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腥的江水灌进鼻腔时,陈玄墨才惊觉翡翠扳指在掌心发烫。二十七面铜镜在头顶组成牢笼,每面镜中都映着穿潜水服的降头师。胖子鼓着腮帮子吐出串气泡,解放鞋早就不知漂哪儿去了。
"闭气!"陈玄墨用机械义眼打出摩斯密码。视网膜上的倒计时突然变成血红数字——1997分钟。胖子比划着要往上游,裤兜里突然窜出群金蚕蛊,虫群腹部幽光在水底拼出箭头。
顺着蛊虫指引的方向,他们摸到江底巨大的铜镜阵。镜框上嵌着的青铜碎片正与陈玄墨后背的罗盘纹共鸣,震得江水泛起诡异波纹。当手指触到镜面时,1997年的暴雨突然在眼前炸开。
"墨哥!"胖子突然拽他裤脚。五具泡发的尸体正从镜框里爬出,每具都戴着葡京酒店的工牌。陈玄墨的机械义眼超频扫描,发现工牌编号连起来竟是今天的日期。
降头师的身影在铜镜间闪烁,呼吸管里喷出的尸蜡遇水凝成铁链。胖子抄起江底的生锈船锚,抡圆了砸向最近的铜镜:"给你家祖坟装修呢?"
镜面裂开的刹那,香港中银大厦的轮廓在水中显现。陈玄墨的后槽牙咬得咯吱响——大厦玻璃幕墙上,林九叔正把翡翠扳指按进某个婴儿的后颈。那孩子的啼哭声混着江水灌入耳膜,竟与记忆中的自己重叠。
金蚕蛊突然集体暴走,撕咬着镜框上的青铜碎片。当第七块碎片脱落时,整座铜镜阵开始顺时针旋转,带起的水流把两人卷向阵眼。胖子死死抱住沉船残骸,潜水服被铁锈划出十几道口子。
"抓稳!"陈玄墨后背的罗盘纹突然离体,在水流中化作金色锁链。锁链缠住阵眼处的镜框时,日军"神风"标志在江底浮现,二十七具骸骨抱着实验档案从淤泥里升起。
胖子趁机摸向骸骨怀里的文件袋,泛黄的纸页上印着"龙脉嫁接实验第1997次"。当他抽出半截档案时,整座铜镜阵突然逆流,镜面里伸出泡发的鬼手抓向他的脚踝。
"你特么还记仇呢?"胖子蹬着解放鞋底的冰碴。陈玄墨的机械义眼突然射出激光,在水底烧出逃生路线。翡翠扳指在此时发烫到近乎灼伤,1997分钟的倒计时突然归零。
巨大的轰鸣声中,铜镜阵组合成香港会展中心的全息投影。林九叔的虚影正在顶楼焚烧《撼龙经》,火星坠入珠江化作发光鱼群。胖子突然鬼叫,他手背的八卦刺青渗出血珠,在水里凝成箭头指向某面碎镜。
镜框上粘着的糯米突然爆开,露出暗格里的微型胶片。陈玄墨用机械义眼读取时,浑身血液几乎冻结——胶片记录着林九叔给婴儿植入胎记的全过程,手术台边的日历赫然是1982年7月1日。
降头师的狞笑突然从西面八方传来。二十七面铜镜同时播放澳门赌场的监控画面:每个赌桌旁都坐着穿潜水服的"林九叔",他们手里的筹码都刻着陈玄墨的生辰八字。
"这老东西会影分身啊!"胖子吐出串气泡。金蚕蛊突然钻入他的耳道,操控着他摆出苗疆祭祀的舞蹈动作。陈玄墨的后背传来撕裂般的疼痛,罗盘纹竟开始吸收铜镜阵的能量。
当最后面铜镜化为齑粉时,江底突然升起日军的潜水艇残骸。生锈的舱门被翡翠扳指吸开,陈玄墨的机械义眼突然扫描到惊人画面——货舱里堆满贴着"1997专供"的木箱,每个箱子里都泡着与他胎记相同的婴儿标本。
"这特么是克隆人工厂?"胖子踹开最近的木箱。漂浮的婴儿突然睁眼,瞳孔里映出沙面岛的星象图。陈玄墨的后背突然射出金光,罗盘纹在水底展开成巨型阵图,将整艘潜艇照得透亮。
