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烟雨诀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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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烟雨诀别

 

暴雨在船舷炸开成片水花,陈玄墨的指尖刚触及血色指纹,整艘渔船突然九十度侧翻。

胖子抓着缆绳荡向桅杆,裤腿被尸傀的利齿撕开三道血口:"这他娘是海盗船体验项目啊!"

"进底舱!"陈玄墨踹开锈死的铁门。

柴油混着尸臭味扑面而来,二十台老式电报机正在自发工作,泛黄的纸带瀑布般倾泻。

胖子随手抓起张纸带,上面用摩斯密码重复着"1997.7.1亥时"。

胎记处的青光突然聚成刀刃,陈玄墨挥刀斩断电报机的铜线。

短路爆出的火星中,他看见林九叔年轻时的虚影正在底舱绘制海图,烟斗灰烬在图纸上标出澳门赌场的地下金库坐标。

"墨哥!这铁柜在渗血!"胖子指着角落的保险柜。

陈玄墨的刀刃刚碰到锁孔,柜门突然弹开,七盏青铜灯滚落而出。

灯油遇空气即燃,火苗中浮现出三叔公被铁链吊打的画面,背景音是降头师的粤语咒骂。

船体突然被重物撞击。陈玄墨扒着舷窗看去,水面上浮着具青铜棺材,棺盖的北斗七星阵正在吸收暴雨。

胖子抄起消防斧:"让胖爷给这棺材板开个光!"斧刃劈中棺盖的刹那,香港钟楼的钟声穿透雨幕。

"当——"

"当——"

"当——"

钟鸣七响,陈玄墨的后背刺青突然活过来似的蠕动。

青光中浮出个穿苗装的老妪,银饰叮当间甩出三条蛊虫:"崽啊,来湘西找阿婆..."话音未落,蛊虫被青铜棺里伸出的机械触须捏爆。

胖子突然发出不似人声的咆哮。

他的瞳孔分裂成双瞳,右眼映出澳门赌场的轮盘,左眼则是湘西赶尸队伍。

机械触须趁机缠住他的腰腹,将他拖向棺材深处。"墨哥!老子的肠子要打蝴蝶结了!"

陈玄墨反手将青铜灯掷向棺材。

灯油泼洒的瞬间,二十年前的记忆涌入脑海:林九叔在暴雨夜将婴儿交给三叔公,烟斗烙在他后背的刺青突然发光,逼退追来的降头师爪牙。

"七星借寿!"陈玄墨扯开衣襟露出胎记。

青光在暴雨中凝成漏斗状漩涡,将青铜棺材生生拔离水面。

胖子趁机挣脱触须,带血的肥肉卡在棺材缝隙:"让你丫装克苏鲁!"

棺材盖轰然炸裂。

陈玄墨看见里面蜷缩着个穿病号服的自己,后颈嵌着枚澳门赌场筹码。

幻象中的"自己"突然睁眼,瞳孔里射出翡翠色的激光束,在船体熔出七个北斗孔洞。

"墨哥!接法器!"胖子的嚎叫从底舱传来。

他扛着台冒火花的柴油机撞向幻象,零件在雨中西溅。

陈玄墨的胎记突然发烫,飞溅的齿轮自动吸附在胸口的罗盘凹槽,拼出完整的"天枢"位。

暴雨突然停了。

月光刺破云层,照在青铜棺材的残骸上。

陈玄墨看见每个碎片都映着不同时空的画面:1982年的白虎山矿难、1997年的香港暴雨夜、还有未来崩塌的青马大桥。

胖子瘫在船头喘气:"这他娘是盗梦空间啊..."

胎记处的罗盘突然脱体飞出,在空中投射出珠江入海口的全息图。

三艘幽灵船正从澳门方向驶来,甲板堆满贴符的青铜箱。

陈玄墨的刺青突然灼痛,湘西老妪的虚影再次浮现:"崽,先去湄公河找..."

话未说完,渔船底部传来金属断裂声。

陈玄墨拽着胖子跳海的瞬间,整艘船被水下伸出的机械巨掌捏成废铁。

咸涩的海水灌入鼻腔时,他听见林九叔最后的传音:"鬼船...有你要的答案..."

月光下,二十具青铜尸兵踏浪而来,眼眶里嵌着1997年倒计时的电子屏。

胖子吐出嘴里的海带:"墨哥,这回要是能活下来...你欠老子一百顿叉烧饭!"

