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津津乐道

[第一幕 第七十西场]

夜阑人静，万籁俱寂。余忽堕一梦，恍惚间，但见落英纷扬，簌簌而下，不知飘零几时，然人间草木己沐春光。不禁吟叹：“落花几时去，人间草木春。相忘怎留情，重来不伤襟。”此句萦绕耳畔，似含无尽幽思，又似藏未解之惑。

细思梦中缘由，或缘母子龃龉，或因家中诸事纷扰，又或为心绪不宁、精神恍惚所致。于是母子二人决计共赴一场远行，以解心中郁结。虽未明行程终点何在，然心下皆明，旅行之妙，本在于沿途所见所感，探索未知之趣，岂在终点之所在？

一路行来，遍历山川异域。曾至漠北，黄沙莽莽，朔风凛冽，望不见天际；亦见绿洲，草木葱茏，清泉潺潺，恍若世外桃源；更览河海苍山，大河奔腾，海纳百川，山峦巍峨，气势雄浑。每一处景致，皆令人叹为观止，心怀激荡。

终至一处，名曰“天上街市”。但见人潮熙攘，喧闹嘈杂，灯影摇曳间，透着几分诡异。观其氛围，阴森森，暗沉沉，似非人间正道，分明是那动机不纯之鬼市。置身其中，寒意顿生，却又莫名生出几分好奇与忐忑。

未几，变故陡生。母亲竟不知所踪，遍寻无果。而梦中之“我”，倏然化作唐三藏玄奘，身着袈裟，手持锡杖，俨然一西行求法之行脚僧。身旁亦有一头陀相伴，自称石盘陀，法号悟空。细思之，此二人恰似母子二人内心之映射，如二心并立，一者坚毅执着，一者灵动不羁。

行至一处，名曰灵台道馆。乍闻此名，不禁心下一惊，此非“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之谓乎？此地玄妙非常，恍若仙家之所。余心怀敬畏，口中喃喃：“多有叨扰，还望海涵。”话语间，似在与无形之人相商，然所言具体，梦醒后竟己模糊难辨。

欲至神像前虔诚参拜，以表敬意。孰料，甫一近身，忽觉脸颊剧痛，似被利爪挠过。定睛观之，爪痕清晰，形似黄鼠狼之爪。环顾西周，却不见半个人影，唯有阴森之气弥漫。思及《大唐西域记》中小雷音寺之典故，群妖鸠占鹊巢，假扮神佛，诓骗行人。此际情境，竟与之如出一辙，不禁怒从心起，暗骂妖孽作怪，遂仓皇奔逃，狼狈不堪。

此后之事，如梦魇缠身，混沌不清，首至梦醒时分，一切皆消散如烟云，了无踪迹。然此奇异梦境，萦绕心头，久久不散，令人不禁思忖：此乃上天之征兆耶？抑或某种警示预言乎？

忆往昔，十余年前，亦曾有过梦中奇遇。彼时，梦一仙风道骨、剑眉星目之道士，其容貌清俊，浓眉大眼，气质超凡。道士于梦中娓娓道来，讲述诸般过往、前世今生，言语间满含福缘祝愿。然岁月流逝，梦中细节亦渐次模糊，唯余那神秘之感，长留心间。

观此种种梦境，或欲予我以警醒，令我深思过往，明悟前路，继而奋发前行。如此，便己足矣。至于他人之议论纷纷，或赞或贬，或当作饭后笑谈，皆不足挂怀。总好过村东头那些长舌妇，整日里搬弄是非，絮絮叨叨，毫无德行可言。至于自由与否，在他人眼中如何，又有何干系？人生在世，但求无愧于心，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