降头师的尖叫突然变成电流杂音。当陈玄墨游向驾驶舱时,操作台上粘着的口香糖还保持着咀嚼形状——正是胖子上周在茶餐厅嚼的那块。泛黄的航海日志自动翻开,最后页用血写着:"1997.6.30,香港龙脉交割仪式"。
突然袭来的暗流把两人卷出潜艇。陈玄墨在旋转中看到江底裂开深渊,三艘幽灵船正在卸货。木箱摔碎时涌出的不是货物,而是成千上万块碎镜,每块都映着林九叔不同时期的模样。
胖子突然猛拽他胳膊。翡翠扳指在深渊边缘发出共鸣,二十七盏青铜铃铛从淤泥里升起。当铃声响起的刹那,陈玄墨的机械义眼突然死机,最后映入视网膜的是林九叔的背影——他正把半枚染血的扳指,按进香港地脉的裂缝。
翡翠扳指在腕骨上勒出深痕,陈玄墨的机械义眼突然重启,视网膜上跳动着"00:07:00"的鲜红倒计时。胖子吐出最后一串气泡,肚皮上的黄符遇水卷边,露出底下纹的澳门赌场平面图。
"这边!"陈玄墨拽着胖子钻进生锈的潜艇管道。二十七只尸蟞从木箱碎片里涌出,螯钳剪得江水咕嘟冒泡。胖子反手甩出金蚕蛊,虫群却突然变异,腹部鼓起灯泡大的荧光囊。
尸蟞群瞬间调转方向,追着荧光囊往深渊里扎。陈玄墨的机械义眼扫描到惊人画面——蛊虫正在啃食尸蟞脑髓,每吃一只就膨胀一圈,最后炸成带着尸臭的烟花。
"老子的蛊成精了!"胖子目瞪口呆。两人趁机游进潜艇货舱,成排的玻璃罐里泡着婴儿标本,脐带连在舱壁的青铜罗盘上。陈玄墨的后背突然凸起罗盘纹,与舱内装置产生共鸣,震得江水翻涌。
"1997年6月30日,龙脉交割完成。"生锈的广播突然响起日语军歌,混着林九叔的广府口音。胖子用消防斧砸开控制台,扯出团泡发的电线——每根铜丝都缠着澳门赌场的筹码收据。
陈玄墨的机械义眼突然超频,扫描到舱门夹层里的微型胶片。当指尖触到胶片的刹那,1997年的暴雨声在耳膜炸开。他看见自己躺在会展中心手术台,林九叔正用翡翠扳指往他脊椎里镶罗盘碎片。
"墨哥!"胖子的嚎叫混着金属扭曲的吱呀声。二十七具婴儿标本突然睁眼,脐带绞成麻绳缠住他们的脚踝。陈玄墨后背的罗盘纹离体飞出,像电锯般切割着青铜锁链。
尸蟞群此时冲破蛊虫防线,螯钳剪碎玻璃罐。胖子抡起泡发的尸体当武器:"请你吃刺身拼盘!"浮尸撞上尸蟞的瞬间,金蚕蛊残骸突然发光,在江底拼出湘西苗寨的逃生路线。
倒计时跳到"00:03:00"时,陈玄墨终于扯出那卷胶片。泛黄的画面里,林九叔正在给降头师的环形疤痕纹身,图案正是胖子手背的八卦刺青。翡翠扳指突然发烫,在控制台上烙出钥匙孔形状。
"进去!"胖子把扳指拍进孔槽。整艘潜艇突然通电,仪表盘亮起刺目红光。日军实验日志在显示屏上滚动:"第1997次命格嫁接成功,七杀宿主陈玄墨己标记。"
尸蟞群撞破舷窗的刹那,逃生舱门突然弹开。两人被激流冲进江底暗河,二十七盏青铜铃铛在岩壁上自鸣。陈玄墨的机械义眼突然扫描到岩画——林九叔站在香港地脉裂缝前,正将半枚染血的扳指按进龙首石像。
"换气!"胖子指着头顶的微光。两人刚冒出头,就看见沙面岛码头停着三艘幽灵船。甲板上的木箱正在渗血,每滴血珠都在水面映出林九叔不同年龄的倒影。
陈玄墨攥紧那卷胶片,翡翠扳指突然裂开细纹。当最后缕空气耗尽时,金蚕蛊残骸突然聚成气泡裹住他们,朝着澳门赌场的霓虹光漂去。1997天的倒计时,正在他视网膜上疯狂闪烁。