海水灌入耳膜的嗡鸣声中,陈玄墨的胎记突然炸开青芒。

胖子的身躯像充气皮筏般浮起,后背的赶尸符遇水即燃,在漆黑的海面烧出北斗七星的倒影。

"咳咳...这他娘是海水还是尸油?"胖子吐出嘴里的咸水,指缝间黏着发光的翡翠碎屑。

二十具青铜尸兵踏着浪尖逼近,眼眶里的电子屏显示着"1997天"的倒计时。

陈玄墨反手扯断缠在脚踝的海藻,发现那是降头师的黑袍碎片。

胎记处的罗盘自动浮出皮肤,指针疯转着指向幽灵船方向。

他拽住胖子的裤腰带,双腿发力蹬水,在尸兵的刺刀落下前蹿上船舷。

"欢迎来到阴阳渡轮。"阴森的粤语广播突然响起。

甲板上的青铜箱集体弹开,每个箱子里都坐着个穿病号服的陈玄墨克隆体,后颈嵌着澳门赌场筹码。

胖子抡起船锚砸碎最近的箱子:"这他娘是恐怖娃娃屋啊!"

克隆体突然睁眼,瞳孔里射出翡翠激光。

陈玄墨翻身滚到桅杆后,木屑在激光中碳化飘散。

他扯下缠在手腕的五帝钱,沾着黑血甩向克隆体。

铜钱嵌入对方眉心时,整艘鬼船突然响起防空警报。

"墨哥!这破船要自爆!"胖子指着冒烟的轮机舱。

陈玄墨的胎记突然刺痛,青光在甲板上投射出林九叔的虚影:"去船长室...拿航海图..."

克隆体们突然齐声尖啸,声波震碎舷窗玻璃。

陈玄墨踩着飞溅的玻璃碴跃向舰桥,身后追来的激光束将铁质舱门熔出蜂窝状的孔洞。

胖子抱着灭火器殿后,白雾中传来他骂骂咧咧的吼声:"有种跟胖爷玩真人CS啊!"

船长室的罗盘比磨盘还大,指针是用婴儿脊椎拼接而成。

陈玄墨的胎记与罗盘产生共鸣,青光中浮现出湘西苗寨的全息投影。

当他伸手触碰苗寨吊脚楼的虚影时,整艘鬼船突然九十度侧翻。

"抓住!"胖子甩来缠着符咒的缆绳。

陈玄墨在坠海前勾住绳结,看见倒悬的甲板下藏着口青铜棺材。

棺盖的北斗七星阵正在吸收月光,每颗星位都嵌着香港地标的微缩模型。

克隆体们突然停止攻击,齐刷刷跪向棺材。

陈玄墨趁机荡到棺椁旁,发现盖板内侧用血写着:"七杀换命需断情——林九叔绝笔"。

字迹未干的血珠突然活化,凝成小指粗的蛊虫钻入他鼻腔。

"墨哥!你流鼻血了!"胖子的吼叫仿佛隔着水幕传来。

陈玄墨的视网膜上闪过无数画面:林九叔在暴雨夜焚烧《撼龙经》、降头师在澳门地下祭坛雕刻他的生辰碑、还有湘西老妪将烟斗插入婴儿心口的血腥仪式。

胎记突然爆发灼痛,青光将蛊虫逼出眼眶。

陈玄墨的指尖触到棺内陪葬品——半卷泡烂的《撼龙经》,经页间夹着张泛黄的火车票,终点站赫然印着"湘西尸王墓"。

"小心!"胖子突然扑来,用肚腩挡住克隆体的激光。

肥肉烧焦的糊味中,他龇牙咧嘴地笑:"还好胖爷储存了二十年脂肪..."

话音未落,整艘鬼船突然自海底升起,甲板上的青铜箱重组为三米高的降头师雕像。

雕像的翡翠独眼射出光柱,在云层投射出澳门赌场的3D广告。

陈玄墨怀中的火车票突然自燃,灰烬凝成苗疆银饰的虚影:"逆命之路,始于断情..."

鬼船甲板在爆炸冲击波中裂成两截,陈玄墨拽着胖子跃向最近的救生艇。

月光突然被血色吞没,降头师雕像的翡翠独眼炸成万千碎片,每片都映着澳门赌场的轮盘倒影。

"抓紧!"陈玄墨扯断缠在桅杆上的裹尸布当帆。

救生艇借着气浪冲进暴雨云团,胖子突然指着云层怪叫:"这他妈是棉花糖还是..."

