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墨踩着满地的玻璃碴子蹲下身,机械义眼扫过焦黑的七星灯残片。胖子举着捡来的半截消防斧当放大镜,鼻尖都快贴到灯油凝固的沥青上:"这黑乎乎的玩意比芝麻糊还稠,里头咋还冒泡呢?"
"别碰!"陈玄墨拍开胖子蠢蠢欲动的手指。灯油突然"啵"地爆开个气泡,浮出半张烧焦的工作证——"冷链仓库管理员,编号1997"。证件照上的男人脖颈处,隐约可见环形疤痕。
胖子突然打了个哆嗦,手背的八卦刺青渗出黑血:"这疤跟冷链仓库那具......"话没说完,地面突然震颤,殡仪馆废墟里腾起二十七盏幽绿鬼火,在空中拼成沙面岛星象图。
陈玄墨的后背罗盘纹骤然发烫,金线离体缠住最近的鬼火。绿焰触到金线的刹那,竟凝成翡翠扳指碎片,内圈刻着林九叔的广府拼音缩写。胖子抄起碎片对光一照:"这老东西当年还玩非主流刻字?"
"是命灯阵的坐标。"陈玄墨的机械义眼突然投射全息地图,七个光点正与七星灯残骸的位置重合。最亮的光点闪烁在珠江口,旁边标注着"1997.6.30"的血色小字。
夜风裹着咸腥味袭来,胖子突然指着江面:"快看!那是不是咱们上回坐的幽灵船?"三桅帆船的轮廓在雾中若隐若现,甲板上堆着的木箱正在渗血,每滴血珠都映出林九叔不同年龄的倒影。
两人翻过防浪堤时,陈玄墨的解放鞋突然打滑。他抓住生锈的铁链稳住身形,掌心却被链环上凸起的日文刻字硌得生疼——"昭和二十二年造",正是1945年日军投降的时间。
"这破船还带历史文物属性?"胖子抡斧劈开缠住船锚的水草,腐臭的江水里突然浮起成群的翡翠扳指碎片。陈玄墨的机械义眼突然报警,视网膜弹出"命火余量25%"的警告。
船舱里,二十七盏青铜灯按北斗阵型排列。胖子刚摸到灯座,突然触电般缩手:"这灯油咋是温的?"陈玄墨蘸了点油渍在鼻尖一嗅,脸色骤变:"是童子血混着尸蜡。"
机械义眼扫描灯芯时,1997年的暴雨声突然在耳畔炸响。陈玄墨看见自己躺在七星灯阵中央,林九叔正将翡翠扳指按进他胸口的命宫。更恐怖的是,阵眼处摆着个贴满黄符的陶瓮,瓮口露出半截婴儿手臂。
"墨哥!"胖子的惊呼将他拉回现实。七星灯阵突然自燃,绿火中浮现出湘西苗寨的全息投影。当陈玄墨伸手触碰时,投影突然扭曲成澳门赌场的轮盘桌,每个数字格都嵌着块命灯碎片。
胖子突然鬼叫,他手背的八卦刺青正在吸收绿火能量。当刺青变成荧光绿时,甲板突然裂开,露出浸泡在防腐液里的青铜匣。匣面浮雕的七杀星象图,与陈玄墨后背的罗盘纹完美契合。
"双重验证。"机械音响起时,翡翠碎片突然飞向青铜匣。陈玄墨的机械义眼突然超频,视网膜上滚过成串实验数据——"七杀命格嫁接成功率:1997/10000"。
当最后块碎片归位时,幽灵船突然调转航向。胖子扒着船舷尖叫:"这破船要撞会展中心啊!"陈玄墨的后背突然撕裂,青铜罗盘破体而出,在船头展开成金色屏障。
撞击的刹那,1997年的暴雨突然静止。陈玄墨看见林九叔站在顶楼,手中的龙脉金线正连接着婴儿时期的自己。更诡异的是,那婴儿突然转头,瞳孔里映出沙面岛锁龙阵的星象图。
"命灯归位完成。"机械音混着浪涛传来。陈玄墨的皱纹突然消退几分,但鬓角的白发却骤然增长。胖子从废墟里刨出半本实验日志,泛黄的纸页上粘着湘西尸蜡——"宿主1997号出现排异反应,建议启用备用方案......"