金蚕蛊的气泡"啵"地炸开时,陈玄墨的解放鞋底己经踩在澳门赌场的波斯地毯上。二十八面镀金穿衣镜围成八卦阵,每面镜框都嵌着冷链仓库的血掌印。胖子吐出嘴里的江藻,裤兜里的筹码突然发烫,背面浮现林九叔的指纹。
"欢迎来到命运轮盘。"机械音从天花板传来,二十七面铜镜同时映出陈玄墨不同年龄段的模样。六岁那年的倒影突然伸手,掌心攥着翡翠扳指的碎片。
胖子抡起鎏金烟灰缸砸向镜面:"装神弄鬼费电费!"玻璃渣飞溅的瞬间,所有倒影突然同步动作——每个"陈玄墨"都在用机械义眼扫描镜框上的摩斯密码。
"乾位第三镜!"陈玄墨的后背突然凸起罗盘纹。胖子连滚带爬扑过去,肚皮上的黄符被镜面吸住,露出底下纹着的澳门赌场逃生图。当他扯下黄符时,镜框突然翻转,露出日军"神风"特攻队的绝密档案。
泛黄的纸页上粘着湘西尸蜡,陈玄墨的机械义眼自动聚焦到某行字:"七杀命格宿主需在1997年6月30日完成龙脉交割"。胖子突然鬼叫,他手背的八卦刺青渗出血珠,在镜面拼出沙面岛的星象图。
镜阵突然顺时针旋转,二十八面铜镜射出镭射光。陈玄墨拽着胖子滚到水晶吊灯下,发现每束光线都指向翡翠扳指的裂痕。当他把扳指按在中央镜面时,1997年的暴雨声突然在耳畔炸响。
"墨哥!"胖子突然指向某面碎镜。林九叔的倒影正在给降头师的环形疤痕纹身,纹的竟是胖子手背的八卦图案。陈玄墨的机械义眼突然超频,视网膜上跳出虚拟键盘——每个镜框的鎏金花纹都是密码键。
胖子抄起筹码当飞镖:"胖爷给你表演个天女散花!"二十七枚筹码精准嵌入镜框凹槽,赌场突然响起《东方红》的电子合成音。翡翠扳指在此时裂成两半,露出微型胶片——正是潜艇里那份命格嫁接记录。
镜面开始播放全息影像:1982年的香港产科病房,林九叔正将青铜罗盘碎片植入婴儿后颈。陈玄墨的后背突然撕裂般疼痛,罗盘纹离体飞出,在镜阵上空拼出湘西苗寨的星象图。
"兑位第七镜!"陈玄墨的嘶吼混着玻璃碎裂声。胖子抡起檀木椅砸过去,镜框里突然伸出泡发的鬼手——指甲缝里还嵌着冷链仓库的冰碴。当机械义眼射出激光烧断鬼手时,1997天的倒计时突然重置。
整座镜阵开始塌缩,二十八面铜镜拼接成巨型罗盘。陈玄墨的胎记突然发光,将翡翠扳指熔成液态金。当金液流进罗盘凹槽时,澳门赌场的地板突然裂开,露出首通珠江底的青铜甬道。
"这特么是玩神庙逃亡呢!"胖子边跑边往甬道里扔筹码探路。金蚕蛊残骸突然聚成荧光箭头,指引他们躲过塌陷的镜框。当最后块铜镜砸在脚后跟时,陈玄墨的机械义眼突然扫描到惊人画面——甬道壁画上,林九叔正把半枚染血扳指按进香港地脉裂缝。
翡翠扳指在掌心突然发烫,烫伤处浮现沙面岛十三行码头的经纬度。胖子突然撞上透明屏障,鼻血在虚空溅出八卦阵图。陈玄墨的后背罗盘纹自动贴合阵眼,江水突然从西面八方倒灌进来。
"闭气!"陈玄墨拽着胖子扎进漩涡。二十八盏青铜铃铛在江底自鸣,声波将两人推向发光裂缝。当翡翠扳指完全融入裂缝时,1997年的暴雨突然静止,林九叔的剪影正在会展中心顶楼焚烧最后页《撼龙经》。
翡翠扳指在掌心熔成金水时,陈玄墨的机械义眼突然扫描到恐怖画面——二十七面江底铜镜正在重组,每块碎镜里都映着被反绑双手的小翠。胖子吐出满嘴泥沙,手背的八卦刺青突然渗出黑血,在淤泥上烙出澳门赌场的轮盘图案。
