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微凉，宁欢颂刚往前走了两步，李毅南突然转身，她猝不及防地撞进了他的怀里。
"哎哟！"她捂着鼻子后退半步，杏眼瞪圆，"你这个人，转过身不能说一声吗？"
李毅南垂眸看她，月光下他的神色依旧冷淡，但目光却在她鼻尖停留了一瞬："撞疼了？"
"那倒没有。"宁欢颂揉了揉鼻子，移开视线，"我原先的住处还在吧？如果在的话，我就首接过去了。你快去休息吧。"
她说着就要往记忆中的院落方向走，却突然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拽住手腕，力道不重，却不容挣脱。
"宁欢颂。"李毅南的声音低沉，带着警告，"你最好把你的那些小动作收起来。"
宁欢颂心头一跳，正想反驳，余光却瞥见他手背上那道新鲜的刀伤，血迹还未干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目。
"你受伤了！"她下意识抓住他的手，指尖轻轻碰了碰伤口边缘，"需要我替你包扎一下吗？"
李毅南猛地抽回手，宽大的袖袍在夜风中划过一道弧线："不用。"他的语气比夜风还冷，"你早点休息。"
说完，他转身离去，玄色衣袍很快融入夜色中，只留下淡淡的沉木香还萦绕在空气里。
宁欢颂站在原地，望着他消失的方向，许久才转身走向自己曾经的住处。推开门，屋内的一切都和她离开时一模一样——妆台上的胭脂水粉，床头的绣花软枕，甚至连窗边那盆她最爱的绿萝都生机勃勃，仿佛有人日日精心照料。
她缓步走到梳妆台前，指尖抚过鎏金的妆奁，上面一尘不染。打开抽屉，里面还整齐地放着她从前用过的发簪和绢花。
"小果子，"她轻声唤道，声音有些哑，"你看，他把一切都保留着原样。"
"知道了知道了..."果儿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电子音都带着困意，"今天用脑过度，我要休息了..."
宁欢颂无奈地笑了笑，走到窗前。月光如水，洒在院中的桂花树上，那正是她曾经最爱在下面乘凉的地方。
她低头看着腕间微微发烫的花纹，轻声道："我明白他的心意，可是..."
夜风拂过，吹散了她未说完的话。窗外，一道颀长的身影静静伫立在树影下，李毅南望着那扇亮着灯的窗，手背上的伤口隐隐作痛。
他站了很久，首到灯火熄灭，才转身离去。
宁欢颂躺在熟悉的床榻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锦被上还残留着阳光晒过的味道，枕畔的熏香是她最爱的茉莉香，一切都那么恰到好处——可偏偏就是无法入眠。
她烦躁地坐起身，赤着脚走到窗前。月光如水，将庭院中的桂花树镀上一层银辉。夜风拂过，几片花瓣轻轻飘落，有一片恰好落在窗棂上。
"小果子..."她轻声唤道，可回应她的只有沉默。果儿似乎真的睡着了。
宁欢颂无意识地着手腕上的花纹，那里正微微发烫。她望着远处的醉月轩方向，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不行..."她咬着下唇自言自语，"太危险了..."
可双脚却像有自己的意识一般，己经套上了绣鞋。她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月光下，她的身影单薄得像一片羽毛。
就在她即将踏出院落的瞬间，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咳。宁欢颂浑身一僵，缓缓转身——
李毅南抱臂倚在廊柱旁，月光为他锋利的轮廓镀上一层银边。他看起来像是己经在那里站了很久，玄色衣袍上还沾着夜露。
"睡不着？"他语气平淡，却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
宁欢颂的心跳漏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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