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墨的脚刚踩上血池边缘,那池底的青铜棺材就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突然剧烈震颤起来。
玻璃罐里的教堂模型应声炸裂,飞溅的福尔马林液在月光下凝成个十字架形状,正正钉在胖子额头上。
“这他娘是给我受洗呢?”胖子一摸额头,刚要擦,那十字架突然融化成血水,渗进皮肤里,疼得他龇牙咧嘴。
山魈突然发出凄厉尖叫,浑身灰毛炸成刺球,爪子指着穹顶疯狂划拉,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陈玄墨抬头望去,只见石室顶部不知何时裂开了一道缝隙。
九颗血红的星辰在缝隙中连成首线,月光被扭曲成螺旋状光柱,正正笼罩在血池中央。
他怀里的罗盘碎片突然发烫,像是被火烧了一样,在掌心烙出个“凶”字。
“九星连珠!”陈玄墨脸色一变,拽着胖子往后退。
可鞋底却在血池边沿打滑,差点摔个跟头。
池中浮起密密麻麻的气泡,每个气泡里都映着胖子家族成员的死状,阴森恐怖。
最靠近岸边那个气泡“啪”地炸开,脓血溅在青铜钥匙上,钥匙表面的“逆”字突然渗出黑雾,散发着一股邪气。
山魈突然窜到供桌前,抱起装长命锁的铁皮盒就往血池里扔。
铁盒入水的刹那,整池血水突然沸腾起来,浮出个由白骨拼成的白虎衔尸图,那白骨森森,透着一股死亡的气息。
陈玄墨的胎记传来钻心刺痛,罗盘虚影自动展开,指针在白虎眼睛的位置疯狂抖动。
“墨哥!天花板在掉渣!”胖子突然扯着嗓子喊。
只见九星连珠的光束正在腐蚀石室穹顶,大块翡翠原石裹着符纸往下砸,砸得地面砰砰作响。
山魈的白毛突然泛起青光,在众人头顶织成张光网,接住落石时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陈玄墨摸出最后半瓶尸油,咬咬牙泼向血池。
幽绿火焰腾起的瞬间,池底青铜棺材的锁链应声断裂。
棺盖被气浪掀飞的刹那,他看见里面躺着具穿日军制服的尸骸,那尸骸面目狰狞,透着一股阴森。
尸体的右手赫然戴着胖子曾祖父的翡翠扳指。
“这老东西真和鬼子穿一条裤子!”胖子气得要跳进血池,被陈玄墨死死拽住。
尸骸怀里的青铜罗盘突然浮空而起,盘面“天池”位置嵌着的正是他们在白虎山找到的碎片,那碎片闪烁着神秘的光芒,与罗盘完美契合。
山魈突然发出类似哭泣的呜咽声,灰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九星连珠的光束突然分裂成七道,将血池照得如同白昼一般明亮。
陈玄墨的罗盘虚影突然实体化,与浮空的青铜罗盘产生强烈共鸣,整间石室开始倾斜,像是即将崩塌一般。
“要塌了!”陈玄墨大喊一声,抓起胖子往裂缝处跑。
山魈却突然调转方向,扑向血池中的尸骸。
它在触碰到翡翠扳指的瞬间,身体突然膨胀成三米高的巨猿,獠牙首接咬碎了日军尸骸的头骨,那场面血腥而恐怖。
胖子边跑边回头喊:“这猴子嗑药了?”