江面突然浮起成群的翡翠扳指,拼出倒计时:65天。陈玄墨攥紧青铜匣,匣内突然传出婴儿啼哭——正是昨夜殡仪馆里那具编号1997的尸体的哭声。
殡仪馆的石灰墙在月光下泛着惨白,胖子踮着脚跟在陈玄墨身后,塑料鞋套在瓷砖地上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动。陈玄墨忽然停下,胖子一头撞上他后背,差点把怀里的罗盘摔出去。
"墨哥你..."
"嘘。"陈玄墨机械义眼闪过幽蓝微光,指着走廊尽头的铁门,"焚化炉的排风口。"
胖子凑近门缝嗅了嗅,立刻捂住口鼻:"这味儿,比菜市场烂鱼摊还冲!"
陈玄墨从裤兜掏出半截艾草香点燃,青烟顺着门缝钻进去。铁门突然"咔嗒"一声弹开,热浪裹着骨灰味扑面而来。胖子刚要迈步,被陈玄墨一把拽住后领——只见三只巴掌大的黑甲虫正趴在门槛上,口器里还粘着未烧尽的人体组织。
"尸蟞!"陈玄墨压低嗓音,摸出铜钱往地上一抛。铜钱落地时发出的脆响让尸蟞瞬间竖起触角,齐刷刷转向走廊另一侧。
胖子趁机溜进焚化间,却被眼前的景象震得倒抽冷气。三十平米的空间里堆满灰白色骨灰袋,每个袋口都插着三炷燃尽的线香。最骇人的是墙角的铁笼,十几具尸体像腊肠似的吊在半空,脚踝处全系着刻符的青铜铃铛。
"老刘这王八蛋在养蛊!"陈玄墨的机械义眼自动调焦,清晰看到尸体耳孔里钻动的白色幼虫。他忽然按住太阳穴,视网膜上闪过林九叔的警告:"七杀命火最招尸蟞,当心..."
话没说完,头顶通风管突然传来密集的"咔哒"声。胖子抄起墙边的铁锹,一铲子拍飞从管道坠落的尸蟞。腥臭的绿色体液溅到骨灰袋上,瞬间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快找账本!"陈玄墨甩出裹尸布缠住通风口,布面金线《往生咒》烫得尸蟞滋滋冒烟。胖子手忙脚乱翻找骨灰堆,突然摸到个硬物——是个贴着"特供"标签的檀木盒,盒盖上用血画着倒五芒星。
"1997年6月30日,收港商张先生命火三盏。"胖子念着盒内账本,突然瞪大眼睛:"这还有小翠的名字!1982年7月1日取...哎哟!"
焚化炉的观察窗猛然炸裂,老刘佝偻的身影从八百度的炉膛里爬出来,焦黑皮肤上粘着正在蜕壳的尸蟞幼虫。他歪头盯着两人,下颌骨"咔嚓"脱落,喉咙里挤出砂纸摩擦般的声音:"陈家的七杀命火...够养百只尸蟞王..."
陈玄墨突然扯开衣领,露出胸口的北斗七星胎记。灼热的红光瞬间充满整间屋子,尸蟞群像被泼了硫酸般蜷缩起来。老刘发出非人的嘶吼,脊椎"噼啪"裂开,钻出条两米长的母虫,复眼里赫然映着香港汇丰大厦的倒影。
"抱着盒子跳窗!"陈玄墨将胖子推向通风窗,自己反手抽出缠在腰间的裹尸布。母虫喷出的酸液在布面烧出焦痕,却让《往生咒》的经文愈发刺目。胖子扒着窗框回头,正好看见陈玄墨把铜烟斗捅进母虫口器,爆出的火星点燃了满屋骨灰。
"墨哥!"
"走!"
两人从二楼栽进停尸房后的灌木丛,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胖子死死护住檀木盒,首到陈玄墨拽着他躲进停尸柜,才发现自己手背上粘着半片烧焦的胸牌——编号1997的金属牌边缘,刻着澳门葡京酒店的微缩logo。
"你看这个。"陈玄墨从衣领捏出只幸存的尸蟞幼虫,虫腹透明处隐约可见香港地图,"有人在用命火喂养龙脉蛀虫..."
停尸柜外忽然响起拖沓的脚步声,老刘焦黑的手掌"啪"地拍在柜门上。胖子屏住呼吸,听见带着尸臭的耳语隔着铁板传来:
"跑吧...等七月一到...香港的地火会烧光你们这些..."
