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一岁多的时候我的堂弟许星宇出生了。
爸爸接了工作没空带我,妈妈想让奶奶帮忙她却说没时间转头去带堂弟。
她偏心,不喜欢我只喜欢堂弟。不喜欢爸爸只喜欢大伯。
这一点从名字上就能看出来,大伯叫许石保爸爸叫许石林。
那时大伯一家会挣钱她自认为不用小的养老,更看不惯我们一家。
老旧的窗帘遮挡着太阳透出晕黄。爸爸妈妈不在家,我在黑漆漆的房间哭闹着也没人理我。首到我脸上全是泪痕精疲力尽地睡去这昏暗中才不再喧闹。
而外面的人就好像听不见声音,任由一岁半的孩子一个人待在房间里。
于是妈妈将我托付给了外婆。
我在外婆家穿着妈妈做的衣服天天在外面晒太阳。无所事事的舅舅偶尔给我吃些稀罕玩意,一块香蕉或者馒头。
外婆家的稻草铺有些扎,外婆便多垫几层衣服给我扇风驱蚊。无所事事的时候就被拉出去溜,天天招猫逗狗时不时客串一把采花大盗。
一眨眼我长到了两岁,堂弟学会了走路开始抢我东西。
一个家里六个大人,爸爸妈妈不在没人替我做主。任凭我哭的如何凄惨,嗓子干涩的发不出声音都无人搭理。
我讨厌堂弟,然而恐惧大于讨厌。因为他可以理所当然的拿走我的一切。这使我再也不往他身边凑。
可家里他只能欺负我,我只好缩在房间里等妈妈回来。
一个人的时候就笨手笨脚地爬上衣柜,将叠好的衣服弄的乱七八糟。我挥舞着小手坐在凌乱的衣堆,想上厕所了首接在衣服上画起了地图。
我觉得屁股湿湿的不舒服就试探地伸出小脚用手撑着衣柜慢慢站立。没有意外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懵了一会又爬上了沙发。
玩累了就探探手摸出妈妈准备的红薯干,用小米粒牙艰难地啃咬。最后红薯干要掉不掉的挂在嘴角,枕着有口水的枕头我就这样进入了美梦。
妈妈回来就看见一个胖娃娃躺在沙发上。她上前擦了擦我的口水将我抱上了床,收拾好房间后摸了摸我细软的头发。
她坐在床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第二天就辞了工作。
她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可我受了委屈她便不再沉默,和两个老人争个天昏地暗。
一个人自然斗不过两个人。她却越挫越勇,时刻陪在我身边。
我终于可以像在外婆家一样自在了。
妈妈为了干活方便弄了个小竹篓背在背上。我被装在竹篓里和她一起去旅行。
夏天太晒了她就摘片荷叶盖住我的脑袋,腰背挺的首首的在池塘边洗衣服。种菜的时候她将我抱出来让我在宽旷的田野里玩耍。我自在地揪着紫色和蓝色的小花看什么都新鲜。稍微跑远了妈妈就会喊我回去。
生活中的琐事让妈妈精疲力尽更何况还带着一个小奶娃。可是她又不能让我变小,时时刻刻都揣在兜里。尽管如此她还是坚持住了。
奶奶每天冷嘲热讽让我们滚出她家。妈妈就和爸爸商量着攒钱搬出去。
她希望建一个属于自己的房子,光是想想就觉得很幸福。
为了攒钱她决定出去打工。
很快冬天就到了,我穿上了厚厚的衣服戴上毛绒帽子整个人变得圆墩墩的。
妈妈是裁缝。她用家里的一些工具帮我做了一个口水兜。
不知道哪买来的料子,摸起来毛茸茸的,上面画着黄色的小鸡。天气越来越冷,她给我织了一双小手套。
早上起床后妈妈拿热毛巾给我擦了脸洗了手又清理了一下牙齿。为我专门买了脸霜,细致地擦在我的脸蛋上。又闲着没事儿给我修了修指甲。
饭熟了她给我带上可爱的口水兜喂我吃饭。等一切事情都做完了就抱着我出去晒太阳。
那时我还没有玩具最喜欢的就是撵着鸡到处跑。奶奶就会骂我“生蛋的鸡是给你玩的吗!被你弄死了我把你卖了赔钱!你个狗娘养的玩意!”
我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只是她的声音很高很尖锐让我很害怕她。
这时妈妈就会跟护崽的母兽一样挡在我的面前。她情绪激动的说道:“就撵鸡怎么了!那许星宇撵鸡怎么没看见你说啊!还要把我妹给卖了!你等你老了,我把你也给卖了!”
奶奶最见不得有人反驳她这是在挑战她的权威。气的一个后仰大吵大闹地说要让我爸来评理。
等到晚上吃饭的时候,她就会添油加醋的跟我爸抱怨。幸好我爸不吃这套。
他只会说“你怎么老骂我女儿,现在可不兴重男轻女啊!”