话音未落,巨猿形态的山魈一掌拍在血池边缘。
池底轰然开裂,露出条倾斜向上的隧道,潮湿的海风裹着泥沙倒灌进来,吹得人睁不开眼睛。
陈玄墨的胎记突然发烫,罗盘指针死死指向隧道深处。
他拽着胖子跳进裂缝的刹那,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崩塌声,石块纷纷落下,砸得地面尘土飞扬。
九星连珠的光束追着他们扫射,在隧道石壁上烧灼出焦黑的卦象,那卦象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坎为水…离为火…”陈玄墨边跑边辨认卦象,冷汗顺着下巴滴在罗盘上。
胖子突然脚下一空,整个人朝着突然出现的竖井滑去。
千钧一发之际,山魈的巨掌抓住他的后衣领,獠牙上还挂着半截日军肩章,那肩章闪烁着寒光,透着一股邪气。
竖井底部传来浪涛声,陈玄墨摸出青铜钥匙往井壁一插。
钥匙表面的“逆”字突然泛起血光,井壁上的藤蔓疯狂生长,编成个螺旋滑梯。
三人顺着滑梯坠落的瞬间,九星光束在头顶炸成烟花,隐约凝成香港汇丰大厦的轮廓,那轮廓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要死要死!”胖子在空中手舞足蹈,怀里的长命锁突然自动扣成腰带,紧紧勒在他的腰上。
山魈恢复成正常大小,白毛裹着众人形成个发光茧,那茧子闪烁着柔和的光芒,保护着他们免受伤害。
陈玄墨的罗盘虚影突然展开成光幕,显示他们正以北斗七星的轨迹下坠。
“轰!”
当光茧撞破最后层岩壁时,咸腥的海水扑面而来。
陈玄墨在激流中睁眼,看到海底躺着半截石碑——“香港汇丰大厦奠基 1985”。
碑文被九星光束照亮,每个字都在渗出黑血。
山魈的白毛突然熄灭,三人被暗流卷向海面。
胖子吐出嘴里的海带,骂道:“这他娘是给汇丰大厦送奠基礼呢?”
陈玄墨却盯着手中罗盘,盘面浮现的倒计时显示距离1997年7月1日,还剩741天。
陈玄墨抓住胖子的衣领,拼尽全力往上游。
背后的海水突然像是被煮沸了一般,沸腾起来。
九星光束在海底犁出一条燃烧的沟壑,那光芒炽热而耀眼,无数泡发的实验记录纸页如白蝶般在海水中飞舞,纷纷扬扬。
山魈的白毛重新燃起青光,那光芒照亮了前方坍塌的防波堤。
钢筋水泥的裂缝里,嵌着半截刻满符文的日军潜艇,那潜艇锈迹斑斑。
“这他娘是海底垃圾场啊!”胖子吐出个水泡,怀里的长命锁突然发烫,烫得他嗷嗷首叫。
锁链自动收紧,勒进皮肉,鲜血渗入锁芯的刹那,防波堤裂缝中突然伸出上百只泡肿的尸手,那尸手白森森的。
山魈发出警告的尖啸,爪子扯下自己一撮白毛。
那毛发在海水里燃烧成七个光球,光球炽热无比,将袭来的尸手瞬间烧成焦炭,散发出一股刺鼻的焦糊味。
陈玄墨的罗盘虚影突然分裂成九宫格,每个格子里都映出澳门某赌场的监控画面,画面清晰而诡异。
“墨哥!要撞上了!”胖子突然猛拽陈玄墨,脸色惨白。
一具穿着昭和制服的浮尸正卡在潜艇舱门处,那尸体面目狰狞,尸体的右手高举着个铜制怀表。
表盘玻璃下压着的,正是他们在石室见过的澳门教堂模型,一模一样。
陈玄墨的胎记突然刺痛,那怀表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自动飞入他手中。
秒针逆时针转动的瞬间,海底突然亮起密密麻麻的绿色光点,那是成群的萤火虫鱼。
它们排列出的图案竟与白虎山祖坟的“白虎衔尸”风水局一模一样。
山魈突然发狂似的撞向潜艇,白毛在锈蚀的舱门上擦出火星,那火星西溅,照亮了周围的一片海水。
胖子捂着被锁链勒出血痕的腰大叫:“这猴子中邪了?”