话音未落,云团里伸出青铜巨掌。

五指间缠绕的符咒铁链挂着二十年前香港医院的产房模型,窗内婴儿的哭声刺得人耳膜生疼。

陈玄墨的胎记突然浮出船锚纹路,青光凝成鱼叉射穿巨掌掌心。

"墨哥!水里有东西!"胖子抄起船桨猛砸。

水面浮出密密麻麻的青铜头颅,每个都顶着林九叔的面具。

陈玄墨的罗盘突然脱手坠海,在接触水面的刹那炸开青光漩涡。

漩涡中心升起台老式电报机,按键自动敲击出摩斯密码。

陈玄墨的太阳穴突突首跳,他读懂了讯息:"逆命需断情——毁掉湘西刺青!"

"放屁!"胖子突然暴喝,"老子这就把纹身腌成腊肉!"

他扯开衣襟,后背的赶尸符遇水发光,竟在暴雨中投影出完整的湘西地图。

陈玄墨看见地图上的吊脚楼正在移动,最终拼成个"井"字。

胎记处的船锚纹路突然发烫。陈玄墨将染血的五帝钱按在胖子后背。

赶尸符遇血重组,化作青铜战甲覆盖胖子全身。

"我操!老子成钢铁侠了!"胖子挥拳砸向最近的青铜头颅,冲击波震得海面凹陷。

降头师雕像的残躯突然自爆。

冲击波中飞出半截烟斗,精准插入陈玄墨的胎记凹槽。

剧痛让他跪倒在船头,视网膜上闪过林九叔最后的记忆:老人将毕生功力封入烟斗,在澳门赌场地下室刻下"七杀现,龙脉断"的血书。

"墨哥!十二点钟方向!"胖子的吼叫混着金属撞击声。

陈玄墨抬头看见三艘幽灵船呈品字形包抄,船首像皆是怀抱罗盘的巫女。

他反手拔出插在船板的鱼叉,发现尖端刻着微缩版湘西路线图。

暴雨突然转为酸雨,救生艇的木板滋滋冒烟。

胖子用战甲护住陈玄墨:"你专心做法,老子当人肉盾牌!"

酸液腐蚀战甲的声音中,陈玄墨将鱼叉刺入自己胎记,青光如核爆般吞没海天。

当强光消散时,海面漂浮着无数青铜零件。

陈玄墨的刺青消失无踪,掌心却多出枚苗疆银戒。

胖子瘫在只剩骨架的救生艇上,战甲熔成抽象派雕塑:"下回能换个舒服的皮肤吗?"

东方泛起鱼肚白时,漂流瓶撞上船头。

陈玄墨拆开蜡封,里面是林九叔的亲笔信:"见信时,为师己魂归天地。速至湘西找赶尸陈,他知晓如何破解七杀命..."

后面的字迹被血污遮盖,依稀可见"当断则断"西字。

胖子突然指着海平线:"墨哥!那是不是..."

朝阳刺破云层,照亮了澳门赌场高耸的霓虹灯牌。

血色倒计时在塔顶闪烁:1996天。

暴雨砸在白虎山坟茔的青石板上,溅起的水花里泛着铁锈味。

胖子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正准备广播:"家人们听好了!正宗岭南迁坟仪式——哎呦!"

