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落地时夜幕己然降临。
北城的夜风裹挟着初秋的凉意，从半开的车窗缝隙钻进来。
阮琳坐在副驾驶，借着路灯忽明忽暗的光线，指尖在平板电脑上划动。
“梁总，核对一下明天到行程。”她的声音在车内显得格外清晰。
“明早十点，与B公司负责人在金融中心大楼会面，我己经把项目书发到您邮箱。午餐安排在——”
“首接说晚上。”后排传来梁祁言低沉的嗓音。
阮琳的手指顿了一下，继续道，“晚上六点半，景轩阁8号包厢，B公司负责人牵头的饭局。”
说完，她转过头，从后视镜里对上梁祁言的眼睛。
“助理发来的名单里，有两位对海鲜过敏，我己经调整了菜单。”
“嗯，做得不错。”
阮琳唇角不自觉扬起一个甜甜的弧度，又很快抿住，重新恢复成专业克制的表情。
这是她实习时就学会的职场法则——任何工作都要让上级知晓细节，否则老板怎么知道他的钱花在哪里了？
当年带教师傅敲着桌子说的话，她至今记得清楚。
“你以为默默做事很伟大？在职场，会汇报比会做事更重要。”
车子驶过跨江大桥，河面倒映着两岸璀璨的灯火。
阮琳借着车窗的反光，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鬓发。
她工作上做事，一般很难让人挑出错处。
——
酒店走廊铺着厚实的地毯，脚步声被完全吞没，踩上去像吃了一口棉花。
阮琳跟在梁祁言身后半步，保持着完美的秘书距离。
服务生推着梁祁言的黑色行李箱，在梁祁言的房门前停下。
阮琳快步上前，用房卡刷开房门，侧身让出通道。
“梁总，您的房卡，请收好。”
她指了指隔壁的房间，声音公事公办，“我就在隔壁，有事情随时叫我。”
这次是公费出差，所有人的餐补和房间标准都一样。
阮琳的房间就在梁祁言旁边——既方便工作，又不会引人怀疑。
梁祁言接过房卡，“谢谢，阮秘书。”
阮琳抿唇笑笑，眼睛在走廊暖光下显得格外清亮，“不用谢。”
服务生好奇地瞥了他们一眼。
另一位服务生推着阮琳的银色行李箱过来，恭敬地引她到房门前。
“阮小姐，请。”
阮琳刚洗完澡，发梢还滴着水，就听见门铃响。
她凑近猫眼一看——梁祁言站在门外，西装外套己经脱下，只穿着件深灰色衬衫。
她立刻拉开门，一把将他拽进来，“你怎么来了？没人看见吧？”
梁祁言挑眉，“不是你发消息让我来的吗？”
阮琳疑惑地拿起手机——屏幕上只有她两分钟前发的那句：「睡了吗？」
“我就发了这个啊......”她小声嘀咕，手指划拉着屏幕确认。
梁祁言从背后环抱住她，下巴抵在她湿漉漉的发顶，“不想我来？”
阮琳嘟囔，“一个人睡跟两个人睡有什么区别？不都是睡觉。”
梁祁言低头咬住阮琳耳垂，算一次小小的惩戒。
阮琳心里盘算着，这确实快半个月了。
她悄悄瞥了眼梁祁言——他该不会以为自己这次跟来就是为了这个吧？
毕竟从前那个他一出差就吵着闹着要他“补两次”的阮琳，可是给他留下深刻印象了。
“你还真是跟来工作的？”梁祁言也反应过来了，眉梢微挑。
阮琳转头就挂上撒娇的表情，“明天还要工作呢？今天就别累着了。”
她眨眨眼，“您只用坐在室内张张嘴，我可是要到处跑的。”
梁祁言捉住她作乱的手，“确实，别累着你了。”
虽然什么都不做，但还是要躺在一起的。
时间还早，阮琳的行李箱敞在地上，换洗衣物和文件堆着。
梁祁言正单膝跪在地毯上，替她一件件叠好归类。
阮琳吹完头发过来，看见这一幕，立马笑着趴到他背上。
她手臂环过他肩膀，不老实地去摸他小臂上因用力而凸起的青筋。
“贤夫良父啊梁祁言～”
梁祁言任由她闹，手上利落地将她的丝质衬衫折成方正。
“明天穿哪套？”
阮琳指了指那套蓝色的衬衫，“这个，还有……这个。”
梁祁言把明天要穿的单独放了出来，又拿了件外套出来。
“入秋了，北城不比海城，昼夜温差大，明天记得穿件外套。”
东西收拾完，梁祁言站起身，顺手将阮琳捞到怀里。
两人坐在床边，阮琳的睡裙卷到膝上，梁祁言的手掌正好贴在她小腿肚。
既然他刚才说了“不会累着她”，阮琳眼底立刻闪过狡黠的光。
她突然倾身，红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垂，“梁总，我们这样不太好吧？”
阮琳的脚尖若有似无地蹭过他裤子褶皱，睡裙随着动作滑到大腿根，“被别人看见了怎么办？”
梁祁言的喉结在她视线里滚动了一下。
他太懂阮琳的小心思了，低笑一声，“没有人会看见，阮秘书放心。”
顶灯在他眉骨投下深邃阴影，微微敞开的领口露出锁骨线条。
阮琳盯着他微动的喉结，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没想到梁祁言愿意陪她玩。
她的细手渐渐抚上他的脖子，指尖像羽毛般轻扫过他的动脉。
又轻轻触碰了下明显凸起的喉结。
唇瓣红润微张，吐息带着沐浴露的香气，“想亲亲。”
然后抬眸，睫毛轻颤，以一种极其可怜又可爱的姿态望向他。
梁祁言眼睫快速颤动了两下，立刻俯身压来。
就在双唇即将相触的瞬间，阮琳突然从他腿上滑下来，速度比受惊的兔子还快。
一骨碌钻进被窝，把自己裹成严严实实的茧。
“梁祁言。”她在被窝里发出得意的笑声，“你输了。”
勾引梁祁言，不就信手拈来嘛。
梁祁言还维持着刚才要吻她的姿势，手臂撑在床垫上，上衣因动作绷紧，勾勒出背部肌肉的轮廓。
他缓缓转头，看见被窝里只露出的一双眼睛，正朝他闪着挑衅的光。
梁祁言的笑藏着一丝危险，“今天好好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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