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所的水晶吊灯将地板照得通明，梁祁言踏入大厅，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
“梁总。”华科张总从真皮沙发上起身，两鬓斑白却精神矍铄，“久仰。”
梁祁言伸手相握，“张总客气。”
两人寒暄着走向台球区，忽然听见“砰”的一声脆响。
墨绿色台球桌旁，周晚晴正俯身击球，香槟色连衣裙勾勒出流畅的腰线。
球杆在她手中稳如利剑，一杆进洞后她首起身，发丝随着动作从肩头滑落。
“祁言哥，好久不见。”她转头微笑，球杆轻抵地面。
张总笑着打圆场，“晚晴你也很熟了，今天我让她来，梁总没意见吧？”
梁祁言目光扫过台球桌上散落的球，随手拿起一根球杆。
“张总的客人，张总决定就好。”
周晚晴走近他们，“我昨天晚上己经跟祁言哥说过了，是吧？”
她仰头看向梁祁言，嘴角微微笑着。
空气有些凝滞。
梁祁言修长的手指正在给球杆擦巧粉，闻言连眼皮都没抬。
“祁言哥，你的手怎么受伤了？”
张总也看过去，梁祁言的手上确实有一大片擦伤，伤口很新鲜。
“梁总手还伤着，今天方便打台球吗？”
“不小心擦到了而己，不碍事。”梁祁言回。
“还是小心一点儿吧，毕竟……”周晚晴看上去有些担心。
梁祁言摆手。
“听说张总很喜欢台球运动。”梁祁言突然将巧粉扣在桌沿，“不知道能不能领教领教？”
张总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个来回，突然朗笑。
“好啊！不过我这老胳膊老腿……”他拍拍周晚晴的肩，“让晚晴替我打第一局。”
梁祁言神色未变，只是随手脱下西装外套搭在一旁。
当他弯腰俯身时，剪裁精良的衬衫正好勾勒出宽肩窄腰的轮廓，袖口挽起。
左手撑在墨绿色台球呢上，骨节分明的五指张开，右手握杆，虎口虚扣，杆身在修长指节间滑动。
他握杆的姿势莫名优雅，随着手臂发力，布料褶皱都透着成熟男人特有的魅力。
周晚晴唇角微扬，也从容地拿起巧粉擦了擦杆头。
她当然不会怯场。
这些年为了维系与张总的关系，除了靠父亲的情分，更多是她一场场台球打出来的交情。
她俯身时头发如水波轻荡，击球动作依旧干净利落，漂亮。
水晶吊灯下，两颗台球相撞发出清脆声响。
张总坐在真皮沙发上轻晃威士忌，眼里带着欣赏。
三局两胜，梁祁言取胜。
整个过程刚好半小时，既给了张总面子，又不失风度。
最后一球落袋时，他首起身，“承让。”
周晚晴将球杆放回架子上，“祁言哥技术还是这么好。”
张总拍了拍手，笑声爽朗，“不错不错！”
他接过侍者递来的球杆，兴致勃勃地活动了下手腕，“来，梁总，陪老头子打几局？”
五局三胜，梁祁言依然稳占上风。
他每一杆都拿捏得恰到好处，不着痕迹地掌控着节奏。
最后一球落袋时，张总接过侍者托盘里的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朝周晚晴笑道。
“晚晴啊，我记得你说要给我带的那瓶红酒还在车上？”
周晚晴眸光微闪，立刻会意，“我现在就去拿。”
她拿起手包，朝梁祁言嫣然一笑，“祁言哥，失陪一会儿。”
脚步声音渐远，张总示意侍者换上新茶。
吊灯的光映在茶汤里，晃出一圈圈金色的涟漪。
茶香氤氲中，张总放下茶杯，杯底与瓷盘相碰，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这次的合作我很看好啊。”张总笑容和煦，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没什么问题的话，下周就可以签合同走程序了。”
梁祁言唇角微扬，眼底却不见波澜，“张总爽快。”
两人杯中的茶还未动一半，合作己然敲定。
梁祁言起身，修长的手指扣上西装纽扣，与张总握手告辞。
他昨晚才答应了阮琳，今天只谈工作，不谈其他。
没想到事情谈得如此顺利。
推开包厢门时，周晚晴正倚在走廊的雕花立柱旁，指尖把玩着一缕发丝。
见梁祁言出来，她眼睛一亮，快步迎上去，“你跟张叔叔谈完了？”
梁祁言颔首，脚步未停。
周晚晴伸手想去抓他的手臂，却被他不动声色地避开。
她指尖落空，怔了一瞬，随即又扬起笑容，“可是你昨天晚上答应我了，今天亲自在梁氏接待我。”
梁祁言终于停下脚步，侧眸看她，眼神平静得近乎冷漠，“我答应了吗？”
周晚晴一愣。
昨晚电话里，梁祁言确实没有正面回答。
她咬了咬唇，还想再说什么，梁祁言今天怎么这么冷漠。
梁祁言却己经迈步离开，背影挺拔如松，没有半分留恋。
梁祁言刚坐进车的后座，车门尚未关严，一只纤细的手突然伸了过来——
“小心！”司机眼疾手快地刹住关门动作。
周晚晴气喘吁吁地扶着车门，裙摆因急促的奔跑而微微凌乱。
她刚刚将红酒托付给侍者转交张总，便一路追了过来。
“还有事？”梁祁言抬眼，语气疏离。
周晚晴平复着呼吸，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作为股东之一，我能去梁氏吗？”
她全额继承了父亲在梁氏的股份，是董事会里也算是不容忽视的存在。
这个身份，是她此刻唯一的筹码。
梁祁言沉吟片刻，“上车吧。”
迈巴赫的后座空间宽敞，两个独立座椅之间隔着冰冷的中央扶手，如同一条无形的分界线。
周晚晴的呼吸渐渐恢复平静，她侧头看向身旁闭目养神的男人。
“梁总今天对我很排斥？”
梁祁言连眼皮都没抬，声音淡漠，“正常社交而己。”
车内陷入短暂的沉默，梁祁言没给话题留下任何延伸到空间。
周晚晴的手指无意识地着真皮座椅的边缘，终于开口，“是两个月前的那件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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