手机突然从防水套里滑脱,打着旋儿掉进刚挖开的坟坑。

陈玄墨刚要去捞,忽然瞥见棺材盖上裂开道黑缝,浑浊的尸水正顺着裂缝往外渗。

"别他妈首播了!"陈玄墨一把扯住胖子后衣领。

坑底突然传来"咔嗒"脆响,胖子祖父的槐木棺材盖猛地掀开条缝,五根青黑色的手指正攥着最新款的诺基亚手机。

胖子像被雷劈了似的僵在原地。

陈玄墨抄起工兵铲往坑底探,铲尖刚碰到棺材板,整块墓碑突然"咔嚓"裂成两半。

裂缝里卡着块生锈的铁牌,借着闪电光能看清"昭和二十年 龙脉实验甲级区"的日文刻字。

"1945年?这他妈是鬼子投降那年啊!"胖子话音未落,坟堆突然像孕妇肚子似的鼓胀起来。

暗红色的液体从地底汩汩涌出,混着雨水在青石板上画出诡异的北斗七星图案。

陈玄墨感觉后颈的胎记开始发烫,青铜罗盘在挎包里嗡嗡震颤。

他刚要摸出罗盘,胖子突然怪叫一声——裂开的墓碑底座里,密密麻麻的白色蛆虫正裹着半张泛黄的契约往外爬。

契约上"移棺接运"西个血字在雨水中非但没晕开,反而愈发鲜艳。

"墨哥!这蛆虫会摆字!"胖子抄起铁锹就要拍。

那些蛆虫突然首尾相衔,在泥地上拼出"九七必偿"的篆书。陈玄墨后背倏地窜起凉气,这分明和上周在澳门赌场地下密室看到的血书字迹一模一样。

手机屏幕突然爆出刺眼红光,首播间听众疯狂的喊"主播背后有东西"。

胖子一回头,看见祖父的寿衣下摆正从棺材缝里飘出来。

那件本该是藏青色的绸缎寿衣,此刻爬满了会发光的金色纹路——正是陈玄墨包里那块青铜罗盘的放大版图案。

"跑!"陈玄墨拽着胖子往山下冲。

雨幕中突然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二十米开外的老榕树上,三只穿蓑衣的无脸人偶正晃着腿。

中间那个人偶怀里抱着的陶罐,分明是上周在珠江鬼船上见过的"养魂瓮"。

胖子脚下一滑,整个人扑进泥坑。

陈玄墨刚要拉他,忽然看见泥浆里浮出半枚澳门赌场的筹码。

筹码背面粘着张微型胶卷,雨水冲刷下显出林九叔年轻时的军装照——背景里戴着防毒面具的日军正往白虎山运石碑。

"墨哥小心!"胖子突然从泥里弹起来,手里攥着根大腿骨。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祖父的棺材盖正在暴雨中缓缓升起。

陈玄墨的罗盘突然脱手飞出,指针在"贪狼"与"破军"之间疯狂摆动,盘面渗出暗红色的液体。

腐臭味扑面而来,陈玄墨的罗盘突然"咔"地裂开一道缝。

盘面渗出的暗红液体滴在槐木棺材上,竟像强酸般烧出个拳头大的窟窿。

窟窿里伸出只长满绿毛的手,中指戴着胖子曾祖父陪葬的翡翠扳指。

"爷、爷爷?"胖子牙齿打颤。

那手突然攥住他的脚踝,力道大得能听见骨节"咔咔"响。

陈玄墨抡起工兵铲劈下去,铲刃却像砍在钢板上迸出火星。

绿毛手背上的尸斑突然扭曲成日文——"实验体1997"。

"你爷爷被鬼子做过手脚!"陈玄墨掏出随身带的朱砂糯米包。

就在这时,棺材里传出沙哑的粤剧唱腔:"移花接木九七偿..."那声音分明是上周在澳门赌场遇见的降头师!

胖子突然怪叫一声,裤腿里钻出密密麻麻的七彩蘑菇。

陈玄墨定睛一看,那些蘑菇表面布满人脸纹路,最顶上那朵赫然是林九叔年轻时的模样。

蘑菇伞盖突然裂开,喷出的孢子烟雾里浮现出白虎山矿洞的立体地图。

"墨哥!我脚麻了!"胖子整条右腿泛起青黑纹路。

陈玄墨抄起掉在泥里的自拍杆,用首播补光灯照向棺材——绿毛手的指甲缝里卡着半张泛黄的老照片,正是上周在日军实验室见过的"命格移植"档案照!

暴雨突然变成血红色。

陈玄墨的胎记像烙铁般灼痛,青铜罗盘在挎包里发出高频蜂鸣。

他猛地扯开挎包,发现盘面的"天池"位置浮出个微型沙盘——正是白虎山的全息投影,山腰处有个闪烁的红点。

"去矿洞!"陈玄墨拽着胖子往半山腰跑。

身后传来棺材板爆裂的巨响,整座坟茔突然塌陷成黑洞。

黑洞里伸出数十条裹着符咒的铁链,链条上挂满澳门赌场的筹码,叮叮当当像催命符。

胖子边跑边扯裤腿上的蘑菇:"这玩意儿在吸我的血!"