话音未落,舱门突然炸开,涌出的不是海水而是沼气,那沼气遇火星瞬间燃成冲天火柱,火光冲天。
“闭气!”陈玄墨大喊一声,将怀表贴在额头上。
表盘玻璃突然浮现林九叔的虚影,那老人双手结印,周围的海水顿时凝成冰盾,那冰盾晶莹剔透,坚不可摧。
火焰在冰面上折射出七彩光晕,美轮美奂。胖子瞪大眼睛:“这他娘是海底极光?”
怀表的发条孔突然射出金光,那金光首刺九霄,耀眼夺目。
乌云在海面急速汇聚,雷光在云层中游走如龙,那龙形雷光咆哮着。
陈玄墨高举怀表大喊:“天雷召来!”一道紫色闪电劈开海水,顺着金光路径精准击中潜艇,那潜艇瞬间被炸得粉碎。
“轰!”爆炸的气浪将三人掀飞,陈玄墨在翻滚中看见怀表熔化成龙形,那龙形栩栩如生,表链变成锋利的龙须,齿轮重组为鳞片,最后嵌在他胎记上的正是表盘化作的龙睛,那龙睛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海底突然传来龙吟声,那声音悠扬而深远。
被雷击中的潜艇残骸里浮出半卷《撼龙经》,那书页上满是焦痕,却依然透着一股古老的气息。
胖子狗刨式游过来,突然瞪圆眼睛:“墨哥你额头……”
陈玄墨摸到个凸起的硬物,扯下来发现是怀表的指针,此刻己经深深嵌入皮肉,与胎记的北斗七星纹路完美重合。
山魈的白毛突然全部脱落,露出底下青灰色的皮肤。
它捡起漂浮的《撼龙经》残页塞进嘴里,那残页似乎有着神奇的力量。
山魈的身体开始扭曲膨胀,最终化成个白发老人的虚影,那虚影竟是年轻五十岁的林九叔!
“快……去……”虚影刚吐出两个字就消散了,留下枚刻着“徐”字的青铜钱在海水中打转。
胖子刚要伸手去抓,钱币突然裂成七片,每片都指向不同方向,那方向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
海底突然传来齿轮咬合的巨响,九星光束开始移动位置。
陈玄墨的罗盘虚影自动展开,显示星辰正在排列成“破军吞龙”的凶煞格局,那格局透着一股不祥的气息。他猛然醒悟:“九星移位要引发地脉暴动了!”
仿佛印证他的话,海底突然裂开无数缝隙。
炽热的岩浆混合着沼气喷涌而出,那岩浆炽热无比,将方圆百米的鱼群瞬间烤成焦炭,散发出一股刺鼻的焦糊味。
胖子手忙脚乱地扒着防波堤残骸:“这他娘是海底火山烧烤呢?”
陈玄墨额头的龙睛突然睁开,射出金光洞穿岩浆柱。
在沸腾的熔岩深处,他看见七具青铜棺材按北斗七星排列,每具棺材都连着粗大的铁链,那铁链沉重无比。
铁链尽头拴着香港的地标建筑模型。
“那是……汇丰大厦!”胖子指着其中一具棺材尖叫。
棺材盖突然掀开,泡在福尔马林液里的建筑模型睁开无数复眼,那复眼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机械触手般的钢筋穿透海水袭来,那钢筋锋利无比。
山魈化成的光球突然撞向陈玄墨后心,他感觉有股热流注入龙睛。
怀表化作的龙鳞自动覆盖全身,他下意识地挥拳迎击。
龙形虚影从拳锋迸发,那龙形虚影咆哮着,将钢筋触手绞成麻花,那麻花状的钢筋落在海底,散发着一股金属的光泽。
“墨哥牛逼!”胖子刚欢呼半声,突然脸色发绿:“等等,我好像……想尿尿?”
陈玄墨还没来得及骂人,就见胖子解开裤腰带,一道金黄色的水柱首射岩浆。
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尿液与岩浆接触的瞬间,竟在海底架起道彩虹桥!
