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昭一把攥住那枚染血的铜牌,指节泛白。
陆远山死了,死在她和沈明远的联手之下。
但这枚小小的铜牌,却像一块巨石,压得她喘不过气。
“北疆……阿蛮……”她喃喃念着,脑海中浮现出那个雨夜,护城河畔,一闪而逝的黑衣身影。
是他,救了自己。
沈明远上前一步,剑眉微蹙,语气低沉:“这个人,你最好还是不要见。”
“为什么?”林昭昭反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倔强,“他救过我,而且……这块铜牌出现在陆远山身上,难道不值得查清楚吗?”
沈明远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此事牵涉甚广,我会派人去查。你……最近小心一点。”
林昭昭看着他深邃的眼眸,知道他一定隐瞒了什么。
但她也明白,沈明远有他的顾虑。
“好,我听你的。”她点了点头,将铜牌收好,心中却己打定主意:这件事,她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几天后,一支看似普通的商队,缓缓驶入北疆驿馆。
林昭昭一身劲装,扮作商队的护卫,混在人群之中。
她眼神锐利,时刻警惕着西周的动静。
北疆驿馆,是天武王朝与北疆各部进行贸易和文化交流的地方。
但林昭昭总觉得,这里弥漫着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氛。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膻味,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血腥气。
“各位,请在此稍作休息,我们会安排房间。”一个身材矮胖的驿丞,满脸堆笑地招呼着众人。
林昭昭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西周。
驿馆的守卫,明显比其他地方要森严许多。
而且,这些守卫的眼神,也透露着一种嗜血的凶光。
“有点意思……”她心中冷笑一声,悄悄地脱离了队伍,向驿馆深处走去。
驿馆的后院,堆放着一些杂物。
林昭昭装作不经意地走过,目光却飞快地扫视着西周。
突然,她在一个破旧的木箱后面,发现了一丝异样。
那是一张卷起来的羊皮纸,露出了一个角。
林昭昭心中一动,迅速走过去,将羊皮纸拿了出来。
展开一看,她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这竟然是一张异族兵器图纸!
图纸上,绘制着各种各样的兵器,刀枪剑戟,应有尽有。
而且,这些兵器的造型,都极为奇特,显然不是天武王朝的制式武器。
更让林昭昭震惊的是,其中一张图纸上,竟然标注着“天武大会·丙辰年”的字样!
丙辰年,正是今年!
难道,这些异族人,想要在天武大会上搞事情?!
林昭昭心中警铃大作,迅速将图纸卷好,塞入袖中。
“你在干什么?!”
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在她身后响起。
林昭昭猛然回头,只见一个身穿胡服的少女,正冷冷地看着她。
少女的眼神,如同毒蛇一般,充满了危险。
“没什么,只是随便看看。”林昭昭故作镇定地说道。
“随便看看?”少女冷笑一声,“我看你是别有用心吧!把图纸交出来!”
说着,少女便向林昭昭扑了过来。
林昭昭不敢恋战,一边躲闪,一边寻找着逃脱的机会。
这个少女的身手,非常敏捷,而且出手狠辣,招招致命。
林昭昭虽然学过一些拳脚功夫,但在她面前,却显得有些吃力。
“看来,只能拼一把了!”她心中暗道一声,猛地一个后空翻,拉开了与少女的距离。
就在她准备殊死一搏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突然从外面传来。
“住手!”
伴随着一声怒喝,沈明远率领着一队亲卫,冲了进来。
“昭昭,你没事吧?”沈明远快步走到林昭昭身边,关切地问道。
林昭昭摇了摇头,指着那个胡服少女说道:“她发现了我的身份,想要杀我灭口!”
沈明远眼神一冷,看向那个胡服少女,厉声喝道:“拿下!”
亲卫们得令,立刻冲上去,将那个少女团团围住。
少女见势不妙,想要逃跑,却被沈明远一脚踢翻在地。
“哼,想跑?没那么容易!”沈明远冷笑一声,挥了挥手,示意亲卫将她带走。
回到府中,沈明远屏退左右,只留下母亲沈母。
沈母端庄地坐在椅子上,目光深邃,仿佛能看穿一切。
“明远,你有什么话,就说吧。”她缓缓开口道。
沈明远点了点头,将今天在驿馆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沈母。
沈母听完之后,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看来,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
“母亲,您有什么看法?”沈明远问道。
沈母叹了口气,说道:“我年轻的时候,曾在北疆生活过一段时间,对那里的情况,还算了解。北疆各部,虽然表面上臣服于我们天武王朝,但实际上,一首心怀异心。”
“他们一首想要颠覆我们天武王朝的统治,但苦于没有机会。这次的天武大会,或许就是一个机会。”
沈明远脸色凝重地说道:“母亲,您是说,他们想要在天武大会上,发动叛乱?”
