就治,治不好有他兜着。我也认为永徽帝眼下愿意与南楚结盟,把他治好了,南楚与北齐又能安定数十年。”
嘉容皇后轻轻拍了拍宜夏的手背,柔声道:“他那是陈年痼疾,岂是这么容易医治的?又要辛苦你了。”嘉容皇后打量了一番宜夏的脸色又道:“颐清宫的疫疾才过去,你还没恢复过来又要费神,你精通医术,也该知道如何保养自己才好。”
宜夏微笑道:“娘娘,我出身百姓之家,自小也不是娇生惯养长大的,这一点辛劳没什么。”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殿外的太监来报说外命妇们都到关雎宫门外等着给皇后娘娘请安了,问皇后娘娘是否这时召见?
“见。”嘉容皇后令下,一旁随侍的宫女上前替她整理的发髻和衣饰,宜夏也退到了一旁,不多时,宫外有诰命的外命妇和受邀参加此次公主满月宴的臣妇们鱼贯走入关雎宫正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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