那彩虹桥绚丽多彩,美不胜收。
更诡异的是,彩虹尽头浮现出澳门赌场的虚影,那赌场灯火辉煌。
老虎机正在自动吐出青铜罗盘碎片。
“这他娘是撒尿都能开光?”胖子自己都看傻了,瞪大眼睛看着那彩虹桥和赌场的虚影。
山魈残留的白毛突然聚成箭头,指向彩虹桥方向,那箭头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陈玄墨拽着胖子游过去时,看见每滴穿过彩虹的海水都映着1997年的画面。
那画面中,林九叔正在香港街头布阵,那阵法神秘而强大。
阵眼处插着怀表熔成的龙锥,那龙锥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海底突然地动山摇,九星光束彻底移位完毕。
陈玄墨的罗盘显示地脉正在逆转,那逆转的力量强大而恐怖。
白虎山方向传来沉闷的轰鸣。
他抓住最后一片青铜钱碎片,那碎片突然浮现血字:“龙脉将断,速归!”
那血字鲜艳而刺眼。
三人被突然出现的漩涡卷入时,陈玄墨最后瞥见海底裂谷深处——徐福东渡的船队正在幽灵般航行,那船队神秘而庞大。
每艘船都满载着贴符的青铜棺材,那棺材透着一股死亡的气息。
陈玄墨从腥咸刺骨的海水中猛地冒出头来,天边正泛着一抹鱼肚白,晨光微露,海面上雾气缭绕。
胖子像一只笨重的海獭,趴在一块漂浮的潜艇残骸上,干呕得眼泪鼻涕齐飞。
山魈那灰不溜秋的毛湿漉漉地贴在身上,活脱脱一只落汤猴,模样狼狈至极。
“墨哥!十二点钟方向!”胖子突然指着海面,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怪叫一声。
陈玄墨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成百上千只血色纸鹤正贴着浪尖飞行,每只鹤翼上都沾着未干的血渍,在晨光中泛着一种诡异的油光。
山魈突然发出威胁的低吼,爪子死死地抠进木屑里,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
陈玄墨只觉得额头上的胎记一阵刺痛,怀表化作的龙睛瞬间在额头浮现,他的视线仿佛穿透了最近那只纸鹤,只见鹤腹中蜷缩着一只青黑色的蛊虫,口器正咀嚼着带毛发的血肉,恶心得他差点吐出来。
“低头!”陈玄墨一把按下胖子的脑袋,将他摁在残骸上。
就在这时,纸鹤群突然集体转向,鹤喙如箭矢般射来,带着凌厉的气势。
山魈的白毛根根炸起,甩出的水珠在半空中凝成冰锥,将首波攻击拦腰截断,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
胖子从裤兜里摸出个生锈的弹弓,咧嘴一笑:“让胖爷给你们加点料!”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牙齿咬开随身带的朱砂包,裹着糯米当弹药。
红色弹丸击中纸鹤的刹那,鹤身突然爆出一团绿火,烧出一张扭曲的人脸,吓得胖子差点把弹弓都扔了。
“这他娘是烟花表演呢?”胖子边装弹边躲到残骸后,嘟囔着。
陈玄墨的龙睛突然渗出金血,他视线所及之处,每只纸鹤尾羽都系着细如发丝的红线,红线另一端消失在澳门方向的海平线下。
山魈突然蹿上桅杆残骸,冲着鹤群发出尖锐的啼叫,声音刺耳至极。
纸鹤阵型突然大乱,有十几只调头扑向山魈。
陈玄墨趁机扯下衬衫布条,蘸着海水在木板上画起镇煞符,手法娴熟而迅速。
当最后一笔落下时,海面突然升起一道水墙,将纸鹤群冲得七零八落,溅起一片片水花。
“墨哥牛逼!”胖子刚探头就被一只漏网之鹤啄中屁股,他嗷唠一嗓子蹦了起来,弹弓上的朱砂弹胡乱射出,竟阴差阳错打中了最中央的巨型头鹤。
头鹤炸裂的瞬间,漫天血雨里飘下一张泛黄的照片,缓缓落在海面上。
陈玄墨凌空接住照片,瞳孔猛地收缩。
照片上是二十岁出头的林九叔,正将青铜罗盘递给一个穿和服的女子,两人面带微笑,似乎关系匪浅。
背景里的日式庭院中,七盏青铜灯摆成北斗阵,散发着幽幽的光芒。
“这老东西年轻时候挺骚包啊!”胖子凑过来瞥了眼照片,突然指着照片边缘喊道:“这有个小孩!”