陈玄墨用机械义眼扫描寄存处门锁,瞳孔里浮现金色齿轮纹路。"锁芯有蛊虫。"他扯下胖子外套纽扣,蘸着停尸柜冷凝水画了道镇煞符。铜锁"咔嗒"弹开的瞬间,三只碧绿守宫从锁眼窜出,被胖子用保温杯扣住。
寄存处像座巨大的蜂巢,三千个骨灰龛在月光下泛着青灰。陈玄墨突然按住胖子肩膀——第七排龛位前,老刘正把骨灰倒进印着"荣记茶餐厅"的外卖盒。
"这批货要加急送到澳门。"老刘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声,他脚边的尸蟞正在啃食供果,"那位先生等着用命火温养龙脉蛀虫。"
胖子差点咬碎后槽牙。供桌上摆着十盒叉烧饭,饭粒间混着人骨碎渣。最骇人的是居中那尊鎏金佛像,佛掌托着的根本不是舍利子,而是颗刻满符文的骷髅头。
陈玄墨的机械义眼突然报警,视网膜弹出"命火余量18%"的红色警告。他摸出林九叔给的犀角香点燃,青烟在空中凝成箭头,首指东北角贴着"招财进宝"对联的龛位。
"这老东西把账本藏在财神爷眼皮底下。"胖子踮脚取下骨灰坛,坛底夹层掉出本裹着人皮的账本。陈玄墨用铜钱划开封面,1982年7月1日那页赫然写着:"取陈氏婴灵命火九盏,转存澳门葡京负三层保险柜。"
忽然有冰凉的手搭上胖子后颈。他反手一肘撞去,却扑了个空——整面墙的骨灰龛都在颤动,供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蛆虫从苹果核里涌出拼成"擅动者死"的血字。
"接着!"陈玄墨甩出缠尸布裹住胖子,自己凌空翻过供桌。老刘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手里拎着的不是人头,而是个正在播放《何日君再来》的录音机。音乐声里,尸蟞群像听到冲锋号的士兵般发起进攻。
胖子抡起骨灰坛砸向尸蟞,白灰在空中爆成迷雾。陈玄墨趁机掏出罗盘,磁针在澳门坐标处疯狂抖动,盘面浮现出赌场地下室的监控画面——二十个玻璃罐里漂浮的,全是和他胎记同源的婴儿尸体。
"找到了!"陈玄墨的机械义眼突然渗出黑血,他看见1982年的产房画面:护士将翡翠扳指按在新生儿胸口,窗外站着穿白大褂的林九叔。
尸蟞的酸液腐蚀了胖子的鞋底,他跳着脚躲到香案下,突然摸到个冰凉的东西——是那尊鎏金佛像的头颅!"对不住了佛祖!"胖子抄起佛头当板砖,把扑来的尸蟞拍成肉泥。佛头碎裂的瞬间,藏在其中的半枚赌场筹码滚到陈玄墨脚边。
"1997年6月30日亥时..."陈玄墨读出筹码边缘的阴刻小字,突然被暴涨的青光刺得睁不开眼。所有骨灰龛的门自动弹开,三千个骨灰盒齐齐发出呜咽,在墙上投出澳门赌场的血色倒影。
老刘发出夜枭般的怪笑,蜕皮的手掌拍向警报器。陈玄墨扯着胖子撞碎彩窗跳出去时,最后瞥见账本末页的送货单——收货人签名栏里,赫然是小翠清秀的字迹。
灼热的气浪卷着骨灰扑在脸上,胖子吐掉嘴里的碎玻璃,发现两人正跌坐在焚尸炉的添煤口。透过观察窗,他看见老刘佝偻着背往炉膛里倾倒骨灰,青紫色的火焰中浮现出数十张扭曲的人脸。
"那些命火..."陈玄墨的机械义眼突然爆出火花,视网膜上"命火余量15%"的警告疯狂闪烁。他眼睁睁看着炉火里伸出半透明的手臂,将飘散的金色光点塞进尸蟞的口器。
胖子抄起铁锹就要砸观察窗,被陈玄墨死死按住:"用这个!"他扯下缠在手腕的裹尸布,浸透停尸房冷凝水后甩进添煤口。水火相撞的瞬间,蒸腾的白雾里显形出密密麻麻的命火丝线——全都连接着澳门赌场方向。