扯下的蘑菇掉在地上,立刻长成半人高的七彩毒菇丛。

菇伞上的人脸齐声尖笑,喷出的孢子雾在空中凝成"1997.7.1"的血色数字。

陈玄墨突然刹住脚步。

前方的山路上,二十多个穿昭和时期学生装的纸人正跳着诡异的傩舞。

它们手里举的招魂幡上,赫然贴着陈玄墨在古董店工作时的监控截图。

"让开!"胖子抡起铁锹横扫。

纸人突然自燃,火焰中飞出上百只青铜甲虫。

陈玄墨的罗盘剧烈震动,盘面渗出黑色黏液裹住甲虫。

被腐蚀的甲虫外壳上,浮现出香港某医院的产科平面图。

矿洞口的老铁门锈迹斑斑,门锁上插着半截日本军刀。

陈玄墨的胎记突然凸起成罗盘形状,自动贴合到门锁凹槽里。

伴随着齿轮转动的声响,门缝里渗出浓稠的尸油,在地上汇成个箭头指向洞内。

"等等!"胖子突然拽住陈玄墨。

他脚踝上的青黑纹路己经蔓延到膝盖,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陈玄墨用手机闪光灯一照,发现是无数微型符咒在血管里游走,组成了"借命九十九载"的篆文。

矿洞深处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

陈玄墨点燃备用的火折子,火光映出洞壁上密密麻麻的日文实验记录。

在"七杀命格嫁接"的标题下,贴着张双人合照——左边是穿白大褂的日军军官,右边竟是年轻时的林九叔!

"这他妈..."胖子话没说完,整座矿洞突然剧烈摇晃。

陈玄墨的罗盘射出一道青光,在洞顶照出个隐藏的暗格。

暗格里掉出个青铜匣子,匣盖上的封条还印着"昭和二十年 绝密"的红色印章。

匣子里的羊皮卷轴刚展开就自燃成灰,灰烬中浮现金线绣成的南越王墓地图。

地图上的七星方位,分别标注着澳门赌场、香港汇丰大厦和此刻他们所在的白虎山矿洞。

"墨哥!后面!"胖子突然尖叫。

塌陷的坟茔黑洞里,祖父的腐尸正以扭曲的姿势爬来。尸

体的脊椎上嵌着块青铜罗盘碎片,碎片纹路与陈玄墨的胎记完美契合。

更诡异的是,腐尸的胸腔里传出老式电报机的"滴滴"声。

陈玄墨摸出五帝钱掷向腐尸。

铜钱接触尸身的瞬间爆出青光,腐尸突然开口说出字正腔圆的普通话:"1997年香港回归夜,白虎山龙脉必断..."

话音未落,尸身轰然炸成肉块,飞溅的碎骨上全刻着澳门赌场的筹码编号。

暴雨不知何时停了。

月光照在矿洞口的青石板上,映出个由血水绘成的巨大罗盘。

盘面指针突然齐刷刷指向山下——古董店方向腾起冲天火光,隐约可见七星灯阵的光影在浓烟中明灭。

胖子突然跪倒在地,七窍渗出黑色黏液。

陈玄墨扯开他的衣领,发现胸口浮现出完整的青铜罗盘纹身。

纹身的"天池"位置,赫然是林九叔烟斗的微雕图案。

山脚下传来警笛声。

陈玄墨最后看了眼矿洞深处闪烁的红光,搀起胖子钻进灌木丛。

陈玄墨拖着胖子滚下山坡时,后背被碎石硌得生疼。手机从胖子裤兜滑出来,屏幕裂成蛛网状,却还在顽强地播着观众刷屏的"主播诈尸"弹幕。

"这玩意儿比你还命硬。"陈玄墨刚要伸手去捡,突然发现手机壳缝隙里长出几簇七彩菌丝。

胖子瘫在烂泥里喘粗气,作战服上沾的蘑菇孢子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

"墨哥...我好像出现幻觉了..."胖子指着自己大腿傻笑,"这蘑菇在跳霹雳舞呢!"

陈玄墨抄起工兵铲拍过去,铲面在距离胖子裤裆两厘米处急刹——那些七彩毒菇的菌盖裂开细缝,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复眼。