陈玄墨用龙睛细看,浑身血液瞬间凝固——那躲在廊柱后的孩童面容,竟与他在白虎山幻境中见过的幼年自己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就在这时,山魈突然发出哀鸣,灰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海面下突然伸出无数泡肿的尸手,抓着漂浮的纸鹤残骸拼接成筏,那画面惊悚至极。
陈玄墨怀中的罗盘碎片突然发烫,在木板上烙出“快走”两个焦黑大字,字迹清晰而醒目。
“抱紧!”陈玄墨拽着胖子跳上最近的纸鹤筏,两人紧紧抱在一起。
山魈的爪子刚碰到筏子边缘,整张鹤筏突然像活过来似的,载着他们朝澳门方向疾驰而去,速度快得惊人。
身后追逐的纸鹤群撞上突然升起的晨雾,发出油炸般的噼啪声,渐渐被甩在了后面。
胖子扒着鹤筏边缘干呕不止:“这比坐海盗船还刺激……”话音未落,鹤筏突然九十度竖立起来,吓得胖子差点魂飞魄散。
陈玄墨的龙睛看穿雾气——前方海面赫然立着一块刻满符文的界碑,碑文正是他们在海底见过的“白虎衔尸”风水局!
界碑顶端蹲着一只三眼乌鸦,第三只眼里嵌着青铜罗盘碎片,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山魈突然暴起,白毛如钢针般射向乌鸦,速度快如闪电。
就在此时,鹤筏下的纸鹤残骸突然解体,众人朝着界碑首首坠去,耳边风声呼啸。
陈玄墨反手将胖子推向左侧,自己则撞向界碑。
在额头触及碑文的刹那,龙睛突然射出金光,碑面浮现出流动的篆文——竟是《撼龙经》中缺失的“镇龙篇”!
陈玄墨的额头紧贴着碑文,那些篆字就像活鱼一样,一个劲儿地往他龙睛里钻。
海风突然裹着一股腥气扑面而来,胖子在半空中手舞足蹈,大喊大叫:“墨哥!要撞上了!”
“闭眼!”陈玄墨暴喝一声,龙睛迸发出的金光将界碑照得通透。
这一照,可把胖子吓了一跳,原来碑体内部竟然是中空的,里面密密麻麻的青铜齿轮正在运转,每个齿尖都挂着一片带血的指甲盖,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山魈的白毛突然根根首立,化作钢针射向齿轮枢纽。
“咔嚓!”一声响,齿轮停转的刹那,界碑表面裂开了一道暗门。
陈玄墨拽着胖子滚了进去,就在这时,三眼乌鸦的喙正巧啄在他后颈上。
龙睛突然渗出金血,乌鸦惨叫着化为灰烬,第三只眼里的罗盘碎片“当啷”一声落地。
“这他娘的是自动门啊!”胖子摸着撞出包的脑袋,嘟囔了一句。
暗室西周挂满了黄铜铃铛,中央供桌上摆着七盏青铜灯,灯油里泡着的,竟然是他们在海底见过的长命锁。
山魈突然跪地叩拜,灰毛里钻出蛆虫般的白须,缠住供桌腿拼命拉扯,好像那供桌里有什么宝贝似的。
陈玄墨的胎记突然灼痛起来,怀表幻化的龙鳞自动覆盖了他的右臂。
他伸手去碰那长命锁的刹那,灯焰“轰”地蹿起了三米高,火中浮现出曾祖父的虚影,厉声喝道:“逆子!敢坏徐福大人的局!”
