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铮看了一眼油纸包,估算里面的油饼足够,他身子微微前倾,不客气地接过。
吃了谈铮送的红烧肉,秦曼不好意思吃独食,不断投喂谈铮。
后来,她干脆把油纸包推到谈铮面前。
两个人对坐,沉默地吃饭。
尽管如此,气氛却不显得尴尬。
杨红旗时不时地瞥一眼,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
她在部队的军嫂里,是有名的手艺好的。
因为做饭好吃,她还被安排在部队食堂里工作。
每次看到谈铮,吃的并不多。
还说没处对象?
嘴硬吧!
几分钟以后,上来一个拎着大件行李的男人。
男人找到车厢后,吸了吸鼻子:“ 真香啊,小两口吃晚饭了?”
车厢内没人回话,男人有些放不开了。
黑土地上的人向来热情, 不让话掉在地上,是最基本的礼貌。
谈铮和秦曼对视,谁也没开口。
杨红旗主动让开位置:“大哥,两个人还没确定关系,咱们不好乱说。”
男人一听,点点头道:“我懂,现在的小年轻处对象都要读主席语录,讲究一个共同进步。”
等爬到秦曼对面的上铺,男人探出头介绍自己:“我是冰城电机厂的总工程师魏向东。”
赶火车的路上耽误时间,魏向东只来得及进入硬座车厢。
足足站了一站地,等火车停靠后,才匆忙过来。
秦曼见魏向东健谈,问道:“魏总工,我听你的口音,不像是黑省人。”
确切的说,口音有些杂。
秦曼听着有川省口音,总之听着很亲切。
“看来小秦你是个见过世面的。”
魏向东竖起大拇指,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个油纸包往下递:“你们都尝一尝,这是叙永米花糖,咱们这边可没有正宗的。”
交换零食后,彼此熟悉了。
魏向东感叹:“我本是辽省人,当年抗美援朝,厂子北迁到冰城,六零年那会儿,老毛子单方面撕毁条约,撤走全部专家,咱们都是靠着自己摸爬滚打,那叫一个不容易,后来支援三线建设,去了西南。”
魏向东在川省住了差不多十年,口音早就变了。
“魏工,您真了不起。”
秦曼竖起大拇指。
说起工作经历,魏向东激情澎湃。
他虽然己经西十多岁了,还想多干几年,为国做贡献。
“咱们以前指望老毛子,什么都靠仿造,老毛子一翻脸,我就知道咱们只能走自己的路,靠自己。”
好在这么多年,他们总算掌握一些技术。
虽然,不是最先进的。
“如果有机会,我希望走出去,去学习别的国家的长处,来弥补咱们的不足。”
工作被人认可,魏向东面上有光。
“魏总工,您的愿望肯定会实现,咱们国家一定会越来越好。”
尽管这十年有些黑暗,但是从明年开始,会见到希望的曙光。
历史的车轮在转动,有些大事件,靠人力无法改变。
秦曼吃着米花糖,入口有米花的清香。
几十年以后,米花糖还是很有名,作为非遗传承。
这个时代的人,肯定想不到以后城市里高楼林立,百姓们早己过上吃饱穿暖和平富足的好日子。
“借小秦吉言,我对此很有信心。”
魏向东红光满面,笑容爽朗。
他看向谈铮,挤挤眼睛:“小伙子,早点把小秦娶回家,这么好的姑娘,别错过了。”
谈铮抬头看过去,眼神深邃。
再次被误会了,秦曼想快点糊弄过去。
她正准备敷衍,发觉谈铮完全不放在心上。
凭啥她一个人费尽口舌的解释啊!
秦曼偷笑,计上心来。
她冲着谈铮眨眨眼:“谈铮同志,你听见没有,魏总工都看出我十分抢手,你想娶我进门,多准备彩礼,否则我可不答应。”
“好,给你大哥买缝纫机。”
就在秦曼以为谈铮被她的话震慑住的时候,谈铮突然说道。
秦曼:“……”
人贩子这个梗,是过不去了吧?
她有心反驳几句,只见谈铮己经低下头,修长的手握住搪瓷缸的手柄。
窗外,塞北残阳红晕的光照在谈铮的脸上,让他的神色显得晦暗难明。
但是上扬的嘴角,可见他的心情不坏。
等谈铮出去刷搪瓷缸,杨红旗立刻凑上来八卦:“小秦,到底是咋回事,没听说你还有大哥啊!”
这年头父母偏心的多,一般向着儿子。
女儿出嫁提要求,给儿子换聘礼的不在少数。
“小秦,谈家条件好,缝纫机肯定买得起,只要你拎得清就行。”
杨红旗是结了婚的,有经验。
她担心谈铮和秦曼因为秦曼的大哥有矛盾,站出来调解。
这下,秦曼百口莫辩。
谈铮把她扔在这,跑了!
这下好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卧铺车厢人少,相对安静。
对比之下,硬座车厢人满为患,两排座椅中间的过道,挤满了人。
乔磊苦不堪言。
他刚上完厕所,想要回到座位上,发现座位被一个中年胖妇女占了。
“同志,这是我的座位。”
乔磊掏出车票,给胖妇女看了一眼。
胖妇女不为所动,嗤笑一声:“火车上的座位,谁占就是谁的,这规矩你都不懂?”
“不懂。”
乔磊皱眉。
他愿意把座位让给老弱病残,可眼前的胖妇女,看着比他还要壮实呢!
胖妇女看到乔磊靠近,蛮不讲理:“你敢碰我一下,我就喊了!告诉乘警你耍流氓!”
“同志,你讲点道理好不好?”
乔磊很崩溃,心里把谈铮骂了一遍。
谈铮自己在卧铺里享福,把他留下遭罪。
眼前这个胖妇女,还要污蔑他的清白。
是可忍,孰不可忍!
乔磊没有穿军装,无所顾虑,正准备和胖妇女比耍嘴皮子。
他还不等张口,只听胖妇女尖叫一声:“啊!”
出师未捷,乔磊望而却步,他怕母夜叉。
“啊,哪个杀千刀的偷儿,把我的包划开了!”
胖妇女哀嚎一声,突然坐在地上开始打滚。
嘈杂的响动,引来了列车乘务员:“同志,你怎么了?”
胖妇女一边哭,一边指着乔磊:“就是他,划破我的包,偷了我的钱!”
随身带的全部的钱,一分不剩。
胖妇女真急了,差点哭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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