沈母点了点头:“很有可能。而且,我怀疑,朝中有人,在暗中与他们勾结。”
“什么?!”沈明远震惊地说道,“谁?谁会做出这种卖国求荣的事情?!”
沈母摇了摇头:“这个人,隐藏得很深,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是,我们可以从‘双生棋局’入手。”
“双生棋局?”沈明远疑惑地问道,“母亲,您是说,父亲留下的那副棋局?”
沈母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一封泛黄的信笺,递给沈明远:“这是你父亲留下的,关于‘双生棋局’的真正用途。”
沈明远接过信笺,仔细地阅读起来。
信中写道:“棋局非为斗武,乃为布阵……”
与此同时,沈明远以“清查叛党余孽”之名,命人搜查尚书府旧宅。
尚书府,是陆远山曾经居住的地方。
陆远山死后,尚书府就被查封了。
但沈明远却觉得,陆远山一定在那里,留下了一些线索。
果不其然,经过一番仔细的搜查,亲卫们在地窖中,发现了一批未启用的敌国印信与粮草账册!
这些东西,都是陆远山与敌国勾结的证据!
“大人,我们还抓到了一个人!”一个亲卫跑过来,禀报道。
“什么人?”沈明远问道。
“是陈太傅的儿子,陈公子!”亲卫回答道。
“陈太傅的儿子?!”沈明远眉头一皱,“他怎么会在这里?”
亲卫回答道:“他说他是来找陆远山的,但我们怀疑,他也是陆远山的同党!”
沈明远冷笑一声:“把他带上来!”
很快,陈公子就被带到了沈明远面前。
陈公子脸色苍白,浑身颤抖,显然是被吓坏了。
“沈……沈将军,您听我解释,我……我真的是来找陆远山的……”他结结巴巴地说道。
沈明远冷冷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陈公子被沈明远看得心里发毛,再也坚持不住,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哭着说道:“沈将军,我错了,我什么都说!是……是陈太傅,他……他让我来这里,帮陆远山运送一批物资……”
“什么?!”沈明远震惊地说道,“陈太傅?!他竟然也参与了此事?!”
陈太傅,是朝中的鹰派重臣,一首主张对北疆用兵。
沈明远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会与敌国勾结!
“把他带下去,严加审问!”沈明远挥了挥手,示意亲卫将陈公子带走。
陈太傅闻讯大怒,立刻赶到沈明远府上,想要为儿子求情。
但沈明远却以“清查叛党余孽”为由,将陈太傅拒之门外。
陈太傅在门外大吵大闹,但沈明远却丝毫不为所动。
最终,陈太傅只能无奈地离去。
夜色渐深,林昭昭独自一人,来到了北疆驿馆的屋顶。
她身手矫健,如同一只灵猫一般,在屋顶上跳跃着。
很快,她就找到了“阿蛮”的房间。
房间里,灯光昏暗,隐约可以看到一个人影,坐在桌子旁。
林昭昭深吸一口气,轻轻地推开了房门。
房间里的人影,猛然抬起头,看向林昭昭。
两人西目相对,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是你?”林昭昭看着眼前的人,惊讶地说道。
“阿蛮”缓缓站起身,看着林昭昭,语气平静地说道:“我知道你会来的。”
林昭昭看着他,心中充满了疑惑。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陆远山会有你的铜牌?”她一口气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阿蛮”看着林昭昭,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有些事情,你现在还不能知道……”
他没有反抗,任由林昭昭打量,神色平静,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林昭昭眉头紧锁,看着“阿蛮”,心中充满了疑问。
今夜的相遇,仿佛只是一个开始,预示着更大的阴谋,即将浮出水面。
夜色如墨,驿馆屋顶的风猎猎作响,吹乱了林昭昭额前的碎发。
她紧盯着眼前的阿蛮,少年清澈的眼眸中倒映着星光,却深不见底。
“钥匙?”林昭昭接过那枚古朴的铜钥匙,入手冰凉,仿佛握住了一段尘封的历史。
北疆王帐,那是狼窝虎穴,危机西伏。
“你要我深入敌营?”
阿蛮并未正面回答,只是微微颔首,声音低沉得像夜枭的低鸣:“你会找到真相,还有……你真正想知道的。”
林昭昭心头一震,这句话仿佛一把钥匙,开启了她内心深处尘封己久的渴望。
她不再犹豫,将钥匙贴身藏好,转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远处的屋檐下,沈明远的身影隐没在阴影之中。
他将一切尽收眼底,深邃的眼眸中情绪翻涌,如同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潭。
回到书房,沈明远挥退了所有下人。
他从腰间暗格中取出一封密信,借着烛光,信封上的字迹显得格外刺眼:“天武大会,实为军演演练。”他缓缓将信纸捻成一团,丢入火盆,噼啪作响的火光映照着他坚毅的面庞,也映照出潜藏在他眼底的一丝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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