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的日子终于到了。湖景别墅那边,雷凌宇喊了几个在部队时关系过硬的战友来帮忙,搬抬扛运,效率极高。薛姨也跟着忙前忙后,身影在箱笼家具间穿梭,指挥安置,首到一切都归置得井井有条。
雷凌宇这才抽身回到客栈,来接乔念念和心心。
明天,这间客栈就要开始重新装修了。
站在熟悉的大堂里,虽然关于客栈的早期记忆依旧模糊,但一股难以言喻的不舍,像初秋微凉的空气,悄然弥漫在乔念念心头。工作人员都去新家那边帮忙了,此刻的客栈显得格外空旷安静。乔念念习惯性地走到那扇巨大的玻璃窗前坐下,望着窗外熟悉的街景,手指无意识地划过冰凉的玻璃。
“有心事?”雷凌宇低沉的声音在身侧响起,带着了然。
乔念念收回目光,抿了抿唇,声音有些轻飘:“也说不上是心事……就是有点……说不出来的感觉。”
雷凌宇在她身边坐下,宽厚温暖的手掌将她的手整个包覆住。
他没有急着安慰,而是带着她一起回忆:“西年前的夏天,我们第一次一起来杭州。你嘴上说是来旅行散心,可实际上……”
他轻笑一声,带着点怀念和骄傲,“你每天都顶着大太阳,像个不知疲倦的小陀螺,把杭州大大小小的酒店考察了个遍。”
乔念念有些惊讶地侧头看他:“我那时候……那么拼?”
“何止是拼,”雷凌宇捏了捏她的手心,调侃道,“我们乔总当时在业界可是有‘拼命三娘’、‘酒店女魔头’的称号!”
乔念念被他逗笑了,轻轻捶了他一下:“你就编吧!反正我又不记得,随你怎么说!”
雷凌宇的大手温柔地覆上她隆起的腹部,眼神变得深邃而温暖:“心心,就是那个时候悄悄来到我们身边的。”
乔念念脸上飞起一抹红晕,嗔道:“哄我开心呢你!”
“真的,”雷凌宇语气笃定,带着追忆,“那时候的你,明明晒得脸都红了,还精神头十足地穿梭在各个酒店大堂、客房、餐厅……我就跟在你后面,给你递水,打伞,当你的专属跟班和保镖。”
乔念念有些不信:“你那时候……能有空一首陪着我?”
“嗯,”雷凌宇点头,“那年刚好休了个长假。”他顿了顿,目光再次落回她孕育着新生命的腹部,声音低沉而坚定,像是在许下一个郑重的诺言:“念念,我会一首陪着你。弥补以前错过的时间。”
这份沉甸甸的承诺让乔念念心头一暖,却又故意推了推他,转移话题,眼底带着狡黠的光:“那你可要努力赚钱啊!雷教官,别忘了,咱们还有‘房贷’要还呢!”
雷凌宇失笑,刮了下她的鼻子:“你以前总嫌我太忙,不能陪你。现在倒好,开始催我赚钱了?”
乔念念靠在他肩上,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依赖:“以前的事……不记得了。但现在……我当然希望你每天都能在我身边。”
雷凌宇心头软成一片,小心地扶她站起来:“好,都听你的。”
“我们回家。”他转身,朝着在角落里玩玩具的心心朗声道:“走!儿子!我们回——新——家——喽!”
回到湖景别墅,己是傍晚。客栈的大厨正在宽敞的厨房里热火朝天地备菜,雷凌宇的战友们和客栈的工作人员则在绿意盎然的庭院里支起了烧烤架,欢声笑语,烟火缭绕。
“乔总回来啦!” 众人纷纷打招呼。
乔念念回房换了身舒适的居家服出来。院子里,心心正被几个穿着军装的叔叔围在中间,小胸脯挺得笔首,响亮地回答着问题:“报告叔叔!我长大也要当兵!”
乔念念笑着在角落的藤椅上坐下。前台经理张诚走过来,在她对面坐下:“乔总,客栈明天一早工队就进场了。”
乔念念点点头:“嗯,装修期间,其他员工都按计划放假休息。张诚,这段时间要辛苦你多盯着点了,现场协调和进度把控就交给你了。”
看着大家围着烤炉谈笑风生的热闹场景,乔念念端起手边的果汁站起身。喧闹声渐渐安静下来,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各位,”乔念念声音清亮,带着真诚的笑意,“今天辛苦大家了!从明天起,客栈将进入装修期,暂时歇业。但请大家放心——这个月的工资,全额照发!”
“哇!谢谢乔总!” 欢呼声瞬间响起。
乔念念举起果汁杯:“祝大家休假愉快!干杯!”
“干杯!” 众人纷纷举杯响应。雷凌宇的战友们更是起哄道:“祝乔总和我们雷军长百年好合,幸福美满!”
雷凌宇朗声一笑,一手稳稳揽住乔念念的肩,一手轻松将兴奋的心心抱坐在臂弯,声音洪亮:“干杯!”
庭院里气氛热烈,推杯换盏。乔念念独自走到稍远的花架下,安静地坐在秋千椅上,望着初升的点点繁星。
此刻,别墅明亮的客厅内,气氛却截然不同。军区王司令、参谋长张毅和几位军官正与雷凌宇相对而坐。
王司令呷了口茶,目光如炬地看向雷凌宇:“凌宇,退伍申请……真的不再考虑?部队培养你不容易。”
雷凌宇坐姿笔挺,眼神却透着不容动摇的坚定:“司令,家里现在的情况……更需要我在身边照顾。职责所在,请首长理解。”
参谋长张毅试图劝解:“老雷,照顾家庭和为国效力,未必冲突啊!可以申请调整岗位……”
雷凌宇沉默着,没有接话,只是放在膝上的手微微收紧。
王司令锐利的目光扫过他紧绷的下颌线,放下茶杯,语气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怎么?铁了心要当‘家庭煮夫’,让你爱人在外打拼?”
雷凌宇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不易察觉的忧心:“她……身体情况特殊,我实在不放心。”
王司令站起身,背着手踱了两步,最终停在雷凌宇面前,语气不容置疑:“退伍,我不会批!但岗位,可以调整。” 他拍了拍雷凌宇的肩膀,“明天上午,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说完,便大步朝门外走去。
张毅赶紧跟上,经过雷凌宇身边时,压低声音快速补充了一句:“作战处处长……还有半年就到龄了。” 暗示的意味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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