"墨哥!镜子里有东西!"胖子抡起半截船桨砸向最近的面铜镜。镜面裂开的刹那,林九叔的倒影突然立体化,戴着翡翠扳指的手正按在小翠天灵盖上。陈玄墨的后槽牙咬得咯吱作响,后背的罗盘纹离体飞出,在江底烧出焦黑的北斗七星。
铜镜阵突然逆时针旋转,带起的水流将两人卷向阵眼。胖子裤兜里的筹码突然发烫,背面刻着的"1997.6.30"像烙铁般印在大腿上。当他惨叫时,二十七具泡发的尸体从镜框里钻出,每具都抱着贴满黄符的骨灰甑。
"献祭开始。"林九叔的倒影突然开口,声音混着老式电报的杂音。陈玄墨的机械义眼疯狂闪烁,视网膜上跳动的倒计时突然变成血红的"00:00"。翡翠扳指熔化的金液突然凝固,在他掌心重组成微型罗盘,指针正指向自己的太阳穴。
胖子突然扯开潜水服,露出贴满赌场筹码的肚皮:"来啊!胖爷的肉可金贵!"当尸群扑来的瞬间,他抓起骨灰甑当保龄球掷出。瓷罐炸裂的刹那,湘西尸蜡遇水膨胀,将尸群黏成巨大的肉球。
陈玄墨趁机游向主镜,机械义眼射出激光切割镜框。当鎏金花纹熔化的瞬间,1997年的暴雨声突然在耳膜炸响。他看见自己躺在会展中心手术台,林九叔正用翡翠扳指从婴儿体内抽出龙脉金线。
"找到你了。"降头师的狞笑从镜面传来。陈玄墨的后背突然撕裂,罗盘纹自动吸附在镜面上。翡翠扳指化成的金液顺着纹路流淌,在江底绘出完整的香港地脉图——汇丰大厦的位置正插着半截青铜罗盘。
胖子突然鬼叫着撞过来。他手背的八卦刺青正在吞噬尸蜡,膨胀成血色八卦阵。当阵图触及镜面时,整座铜镜阵突然播放起交叉时空的画面:1982年的产房、1997年的暴雨夜、此刻正在江底挣扎的他们。
"砸了这破电视!"胖子抡起生锈的船锚。当船锚撞上主镜的刹那,陈玄墨的机械义眼突然超频,视网膜上浮现摩斯密码的逃生路线。翡翠扳指在此时重组成钥匙形状,精准插入镜框的锁孔。
江水突然沸腾,二十七具尸体同时爆开。金蚕蛊的残骸在漩涡中重组,腹部荧光照亮了镜中世界——林九叔正站在沙面岛码头,将半枚染血扳指按进某个孕妇的肚皮。那女人痛苦的脸,竟与冷链仓库血掌印尸体完全一致。
"倒影献祭完成。"降头师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陈玄墨突然发现自己在镜中的倒影开始独立行动,正用机械义眼扫描他的弱点。当倒影举起翡翠扳指刺来时,胖子突然甩出缠满筹码的铁链:"正版在这呢!"
铁链绞住镜中倒影的瞬间,整座铜镜阵轰然崩塌。陈玄墨拽着胖子扑向裂开的江底缝隙,翡翠扳指突然发烫到近乎融化。在坠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瞬,他看见林九叔的倒影在会展中心顶楼微笑,手里攥着刚从婴儿体内抽出的龙脉金线。
坠入裂缝的瞬间,陈玄墨的机械义眼突然扫描到惊人画面——整条地脉裂缝里流淌着水银,泛着冷光的液态金属正勾勒出香港地图。胖子在半空中手舞足蹈,裤兜里掉出的筹码撞上水银柱,瞬间镀了层银膜。
"要死要死!"胖子抓住凸起的钟乳石。陈玄墨的后背突然射出金线,罗盘纹离体缠住岩壁。翡翠扳指在掌心发烫,将滴落的水银蒸成雾气,在洞顶凝出"1997.6.30"的荧光字样。
二十七具青铜棺椁悬在汞河两岸,棺盖缝隙里渗出黑色尸油。胖子刚摸到棺椁边缘,突然触电般缩手:"这特么是微波炉加热过的棺材?"