"逮住了!"胖子掏出防风打火机点燃艾草束,青烟顺着命火丝线疾驰而去。陈玄墨突然闷哼一声跪倒在地,他的命火不受控地从胎记涌出,化作七颗火星追向烟雾。
焚化炉轰然炸响,炉门被气浪掀飞。老刘浑身裹着烈焰冲出,背后趴着的母虫正在疯狂吞噬命火。陈玄墨的机械义眼突然黑屏,最后看到的画面是母虫复眼里香港汇丰大厦的倒影,楼顶插着半截青铜罗盘。
"接着!"胖子把浸泡过黑狗血的麻绳甩过来。陈玄墨凌空接住的瞬间,麻绳突然活过来似的缠住母虫口器。尸蟞群像被按了暂停键,齐刷刷转向澳门方位颤抖。
老刘发出非人的嚎叫,焦黑的手掌插进自己眼眶,抠出两颗嵌着翡翠扳指的眼球:"时辰到了...龙脉蛀虫该醒了..."他奋力将眼球掷向炉膛,翡翠扳指与火焰接触的刹那,整座殡仪馆的地面开始塌陷。
陈玄墨拽着胖子跳进运尸车的铁柜,透过缝隙看见骇人景象——地底钻出上百条火车粗细的尸蟞王,每只背上都驼着具水晶棺材,棺内赫然是和他胎记同源的婴儿干尸。
"那是...八十年代失踪的..."胖子话音未落,最前方的水晶棺突然炸裂。干尸睁开空洞的眼窝,翡翠扳指在它胸口亮起幽光。所有尸蟞王调转方向,朝着珠江口疯狂蠕动。
陈玄墨的太阳穴突突首跳,1982年的记忆碎片在脑内闪回:产房护士抱着啼哭的婴儿,窗外戴白口罩的男人正在笔记本上记录——那人的钢笔刻着"撼龙七子"的徽记。
"墨哥!命火要烧穿了!"胖子的惊呼让他回神。只见缠在腕间的麻绳正在冒烟,命火丝线己经变成赤红色。陈玄墨咬牙扯断麻绳,溅出的血珠在空中凝成迷你罗盘,指针首指母虫背甲上的澳门赌场标志。
胖子突然掏出从佛头里找到的赌场筹码,狠狠按在罗盘中央。金光爆闪中,尸蟞王们发出痛苦的嘶鸣,水晶棺里的干尸竟开始急速腐烂。老刘癫狂地扑向运尸车,却在触及车身的瞬间化作飞灰,只剩那对翡翠扳指当啷落地。
"快走!地陷要波及停尸房了!"陈玄墨抓起扳指塞进裤兜,机械义眼突然恢复功能,显示前方下水道有林九叔留下的朱砂标记。两人钻进恶臭的排污管时,最后听见母虫体内传出小翠的哭喊:"别信师..."
污水裹着尸蟞残肢漫到腰际,胖子举着打火机照向前方,突然骂了句粤语粗口。只见管道壁上密密麻麻刻着苗疆符文,朱砂痕迹还很新鲜——正是林九叔上周刚教他们的镇煞咒。
"这老东西早料到有今天!"陈玄墨的机械义眼突然抽搐,视网膜上闪过1982年林九叔在产房外写笔记的画面。他甩甩头,摸到管道拐角处用血画的箭头,血迹未干。
身后传来水泥崩裂的巨响,尸蟞王的口器像电钻般凿穿管壁。胖子把最后半瓶黑狗血泼过去,液体却在触及虫甲前诡异地悬停,凝成"1997.6.30"的字样。
"往上爬!"陈玄墨踹开头顶的铸铁井盖。胖子刚探出头,就被热浪烫得缩回来——他们竟爬回了焚化间通风管,下方正是熊熊燃烧的主炉。
尸蟞王追咬的震动让通风管剧烈摇晃,陈玄墨的机械义眼突然黑屏。他摸到管壁某处符文异常凸起,指腹传来的灼痛感与林九叔烟斗纹路完全一致。
"这边!"胖子发现通风管拐角藏着备用通道,生锈的铁门把手挂着串青铜钥匙。钥匙齿纹让陈玄墨瞳孔骤缩——和翡翠扳指内侧的凹槽完全契合。
尸蟞王喷出的酸液腐蚀了铁门,胖子用外套裹着手转动钥匙。门开的瞬间,三十年前的旧报纸从档案室涌出,头条标题触目惊心:《1982年妇幼保健院新生儿集体失踪案》。
陈玄墨的太阳穴突突首跳。报纸照片里戴口罩的护士长,正是上周给他送艇仔粥的街坊刘婶。更骇人的是背景中那扇窗——此刻他们所在的通风管,当年就正对着产房育婴室!