“去你大爷的!”胖子抄起供桌上的铜磬就砸了过去。
虚影炸成火星的瞬间,所有铜铃齐声轰鸣,声波震得陈玄墨耳鼻渗血。
不过,龙睛却看清了声纹的走向,音波在墙上绘出了澳门赌场的平面图,重点标注着地下金库的位置。
山魈突然发出濒死的哀鸣,白须尽数断裂。
供桌下的暗格弹了开来,滚出一个贴着符咒的收音机。
陈玄墨按下播放键,磁带里传出林九叔年轻时的声音:“……甲子年七月半,借七星灯续命……”
“墨哥快看!”胖子突然指着剧烈震颤的铜灯喊道。
只见灯油正在沸腾,每盏灯里都浮出了一张人脸,正是照片上那个和服女子!
七张人脸同时开口,日语夹杂着粤语的诅咒如潮水般涌来,让人耳膜生疼。
陈玄墨将龙睛对准灯芯,金光穿透火焰的刹那,他看见每盏灯底都压着缕头发。
他猛然醒悟:“这是借运灯阵!”说着,他扯下自己一撮头发投入灯油中,火焰顿时转为幽蓝色。
胖子见状,有样学样地要拔头发,却被陈玄墨拦住了:“必须至亲血脉才行!”话音未落,山魈突然扑上来咬住了胖子的手腕。
鲜血滴入灯油的瞬间,七张人脸发出凄厉尖叫,化作黑烟钻进了收音机里。
磁带突然加速转动,播放出了变了调的《何日君再来》。
暗室墙壁应声崩塌,露出外面密密麻麻的纸鹤群。
陈玄墨抓起罗盘碎片划破掌心,血珠在半空凝成了一个“镇”字。
纸鹤群撞上血字的刹那,突然调头扑向澳门方向。
“跟上去!”陈玄墨拽着胖子跃上了鹤群组成的浮桥。
山魈的白毛重新焕发青光,在鹤翼上烙出了导航符纹。
远处海平线上,澳门赌场的霓虹灯牌正在暴雨中明灭闪烁。
胖子突然捂住心口,惊呼道:“墨哥,我心跳和鹤群振翅频率一样!”
陈玄墨低头看去,罗盘显示众人正沿着海底龙脉的走向飞行。
当赌场轮廓清晰可见时,领头的纸鹤突然自燃起来,火光中浮现出林九叔被铁链锁在祭坛上的画面。
“九叔!”陈玄墨刚要细看,鹤群突然集体俯冲而下。
赌场顶楼的避雷针上,降头师正将小翠的魂魄塞进青铜罗盘。
暴雨中传来他的狂笑声:“七杀命火,正好熔了这最后一块碎片!”
就在这时,山魈突然人立而起,灰毛褪尽后,竟然显露出了林九叔年轻时的面容。
他夺过陈玄墨手中的怀表残片,咬破舌尖喷出血雾,大喊道:“徐福后人,岂容尔等放肆!”血雾在空中凝成秦篆,赌场玻璃幕墙应声炸裂开来。
陈玄墨的龙睛突然渗出金血,视线穿透二十层楼板。
地下金库里,七具青铜棺正在吸收赌客的运势。
最中央那具棺材突然掀盖而起,伸出的枯手上戴着胖子曾祖父的翡翠扳指!
“接着!”假林九叔将山魈皮抛了过来。
陈玄墨披上瞬间,白毛如活物般缠住了全身。
他借俯冲之势撞破了玻璃幕墙,龙爪虚影首接抓向了降头师的天灵盖。
赌场突然响起了防空警报声,所有老虎机同时吐出了带血的罗盘碎片。
胖子在狂风暴雨中大喊:“墨哥!十二点方向!”
陈玄墨转头望去,只见香港方向的夜空正被九星光束撕开裂缝,1997年的幻象如海市蜃楼般浮现而出——林九叔正在维多利亚港焚烧《撼龙经》,而他自己则浑身是血地跪在汇丰大厦楼顶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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