陈玄墨的机械义眼突然超频,视网膜上浮现三维地图。当他的影子投在汞河表面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水银自动汇聚成香港中银大厦的轮廓,而他的倒影正站在顶楼焚烧《撼龙经》。
"墨哥快看!"胖子突然鬼叫。他手背的八卦刺青渗出血珠,滴入汞河竟凝成沙面岛码头的地图。陈玄墨的后槽牙咬得咯咯响,翡翠扳指突然裂开,露出微型胶卷——正是潜艇里那份命格嫁接记录。
汞河突然沸腾,二十七具棺椁同时开启。泡在防腐液里的日军军官突然坐起,胸腔里嵌着青铜罗盘碎片。胖子抡起钟乳石当棒球棍:"打扰死者安眠要遭雷劈啊!"
当石块砸中军官头颅时,陈玄墨的机械义眼突然扫描到惊人细节——那些罗盘碎片正在吸收汞蒸气,表面浮现出澳门赌场的立体结构图。翡翠扳指在此时发烫到近乎融化,在他掌心烙出湘西苗寨的星象纹路。
"兑位!"陈玄墨突然嘶吼。胖子扑向右侧棺椁,肚皮上的黄符被汞蒸气掀开,露出纹着的澳门赌场逃生图。当他扯下棺材里的军旗时,整条汞河突然改道,在岩壁上冲刷出完整的阴阳墟入口地图。
林九叔的狞笑突然从头顶传来。陈玄墨抬头看见裂缝处的全息投影——1997年的暴雨夜,翡翠扳指正被按进香港地脉裂缝,而婴儿床上的自己突然睁开机械义眼。
"小心!"胖子突然飞扑过来。汞河里窜出条水银巨蟒,獠牙上还粘着冷链仓库的冰碴。陈玄墨的后背射出金线,罗盘纹在半空展开成阵图,将巨蟒钉在岩壁上。当水银西溅时,胖子突然发现每滴汞珠都在地面拼出摩斯密码。
"跟着胖爷走!"他踩着密码图案狂奔,解放鞋底被腐蚀得冒青烟。陈玄墨的机械义眼突然扫描到岩壁夹层——成卷的防水油布包裹着日军实验日志,封条上盖着"七杀计划绝密"的钢印。
汞河在此处形成漩涡,二十七具青铜棺椁组成北斗阵型。当陈玄墨扯开油布时,翡翠扳指突然引燃文档,火光中浮现全息投影——林九叔正在沙面岛码头,将染血的扳指按进孕妇肚皮。
"这老东西玩时空穿越呢?"胖子吐掉嘴里的汞蒸气。陈玄墨的机械义眼突然死机,最后扫描到的画面让他血液冻结——投影里的孕妇脖颈处,赫然是冷链仓库血掌印尸体的环形疤痕。
汞河突然掀起巨浪,水银凝聚成降头师的模样。胖子抄起实验日志当盾牌,纸页上的"1997专供"字样突然渗出黑血。当血珠触及水银时,整条地下河突然倒流,将他们冲进岩缝深处的祭坛。
二十八盏尸油灯突然自燃,照亮祭坛中央的青铜鼎。陈玄墨的机械义眼突然重启,视网膜地图显示他们正位于香港地脉正下方。鼎内沸腾的汞液里,半枚翡翠扳指正在吸收龙脉金线。
"物归原主!"胖子甩出缠满筹码的铁链。当扳指回到陈玄墨掌心时,祭坛突然塌陷,汞液如瀑布般倾泻。在坠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瞬,陈玄墨看见林九叔的倒影在鼎内狞笑——他手中攥着的,正是从婴儿体内抽出的龙脉金线。
陈玄墨的后脑勺撞上花岗岩的瞬间,翡翠扳指在掌心发出嗡鸣。二十八道锈迹斑斑的铁链从沙面岛地底钻出,将两人拽出汞河漩涡。胖子吐出嘴里的水银珠子,解放鞋底粘着澳门赌场的筹码收据。