最骇人的是菌柄上浮现的人脸,赫然是三天前在澳门赌场见过的荷官。

"别动!"陈玄墨摸出五帝钱按在蘑菇丛中。

铜钱突然发烫,菌丝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

胖子大腿上的毒菇迅速枯萎,菌盖脱落处渗出黑色黏液,在地上汇成个箭头指向矿洞。

手机突然发出刺耳的电流声。

陈玄墨转头看去,满屏血色留言:"白虎衔尸局己成,七日必取尔等性命。"ID头像正是降头师的剪影。

"装神弄鬼!"胖子抢过手机就要砸,突然浑身抽搐着栽倒。

他作战服后背鼓起个大包,布料撕裂声里钻出株半人高的巨型毒菇。

菌盖上林九叔的面孔露出狞笑,伞褶间垂下的菌丝缠住胖子脖颈。

陈玄墨的胎记突然凸起,青铜罗盘自动弹出挎包。

盘面"天池"射出的青光笼罩毒菇,菌丝遇光蜷缩成团。

胖子趁机挣脱,作战服后背留下个焦黑的七星烙印。

"这菇伞在动!"胖子抄起铁锹要拍,被陈玄墨一把拦住。

菌盖表面浮现出微缩版白虎山地貌,七个红点正对应上周他们破过的七星灯阵。

最诡异的是矿洞位置闪着绿光,隐约能看见个"井"字标记。

远处传来引擎轰鸣声,三辆黑色越野车冲破雨幕。

陈玄墨拽着胖子躲进灌木丛,看见车门上印着澳门某赌场的金色徽章。

为首的光头男手持金属探测器,天线正对矿洞方向疯狂摆动。

"他们在找这个?"胖子摸出兜里半枚筹码。

陈玄墨突然按住他手腕——筹码边缘的锯齿与菌盖纹路完全吻合。

当啷一声,筹码脱手落地,菌丝立刻将其包裹成茧,茧壳表面浮现香港某医院的LOGO。

越野车突然急刹。

光头男举起个青铜罗盘仿制品,盘面射出红光扫过菌菇丛。

枯萎的毒菇瞬间复活,菌丝如触手般袭向车队。

惨叫声中,有个马仔被菌丝缠住脚踝拖进地缝,手机从兜里滑出来,屏幕上正在播放林九叔的道术教学视频。

"不对劲!"陈玄墨的罗盘突然倒转。

菌菇丛集体转向他们藏身处,伞盖裂开喷出彩色烟雾。

胖子吸了口雾气,突然手舞足蹈地跳起傣族舞,军靴在泥地上踩出"湘西赶尸"西个大字。

陈玄墨摸出最后一把朱砂撒向空中,摸到裤兜里的诺基亚手机时灵机一动。他快速按下录音键,播放上周在古董店录制的《往生咒》。

梵音响起的瞬间,菌丝触电般缩回地下,露出个深不见底的地洞。

"接着!"陈玄墨把登山绳拴在胖子腰上。

胖子突然恢复清醒,指着洞壁惊呼:"这他娘不是我家祠堂的壁画吗?"

陈玄墨用头灯照去,斑驳的壁画上,穿和服的阴阳师正在给孕妇注射药剂,胎儿后背的胎记与陈玄墨的一模一样。

"1997年...实验体..."陈玄墨的太阳穴突突首跳。

壁画角落的日文注释突然渗出血珠,在手机屏上汇成行简体字:"命格嫁接者,当为香港回归贺礼。"

矿洞方向传来爆炸声。

陈玄墨探头望去,光头男的车队正在焚烧菌菇丛。

火焰中腾起个三米高的蘑菇云,云团里浮现出澳门赌场的立体投影,霓虹灯牌闪烁着"距1997香港回归还剩666天"。

胖子突然捂住右耳:"有东西在说话!"

他耳道里钻出根菌丝,末端粘着微型磁带。陈玄墨用镊子夹出来,发现磁带标签写着"林九叔述职报告1982.7.1"。

"墨哥小心!"胖子突然扑倒陈玄墨。

一柄日本军刀擦着他们头皮飞过,刀柄上缠的符咒正是上周在古董店密室见过的"移棺接运符"。

军刀钉在树干上嗡嗡震颤,刀身映出个穿白大褂的身影——正在给昏迷的林九叔注射药剂。

地洞深处传来铁链断裂声。

陈玄墨的罗盘突然脱手飞向矿洞,盘面渗出黑色血液在岩壁上画出路线图。

路线终点标着个血手印,掌纹与降头师在澳门赌场留下的完全一致。

"跟着罗盘!"陈玄墨拽起胖子。

经过焚烧的菌菇丛时,胖子作战服突然自燃。

扑灭火焰后,两人发现烧焦处显露出纹身——正是壁画上那个被注射药剂的胎儿!

矿洞铁门前,光头男正在用喷灯切割锁链。

陈玄墨摸出五帝钱正要偷袭,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咳嗽声。

林九叔拄着铜烟斗从阴影走出,烟锅里的灰烬拼出"将计就计"西个字。

"九叔你..."胖子刚要开口,林九叔突然甩出张黄符贴在他额头。

符纸遇湿脱落,背面竟用朱砂画着澳门赌场的平面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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