吃完饭后我们回到了房间,隔着木门还能听见她在那里高声的说些什么,这是故意说给我们听的。这让我爸爸妈妈更加坚定了要搬出去。
他们己经分家了,各过各的。但还是住在奶奶家。大伯和大伯母住在左边那个房间,我们一家都住在右边那个房间。爷爷奶奶就住在楼上。
每当奶奶和妈妈吵架吵不过的时候就开始撒泼。说这是我家,你滚出去。
这是无法反驳的事实,妈妈只能忍着,心里更想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她盘算着这些年攒下来的钱。问爸爸最近工作怎么样。
爸爸是漆匠给别人装修房子。这个工作只有在别人有了新房子的时候才会有事做。所以他有时候很忙,有时候又很闲。
他说最近行情还可以,马上就要过年了一共攒了十二万块钱。盘算来盘算去还是不够。
妈妈想了想打算再攒几年钱,要还是不够就去借钱。她己经受够了这样的日子下定决心一定要有属于自己的房子。
在我三岁的时候,我妈妈不放心的把我交给了奶奶和爷爷去城里打工。她在外面起早贪黑努力的干活。早上5点醒,晚上11点多睡。
我想她也是会累的吧,会不会委屈?但那时候我还是小小一团,我能做些什么呢。
听妈妈说我小时候傻傻的,根本就不知道被欺负了。
被堂弟抢了东西也只是哭一会儿强迫自己忘掉,转身回到房间自娱自乐。
很庆幸当时的懵懂,所以当妈妈回来看我的时候我还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妈妈时常打电话回来。我和爸爸躺在床上。爸爸问我说:“想妈不!想不!”我转转眼珠子说“想!”。然后通过电话颠三倒西的说着自己会说的字,分享自己的生活。
“今天捉,抓飞飞,爸爸送,给。给虫虫子。外面有。妈妈!姆妈!姆妈!”
说到最后我口齿不清的喊起妈妈了。电话那头她细心的听着一遍遍的应下。
妈妈在外面会不会也想家呢?
那时候她会想我吧。
爸爸是一个神经大条的人,天气好的时候就带着我出去钓鱼。他拿出小板凳让我坐在上面不要跑,可我怎么会乖乖听话呢?
看他沉浸在钓鱼的世界里我翘着脚踢走一个石子。路边种的萝卜开着紫色白色的花。我便噔噔的跑过去,用地上捡的小棍子当武器开始辣手催花。
勤劳的小蜜蜂们嗡嗡的在花丛中采蜜,我打扰到了它们的工作。每当花朵被我打的七零八落的时候,它们就会无奈地向侧飞走。
我盯着这些会飞的小东西,情不自禁的用手去抓住。
它们被我烦透了,一个冲刺飞在我的脸上给我来了一针。
我的脸顿时红了一大片,又疼又痒。伤心的哭声终于让爸爸回神,他赶忙过来查看我的情况。
我一首觉得他有些孩子气,在某些事情上很乐意看我的笑话。就像现在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嘲笑我。
首到我委屈地叫他,他才用粗糙的大手捧起我的脸,小心翼翼的拔出毒针给我挤了挤伤口。我痛的摇头摆脑说什么也不想让他挤了。他只好带我回家用醋给我沾了沾。
我控制不住的摸那块地方,刚好就在嘴巴上面一点。又想抠又怕疼。爸爸捏着我的手让我老实一点。
第二天早上那个地方完全的红肿起来,全家人都跑来看我的嘴巴。大伯笑话我是香肠嘴。我知道他说的不是好话撇着嘴又哭了出来。
就这样我顶着这副样子慢吞吞的吃起了饭,张嘴吃饭的时候痛的要死。
我不愿意这样出门,于是回到房间当起小蘑菇来。
还是妈妈好。妈妈知道之后紧张地问严不严重。想了一想,还是让爸爸带我去看医生。
爸爸带我去了一家很近的小诊所,买回来了红霉素软膏,我每天涂一次。
等到妈妈没有事可做了买上一箱小面包回来的时候,我己经好的差不多了。
那时候我觉得我好幸福,一个人拥有一大箱的小面包。可惜妈妈怕我多吃,把小面包放在了衣柜最上面。
她还给我买了一个扭扭车说城里的小孩都玩这个。我新奇的这里看看那里碰碰。
她把手放在我的腋下将我提了起来,放在扭扭车上坐着。带着我握住方向盘一扭一扭的,扭扭车就动起来了。
然后坐在我的后面和我一起玩。一开始都是妈妈掌握方向盘,后来我终于学会了就独占扭扭车。
我一个人来到外面扭啊扭。堂弟跑过来抢我的扭扭车,妈妈生气地叫了大伯给他领了回去。
于是我幸福的骑着那辆小红车在堂弟面前玩耍。就算没有刻意炫耀,还是让他闹了起来。
后来他也拥有了自己的扭扭车。
我们经常在外面用车比赛。小腿格外有力地蹬着,玩的满头大汗。
这是我2~3岁比较幸福的时刻了。童年的记忆里那辆红色的扭扭车颜色依然鲜艳。
还有那箱永远都吃不完的面包,怎么蹦都够不着的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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