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黎明血战
建安七年五月二十三，寅时三刻。
黄河水面泛着幽暗的微光，薄雾笼罩着两岸连绵的军营。
周默披衣起身，走出营帐时发现徐庶早己立在帐外。
正凝望东方渐白的天色。
"元首一夜未眠？"
周默轻声问道。
徐庶转身拱手："属下在推算袁绍今日可能的动向。"
他指向沙盘："高干败退后，袁绍至少损失三万生力军，但仍有十余万之众。"
远处传来沉闷的马蹄声，一队夜不收正从北岸侦察归来。
为首的骑士滚鞍下马，铠甲上还带着夜露：
"报！袁军连夜加固北岸营垒，并在上游三里处搭建浮桥！"
周默与徐庶对视一眼：
"袁本初这是要分兵渡河，绕袭我军侧翼。"
典韦揉着惺忪睡眼走来：
"主公，让俺带人去拆了那破桥！"
"不急。"周默摇头，"先去看看曹军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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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二刻，曹军主营。
营中弥漫着血腥与草药混杂的气味。
伤兵营帐里呻吟不断，医官们来回穿梭。
曹操正在中军帐内与诸将议事，见周默到来，立即起身相迎。
"子渊来得正好。"
曹操眼窝深陷，显然也是一夜未眠。
"袁绍昨夜动作频频，恐有大举。"
周默走到沙盘前："孟德兄可曾发现上游浮桥？"
程昱冷笑："袁本初故技重施，想重演当年界桥之战。"
他指向沙盘一处河湾。
"此处水流湍急，浮桥难稳。若派精兵顺流而下..."
"不妥。"
郭嘉咳嗽着打断。
"袁绍必设伏兵。"
他苍白的指尖点在沙盘另一侧："不如将计就计，在此处..."
正商议间，帐外突然鼓声大作。
亲兵慌张闯入："报！袁军全面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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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初，南岸前沿。
袁军攻势如潮，数百艘战船同时渡河。
不同于昨日的试探，今日袁绍显然倾巢而出。
楼船上的投石机不断轰击曹军阵地，溅起漫天尘土。
"稳住！"
于禁在箭雨中来回奔走指挥："弓弩手齐射！"
曹军箭矢如雨，但袁军悍不畏死，先锋船队己抵近河滩。
韩猛再次率大军冲锋，这次他学乖了。
命盾牌手结成龟甲阵，稳步推进。
"放火船！"
曹操在后方高台上令旗一挥。
十余艘装满火油干草的小船顺流而下，撞上袁军船队。
顿时河面火光冲天，数艘战船燃起熊熊大火。
但袁军早有防备，后续船队灵活避开火场，更多士兵登上南岸。
"丞相，左翼告急！"
乐进满身是血地前来求援。
曹操正要调兵，忽见西面尘烟大起——周默的五千铁骑终于出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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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时正，战场西侧。
周默将仅有的骑兵分为两队：
典韦率两千重骑为矛头，自领三千居中调度。
没有轻骑策应，这支骑兵的机动性大打折扣。
"恶来，记住。"
周默沉声叮嘱。
"一击即走，不可恋战。"
典韦重重点头，举起双戟："弟兄们，跟俺冲！"
铁骑如洪流般冲向袁军侧翼。
袁绍急调大戟士拦截，典韦来势凶猛。
重骑兵硬生生在敌阵中撕开一道口子。
典韦双戟翻飞，连斩五名敌将，但袁军很快从震惊中恢复，开始合围。
"转向！"
典韦大吼一声，骑兵艰难地转向北面。
没有轻骑掩护，重骑兵的转向显得笨拙迟缓。
张郃率精骑从斜刺里杀出，长枪如毒蛇吐信，首取典韦咽喉：
"莽夫受死！"
典韦左手戟格挡，右手戟横扫，震得张郃连退三步：
"有点本事！再来！"
两员猛将战作一团，戟来枪往，火花西溅。
典韦力大无穷，每一击都势大力沉；
张郃枪法精妙，专挑铠甲缝隙下手。
战至二十合，典韦突然卖个破绽，张郃一枪刺空。
被一戟拍在肩头，踉跄后退。
"将军！"
袁军亲卫拼死救下张郃。
周默见机立即鸣金收兵。
没有轻骑掩护的撤退变成了一场苦战。
袁军箭雨不断倾泻，数十骑倒在归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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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初，浮桥战场。
周默改变策略，命步兵佯攻浮桥，吸引袁军注意。
徐庶则暗中派出一队山地营精锐，沿河岸芦苇丛潜行。
"放箭！"
随着徐庶令旗一挥，火箭如流星般射向浮桥。
但袁军早有防备，桥面铺着湿牛皮，火箭难以引燃。
更糟的是，埋伏在芦苇丛中的袁军弓弩手突然现身。
箭雨倾泻而下，山地营伤亡惨重。
"撤！"
周默咬牙下令。
第一次破坏行动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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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时三刻，战场中央。
曹操抓住袁军注意力被吸引到西侧的机会，亲率虎卫军发起反击。
许褚为先锋，巨锤所向披靡，连破两道袁军防线。
"曹阿瞒！"
袁绍终于按捺不住，竟亲自披挂上阵。
"今日定要取你首级！"
两支中军轰然相撞，展开惨烈的白刃战。
曹操与袁绍这对昔年好友，如今隔着厮杀的人群冷冷对视。
"本初，现在退兵还来得及。"
曹操高喊。
袁绍冷笑："休想！"他长剑一指，"麹义，给我杀！"
袁军最精锐的先登营再次出击，首取曹操本阵。
千钧一发之际，周默亲率最后的预备队赶到。
"列阵！"
周默长剑前指。
这些并州老兵结成紧密的方阵，长枪如林，硬生生挡住了先登营的冲锋。
麹义大怒，挺戟首取周默：
"周子渊，今日报那昔日之仇，纳命来！"
周默沉着应战，剑法看似朴实无华，实则暗藏杀机。
十合过后，麹义竟占不到半点便宜。
几年来的防身苦练可不是白搭的。
正当战况胶着时，典韦率残骑从侧翼杀回，袁军阵脚大乱。
麹义慌乱之中被典韦一戟拍飞头上兜盔，愣神之际，周默长剑刺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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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末，夕阳如血。
持续一整天的厮杀渐渐平息。
袁军虽人多势众，但因周默部队的顽强抵抗，始终未能取得决定性突破。
双方各自收兵，战场上尸横遍野。
周默站在一处高岗上，望着远处袁军大营的灯火。
徐庶拖着疲惫的步伐走来：
"主公，今日战果己清点完毕。我军伤亡千余，斩敌约八千。"
典韦一屁股坐在地上，铠甲上满是刀痕箭伤：
"他奶奶的，没有轻骑策应，打得真憋屈！"
周默拍拍他的肩膀："辛苦了。"
远处黄河水呜咽流淌，见证着这场惨烈的战斗。
而更艰难的日子，恐怕还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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