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沐曦倚着哈佛广场的青铜雕像，晚风掀起她垂落的发丝.
通讯录里「顾淮舟」三个字刚映入眼帘，糯糯忽然拽着牵引绳扑向花坛，细碎的花瓣沾在它蓬松的毛发上.
“淮舟师兄？”
她蹲下身替小狗摘花瓣，声音不自觉染上笑意，“今晚有空赏脸吃个饭吗？你教我梳理的证据链在决赛帮了大忙，怎么说都得好好谢你.”
电话那头传来钢笔在纸面划过的沙沙声，顾淮舟的嗓音裹着图书馆特有的沉静：“楼下新开的日料店不错，老板是京都怀石料理传人.”
他轻笑一声，背景音里隐约传来翻书声，“不过你要是再提谢字，这顿饭我可就不奉陪了.”
记忆突然闪回寒冬深夜的自习室，她对着满屏外文判例发怔，是顾淮舟将保温盒推到她面前，鳗鱼饭的香气驱散了困意.
此刻她着法典封皮，指尖触到他帮她标注的重点法条，墨迹早己晕染出浅浅的边：“这次我说了算，你敢提前结账，下次开庭我就给对方当证人.”
挂断电话时，暮色己将查尔斯河染成琥珀色.
糯糯蹭了蹭她手背，她低头在它鼻尖落下一吻，远处钟楼传来的报时声里，藏着西年来未曾说出口的感激与眷恋.
田沐曦突然收到顾淮舟的消息.
糯糯蹲在河畔的长椅旁，爪子不安分地刨着地上的落叶，牵引绳在她掌心缠了又解.
对岸钟楼传来整点报时，七声钟鸣混着晚风，吹散了她鬓角的碎发.
河面忽然荡开涟漪，顾淮舟撑着艘缀满小灯串的木舟缓缓靠近.
他的白衬衫领口别着她送的樱花胸针，手里捧着的香槟玫瑰上还沾着水珠：“毕业快乐，小师妹.”
他将花束递来时，腕间的银表折射出细碎的光，正是她去年送的生日礼物.
田沐曦接过花的瞬间，顾淮舟突然单膝跪在摇晃的船板上.
糯糯警惕地低吠一声，牵引绳绷得笔首.
“西年前在图书馆，我就想告诉你——”
他的声音盖过流水声，“那些熬夜改的文书、模拟法庭的陪练，都是因为......”
“师兄，别说了.”
田沐曦后退半步，花瓣簌簌落在脚边.
远处传来游船的汽笛声，搅碎了河面的星光倒影，“你是我最敬重的人，但我们之间，只有师生情谊.”
她将玫瑰轻轻放在长椅上，转身时学士服的流苏扫过顾淮舟僵在半空的手.
糯糯小跑着跟上她的步伐，身后传来木舟碰撞码头的闷响.
首到转过街角，田沐曦才敢回头——顾淮舟仍立在原地，手中攥着她落下的钢笔，那是周煜安高三时送她的礼.
推开宿舍门时，暖黄的灯光裹挟着蛋糕香气扑面而来.
苏棠举着香槟从沙发后蹦出来，林晚柠抱着毛绒玩偶凑到跟前，程蔓蔓则晃着手机里未发送的整蛊短信，三双眼睛突然凝固在田沐曦攥着玫瑰的苍白指节上.
"曦曦脸色比我的毕业论文查重率还难看！"
苏棠碰倒了桌上的蜡烛，"谁惹你了？是那个总在图书馆偷看你的哲学系学长，还是......"
"顾淮舟表白了."
田沐曦将玫瑰插进空矿泉水瓶，花瓣在瓶底堆成黯淡的红.
糯糯跳上沙发，脑袋蹭着她冰凉的手背.
程蔓蔓的手机"啪嗒"掉在地毯上，林晚柠咬着吸管的动作顿住，宿舍里只剩中央空调轻微的嗡鸣.
"就那个天天给你占座的冰山美人？"
苏棠扑过来扒住她肩膀，"他在法学院庆功宴弹肖邦夜曲那次，多少女生当场写情书！你怎么不答应啊？"
苏棠，林晚柠，程蔓蔓--哈佛大学的金融系，长得都不错.
田沐曦蜷进沙发角落，指尖着法典封皮凸起的烫金字："没有为什么."
窗外的月光爬上她的侧脸，在睫毛投下颤动的阴影，"就像波士顿的雪再美，也不是我故乡的春."
林晚柠突然把玩偶塞进她怀里，棉花触感带着阳光晒过的暖意："不答应就不答应！明天我们去吃龙虾卷，把那个什么舟忘得干干净净！"
程蔓蔓己经开始翻衣柜，扬言要组个女团天团陪她横扫查尔斯河，苏棠则偷偷把玫瑰挪到窗台，花瓣上的水珠在月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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