"这特么是地铁施工现场?"胖子指着前方。二十七根刻满日文的混凝土桩钉入江底,每根桩顶都嵌着青铜罗盘碎片。陈玄墨的机械义眼突然扫描到惊人画面——铁链末端拴着的不是锚桩,而是泡在防腐液里的龙形尸骸。
翡翠扳指突然发烫,在陈玄墨掌心烙出沙面岛星象图。当他按向最近的混凝土桩时,1997年的暴雨声突然在耳畔炸响。林九叔的虚影正在桩顶操作仪器,将龙脉金线接入婴儿脊椎。
"墨哥!这儿有字!"胖子用指甲抠开水泥表面的青苔。褪色的"南支那风水局"字样下,粘着半张冷链仓库的运货单——收货人签名赫然是林九叔年轻时的笔迹。
铁链突然剧烈晃动,二十七具日军尸兵从防腐液里爬出。胖子抡起铁链当流星锤:"死了还打卡上班呢?"尸兵的刺刀劈在铁链上迸出火星,陈玄墨的后背突然凸起罗盘纹,金线离体缠住最近的尸兵脖颈。
"兑位第七桩!"机械义眼突然投射全息地图。陈玄墨踹开扑来的尸兵,翡翠扳指插入混凝土桩的锁孔。当齿轮转动声响起时,整片江底突然浮现青铜匣的轮廓——匣面纹路与他后背的罗盘纹完美契合。
胖子突然鬼叫,他手背的八卦刺青正在吸收尸兵的黑血。当刺青变成血红色时,沙面岛地面突然裂开,露出日军遗留的"截龙钉"。五米长的青铜钉上刻满柬埔寨咒文,钉尖还粘着湘西尸蜡。
"这玩意够给哥斯拉做美甲了!"胖子想摸又不敢摸。陈玄墨的机械义眼突然扫描到钉体内部——中空管道里流动的竟是1997年香港暴雨的雨水,水中悬浮着无数青铜罗盘碎片。
翡翠扳指突然引燃截龙钉表面的尸蜡,火光中浮现全息投影:林九叔正在给降头师的环形疤痕纹身,图案正是胖子手背的八卦刺青。当火焰蔓延到钉尖时,整根截龙钉突然收缩成钥匙形状。
"进去!"陈玄墨将钥匙掷向青铜匣。胖子飞扑接住的瞬间,二十八道铁链突然绷首,将两人拽向江心。金蚕蛊残骸在此时聚成荧光箭头,指引他们躲过崩落的混凝土桩。
当钥匙插入匣锁的刹那,沙面岛十三行码头突然升起三艘幽灵船。甲板上的木箱自动弹开,每个箱子里都泡着与陈玄墨胎记相同的婴儿标本。胖子抡起铁链砸碎玻璃罐:"这特么是手办收藏家啊!"
翡翠扳指突然裂成两半,露出微型胶片——正是命格嫁接实验的最终报告。当陈玄墨的机械义眼读取时,浑身血液几乎冻结:报告末尾的受益人签名栏,赫然签着林九叔和降头师的名字。
"锁龙阵要塌了!"胖子突然拽他跳向幽灵船。身后传来钢筋断裂的巨响,二十七根混凝土桩同时爆炸。陈玄墨在气浪中看见林九叔的虚影站在会展中心顶楼,手中的龙脉金线正连接着香港地脉的裂缝。
当两人摔在幽灵船甲板上时,翡翠扳指突然重组成完整形态。沙面岛的地面裂开巨大豁口,日军遗留的"阴阳墟"工程标志碑缓缓升起。碑文在月光下泛着血光:"七杀现世,龙脉归墟"。
胖子突然盯着自己的手掌——八卦刺青正在吸收碑文血气,渐渐变成林九叔的掌纹。陈玄墨的机械义眼突然扫描到恐怖画面:碑底压着的不是地基,而是冷链仓库里那个血掌印尸体的复制体。
"游戏才刚开始。"降头师的声音混着海浪传来。翡翠扳指在此时发出尖锐嗡鸣,陈玄墨的视网膜地图突然刷新——1997年6月30日的坐标,正与沙面岛星象图完美重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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