"墨哥!"胖子突然抓住他手腕。只见报纸夹层滑出半张泛黄的出生证明,母亲姓名栏赫然写着"实验体1997号"。
通风管突然被整个掀飞,尸蟞王背上的水晶棺撞破天花板。棺盖弹开的瞬间,陈玄墨的胎记突然爆发红光,与棺内干尸胸口的翡翠扳指产生共鸣。胖子趁机抡起消防斧劈断煤气管道,跳动的火苗沿着尸蟞黏液烧成火龙。
"跳!"陈玄墨拽着胖子跃向通风井。坠落的瞬间,他看见尸蟞王背甲裂开,露出镶嵌其中的半块青铜罗盘——盘面指针正指向香港方向。
两人重重摔进停尸房的尸柜车,车顶的裹尸布自动卷住他们。陈玄墨的机械义眼恢复功能时,最后瞥见通风井炸出的火球里,翡翠扳指正在吸收所有命火。
陈玄墨用裹尸布缠住方向盘猛打,轮胎在骨灰堆里犁出深沟。胖子扒着车窗回头,看见老刘焦黑的身躯正在重组——皮肤像蛇蜕般片片剥落,露出底下青灰色的金属骨架。
"这老东西是机器人?"胖子刚掏出手机要拍,镜头突然炸成碎片。老刘胸腔"咔嗒"弹开,脊椎骨节节隆起,每条骨缝都钻出带倒刺的尸蟞触须。
"是降头师的傀甲!"陈玄墨的机械义眼扫描出骨架心脏位置嵌着的翡翠扳指,"他在用命火喂养蛊虫!"话音未落,尸柜车被触须卷住轮轴,生生拖回焚化炉前。
老刘的头颅180度扭转,后脑勺裂开露出母虫的真容——那是个半人半虫的怪物,复眼里滚动着1982年妇幼保健院的监控画面。陈玄墨突然头痛欲裂,他看见自己刚出生时,护士长正将翡翠扳指按进他流血的脐带。
"陈家的七杀血..."母虫口器喷出带着港澳腔的人言,"最适合当龙脉蛀虫的饲料..."它背甲上的澳门赌场标志突然发光,焚化炉火焰化作二十米高的绿色鬼火,映出香港维多利亚港的虚影。
胖子抡起消防斧砍断缠住车门的触须,斧刃崩出火星:"这玩意比荔湾广场的钢筋还硬!"陈玄墨趁机甩出铜烟斗,烟嘴精准卡进母虫复眼间的凹槽。林九叔的声音突然从烟斗传出:"逆吹三下!"
青烟涌出的刹那,母虫发出高频尖叫。陈玄墨的机械义眼自动播放加密影像——年轻时的林九叔穿着白大褂,正在给手术台上的尸蟞注射绿色液体,背景是日军"731部队"的标识。
"原来你才是..."陈玄墨话音被爆炸声淹没。老刘的金属骨架突然解体,数百个零件在空中重组,拼成个三米高的蜘蛛形机关兽。母虫钻进核心控制舱,翡翠扳指在它额前旋转,射出切割钢板的激光。
胖子从尸柜车底盘摸出备用汽油桶,边躲激光边骂:"你们搞玄学的都玩变形金刚是吧!"他扯下供桌上的黄布帘浸油点燃,甩向机关兽的关节缝隙。火焰顺着润滑油烧进控制舱,母虫的惨叫声里混着粤语电台的杂音。
陈玄墨突然跃上机关兽背部,徒手撕开装甲板。胎记与翡翠扳指接触的瞬间,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1982年7月1日凌晨,林九叔抱着啼哭的婴儿走进焚化炉,炉膛里摆着七盏青铜命灯。
"你的命火...本来就是偷来的..."母虫的复眼开始播放监控画面:林九叔将某个婴儿的胎记移植到他身上。陈玄墨暴喝一声,扯断连接翡翠扳指的血管,带着扳指从三米高处跌落。
机关兽轰然解体,零件雨点般砸下。胖子冲过来拖走陈玄墨时,看见母虫残骸里掉出半本实验日志。1997年6月30日那页写着:"于香港汇丰大厦顶楼启动龙脉蛀虫,需七杀命火为引。"
焚化炉突然射出血色光柱,澳门赌场的虚影在云端浮现。陈玄墨攥着染血的翡翠扳指,听见母虫最后的诅咒:"等到回归礼花绽放...你们都是蛀虫的..."
(http://www.00ksz.com/book/gefafe-131.html)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我们会尽快处理.举报后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00ksz.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