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盼着,下一场雨。
好像伤心总在下雨天,雨水会冲走一切悲伤迎接新的晨光,而某些人却永远停在了曾经。
我看着那些人跪坐哭嚎着像唱戏般“娘啊!娘啊——我滴娘耶——。”声音凄惨无比像是恨不得随之而去,至于他们脸上有没有泪水我没看清。
耳边是鞭炮、唢呐的声音。妈妈给我戴上白头巾穿上白衣跟上了队伍。
我怔怔的,灰青色的烟袅袅升起天空被渲染成黑色。
那天大概是有风。走过无数遍的小路飞满了黄纸红屑,竹叶轻轻晃动像是在挥手。我静静的静悄悄地跟在队伍末尾,风也好空寂,从田野吹向池塘。
随着风一路向东我们来到了村里的祠堂。祠堂里好黑,黑洞洞的像张大的嘴。两边是纸扎的房子马匹,装饰着彩纸。
天渐渐黑了屋里点起蜡烛,小小的地方站满了房支的人看热闹。几天前他们己经烧过香了买的一些东西都是每户出一点湊出来的,这是规矩。主人家为了感谢会送毛巾和烟,现在他们在等着吃饭。
道士围着棺材转圈,嘴里念叨着我听不懂的话。妈妈说他念的肯定连自己也听不懂,这样子才就是真的道术。做完法事之后,我们一并上前磕头就开饭了。
我问妈妈我们这里办酒席的话有什么必要的菜吗,妈妈回答道:“三丸。”所谓三丸就是三种丸子。不拘是什么,只要是丸子都可以。
妈妈给我捞了一个大肉丸。跟我坐一桌的都是一些爷爷奶奶他们很热情,又是筛酒,又是发烟,还格外的照顾小孩。看见我们想吃的菜会放在我们面前,还时刻注意我们杯子里面的果汁有没有空。
我觉得这只是是一个送别会,太奶奶只是去了另外一个世界。
乡里乡亲聚在一起冲淡了这种悲伤的感觉让我明白,死亡其实并不可怕。
火红的枫叶飘啊飘,最后慢悠悠的落到地上。去学校的路上,街道两边的桂花开了——秋天到了。
天气渐渐变冷,老师让我们定做校服。几百块钱一件的外套外加裤子,料子摸起来倒是蛮舒服的。保暖效果嘛,也就只能秋天和早春能穿了。
早读的时候王老师就坐在讲台上批改作业。批到谁时王老师就会点评一下他的作业,这无疑是公开处刑,让我们一个个乖的跟鹌鹑似的。
“李宁,我觉得你需要一个三角尺。”王老师皱着眉冷不丁的开口。坐在我前排的张秀秀抬起头又低了下去不敢吱声。
“你这字写的歪七扭八的,你要用个三角尺量着写吗?”王老师看着这鬼画符般的字迹生气的开口。
随后他又开始批评别人字写的太大“你在本子上面养牛啊!”又翻到我的作业说我的字小的跟蚂蚁一样。
我和这些被点评的同学全都低下头努力读书不敢抬头。
回家后我愤愤不平决心改变自己!我尽量的把自己的蚂蚁字变大又找来妈妈。
“妈,你说我现在字有没有变大?”我期待着看向妈妈。妈妈跑过来瞅了瞅皱着眉头说:“应该是比蚂蚁大一点的。”
我失望的扯扯嘴角,还是把自己写的字全部擦掉了。然后重振旗鼓立志于把每个田字格都填满!这下我的字应该不像蚂蚁了吧!
哪知第二天老师点评的时候说:“许婷的字变大了……挺好!但是这个字啊,它有点太大了!”也许他想夸我,但是不知道该怎么夸。
于是我还是写着一写蚂蚁字首到初中。
最近我和许欣欣喜欢上许杰家玩。他家的占地面积很大铁栏杆做的大门是我们最好的玩具。
我们三个抬脚踏在大门上面,两只手握住栏杆另外一只脚用力一蹬,然后悬空就可以飞起来啦!对于这种游戏我们乐此不疲。
院子边上许杰的爷爷正在装修一间新房,应该是仓库之类的。前面就有一大堆沙子和一辆蓝色的三轮车。
我们三个轮流爬上三轮车又跳下来证明自己的英勇。其实我有点害怕摔倒但怎么也不肯露怯闭着眼睛就跳了下去,脚被震得发麻。
随后我们又到沙堆上挖洞在周围找到了一些石子,开始摆各种图案造型。普通的石头和水泥板在地上滑起来会有白色的痕迹,还有那种红砖头是显眼的红色我们通常会用它在地上画画。
许杰家的后院是一大片草木。他带我和许欣欣去看了他家大水缸里面养的一只甲鱼。我好奇的想要伸手,他阻止了我,“它会咬人,咬人可痛,我上次就被它咬到了!”我看着甲鱼伸长的脖子吓得缩回了手。
许欣欣蹲坐在我边上,不知道从哪找来一根木棍,对着甲鱼的壳就一顿猛戳。她笑嘻嘻的说:“这样甲鱼就应该被吃掉!”许杰立马拉住木棍不让她戳了。
“这是我养的宠物!不是食物!”许杰强调道。
切,许欣欣不在意的撇嘴,他俩对视着空气中满是火药的味道。
我左看看,右看看,只好转移他们注意力跑到猪圈那里让许杰带我们看看小猪。
他们果然停止了争吵,跑过来想要看小猪仔。猪圈就简单的用生了锈的网子给做了个小门。我们趴在上面看着里面花色和黑色的小猪。
边上是一只巨大的母猪在那哼哼唧唧眼神不善的看着我们。
母猪用鼻子拱着铁门,我想伸手去摸一摸,又有一点害怕。总感觉它会突然张大嘴巴咬我一口。
许杰胆子倒是很大首接打开门把小猪仔给抱了出来。
我们在距离猪圈差不多5米左右的地方玩小猪仔。铁门那边时不时传来叮当响的声音但我们都没有在意。
当许杰抱着小猪仔给我摸的时候,许欣欣大叫起来。身边好像传来了一些哼哼声。我们下意识的抬头看,就看见一只肥壮的母猪向我们冲过来。
“啊!”
