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公寓里，只余一盏昏黄的落地灯亮着。雷凌宇刚为熟睡的心心掖好被角，转身就被一双柔软的手臂缠住了脖颈。
"大叔..."乔念念仰起泛着醉意的脸，睫毛上挂着细碎的泪光，"你当年...为什么要和别人结婚？"她的声音轻得像是梦呓，指尖无意识地着他后颈的发梢。
雷凌宇托住她微微摇晃的身子："念念，你喝醉了。"
"我醉了吗？"她歪着头露出迷蒙的笑容，忽而又变了脸色，泪水夺眶而出，"可我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为什么你要和别人结婚...又离婚？"她突然攥紧他的衬衫前襟，像是抓住最后的浮木，"我到底忘记了多少事情...连和你相爱的记忆都..."
哽咽淹没了未尽的话语。雷凌宇将她颤抖的身子拥入怀中，掌心轻轻抚过她单薄的背脊。乔念念的抽泣渐渐变成撕心裂肺的哭喊："爸爸怎么会突然离开...你又为什么要娶别人..."
雷凌宇捧起她泪痕交错的脸，指腹轻柔地拭去泪水："那你呢？当年为什么突然就不要我了？"
乔念念突然破涕为笑，醉眼朦胧地凑近："我这么喜欢你...怎么会不要你呢？"她孩子气地蹭了蹭他的鼻尖，带着葡萄酒香的气息拂过他紧绷的下颌。
雷凌宇眸色一暗，将她轻轻抵在沙发靠背上。阴影笼罩着两人交错的呼吸："真不记得了？那天你带着他来训练场找我..."
"那你呢？"乔念念不服气地戳着他的胸膛，指尖陷入结实的肌肉，"不是还抱着娃娃哭鼻子？"
"那是你送我的本命年礼物。"雷凌宇扣住她不安分的手，声音沉得发哑，"就在你官宣恋情的那天，我抱着它喝到胃出血..."
乔念念突然僵住了。破碎的记忆如潮水般冲击着她的神经，剧烈的头痛让她眼前发黑。她死死抓住雷凌宇的肩膀，指甲几乎要嵌入他的血肉："你这三年又去了哪里？"她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知不知道我一个人带着心心去医院时有多害怕？他才半岁就高烧不退，医生递给我病危通知书的时候..."滚烫的泪水砸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我蹲在ICU外的走廊里，连我们相爱的记忆都没有...心心是唯一能让我找到你的线索啊..."
雷凌宇猛地将她按进怀里，军装前襟很快被泪水浸透。他吻着她散发着酒香的发顶，声音哽咽："对不起...对不起…"
乔念念在他温暖的怀抱中渐渐平静，酒精和疲惫终于让她沉沉睡去。雷凌宇小心翼翼地抱起她，轻轻放在卧室的床上。月光透过纱帘，在她泪痕未干的脸上投下温柔的光影。
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洒进卧室，乔念念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惊醒。她皱着眉头摸索到手机，喉咙干涩得发疼："喂？"
"醒了？感觉怎么样？"电话那头传来杨小花刻意压低的声音。
乔念念揉了揉太阳穴，宿醉的钝痛让她眼前发黑："头疼得要命...昨天喝太多了。"
"活该！"杨小花轻笑着，又放柔了语气："那你昨晚说的心难受…现在还难受么？"
"我说过这话？"乔念念轻轻按着太阳穴，脑海中一片混沌。
"你忘了？乔念念你又忘了？"杨小花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明显的难以置信。
乔念念把脸埋进枕头里哀嚎："真记不住了，我为什么要难受？"
"问你家那位去…挂了！"杨小花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乔念念还保持着接电话的姿势，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己经递来一杯温热的蜂蜜水。她抬头看见雷凌宇站在床边，晨光为他刚毅的轮廓镀上一层柔和的暖色。他穿着深灰色的家居服，领口微敞，露出性感的锁骨。
"头疼？"他低声问道，声音里带着晨起的沙哑，手指己经轻轻按上她的太阳穴。
乔念念就着他的手啜饮了一口蜂蜜水，甜润的液体滋润了干渴的喉咙。她眯起眼睛，像只餍足的猫："嗯..."声音里还带着晨起的慵懒。
"昨晚的事儿都忘了？"雷凌宇的语气带着试探，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促狭。
乔念念突然警觉起来，低头看了看自己完好无损的睡衣，眼神却愈发紧张："昨晚发生什么了..."她的声音微微发颤，脑海里闪过无数酒后失身的可能性。
雷凌宇突然俯身，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畔。他轻轻咬住她敏感的耳垂，低沉的嗓音里带着笑意："孩子都给我生了…还这么害羞！"
乔念念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望着自己略显浮肿的脸庞，轻轻叹了口气。冰凉的水珠顺着指尖滑落，她捧起一掬清水拍在脸上，试图驱散残留的醉意。"昨晚真是喝得太过了..."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小声嘀咕。
早餐过后，乔念念慵懒地靠在客厅的沙发上出神。心心像只活泼的小猴子一样爬到她腿上，小手拽着她的衣角撒娇："妈妈，讲故事嘛～"
就在这时，雷凌宇整理完行李，手里多了一本略显陈旧的相册。"这是从哪里翻出来的？"乔念念好奇地挑眉。
"衣柜最里面。"雷凌宇说着，己经盘腿坐在地毯上，朝心心张开双臂，"来，爸爸带你看照片。"
心心立刻从妈妈腿上溜下来，欢快地扑进爸爸怀里。相册的第一页是心心刚出生时的照片，红扑扑的小脸皱成一团。雷凌宇看看照片，又看看怀里己经长开的小家伙，忍不住笑着问："心心知道这是谁吗？"
小家伙困惑地摇摇头，雷凌宇温柔地解释："这是心心刚从妈妈肚子里出来的样子哦。"心心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突然转身拉住乔念念的手，非要妈妈也坐过来。
就这样，一家三口挤在一起翻阅着相册。雷凌宇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每一张照片，从心心满月时的小光头，到第一次学会爬行的可爱模样。当翻到乔念念怀孕时的照片时，雷凌宇的手臂紧了紧，将乔念念往怀里带了带。他低头凝视着照片中乔念念孕期的模样，目光温柔得能滴出水来："那时候…很辛苦吧？"
乔念念侧过脸，唇角扬起一抹浅笑："还好。"她伸手轻抚照片上圆润的腹部轮廓，"心心特别懂事，连孕吐都很少折腾我。"说着，她低头在儿子肉嘟嘟的脸颊上亲了一下，"我们心心从小就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对不对？"
心心被亲得咯咯首笑，小手学着妈妈的样子也去摸照片："心心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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