我们吓得西处散开。许杰抱紧小猪仔,边跑边喊着:“奶!奶奶!”我回头一看发现那只母猪正在我背后,吓得我加快了脚步。
这场闹剧最后是由许杰的爷爷结束的,他在远处装修的时候听到了我们的呼喊,跑过来将母猪赶回了猪圈。
倒也是一次难忘的经历。那时我被吓得魂不附体一回头那母猪就近在咫尺让我拼了命的跑。不过我不是很明白,明明我手上没有它的崽它为什么只追我呢?
然而更倒霉的事情还在远处在等着我。
大概是一夜之间下起了霜雪。天灰蒙蒙的时候,地面上全都是凝结的霜块。就像是甜品上面撒下的糖霜,又或者是一大片食用盐。
用手摸一摸,没一会儿就化了。太阳慢慢升高,爆发出它的威力,霜一下子回到了天空。
我无所事事的在外面游玩,不自觉的逛到了许欣欣家门口。
“许欣欣!许欣欣!”我用手卷成喇叭大声的喊道。过了一会儿,无事发生。我站在原地待了一会儿,大步上前敲响了她家的门。
“咚咚咚”没人在家?
“唉。”我叹了一口气走出了许欣欣家的院子。
在她家种的桃树边上,我找到了新的玩具——一堆木头。
这可不是那种细细小小生长在树上的枝桠是很细小的主干,很长看着还新鲜。应该是没长几年的小树。
我抬起一只脚在上面踩了踩,竟然还有点回弹的感觉。我慢慢站上去就好像凌空般视野都开阔了情不自禁的跳了几下。
这感觉有点像电视里面的蹦床!借助这些木头我可以跳的很高。一开始我小心的看着脚下害怕摔倒,后来完全放飞自我,闭着眼睛开始享受。
爸爸来找我时我正玩的入了迷,浑身都是汗。他站在远处调笑道:“多大人了还玩这种幼稚的游戏!”什么嘛!我现在也是小孩子啊!
于是我冲他翻了个白眼。爸爸撸了撸袖子:“嘿,你还敢鄙视我!”我吓的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我的心脏扑通通地跳一晃神踩到了木头圆滚滚的轮廓掉下去勉强在地上站立着,刚站稳就怒气冲冲的冲向爸爸,打了一套组合拳。
爸爸挺着他的啤酒肚,灵活的闪身再握紧他的铁拳砸到我的身上。可恶!我到底是不是他亲生的!痛死我啦!
我眼瞅着打不过又赶紧退回阵地摆出防备的姿势,他也握紧拳头,好像随时会挥上来一样。我俩就像武林高手那样对视着用眼神厮杀了一番,最后我因找不到他的破绽认输了。
我继续跑到木头上面蹦蹦跳跳,眼边好像闪过一指粗细的木头然后“唰”的一下脸上一疼。
我的脑子完全转不过弯来停止了跳动。爸爸疑惑的跑过来看我。“哎呦!你看你的脸呢!”爸爸指着我说。
脸,我的脸怎么了?我疑惑的摸了摸抬手却看见一片血迹。“啊!我要毁容啦!”
我顿时慌张起来拉着爸爸狂奔回家。“妈!妈!快看我的脸!我毁容了!我毁容了!”
妈妈忙拿了纸帮我擦了擦血,“哎呦!这可怎么搞的!”我就没心情回答赶忙说:“怎么办?怎么办?我现在要涂什么药?”
爸爸在边上出馊主意:“我小时候被鱼咬到的时候,涂牙膏没过几个星期就好了。”
妈妈白了爸爸一眼说:“别听他胡扯!你这也不用涂药,慢慢等它好吧。”
被鱼咬?等等!这不重要!
我郁闷的跑过去照镜子一道划痕占据了我的大半张脸。
我的天呀!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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