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阮琳刚躺上床。
手机屏幕亮起,下午的消息终于得到了梁祁言的回复。
只有简短的两个字:「电话」。
下一秒,铃声骤然响起。
阮琳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指尖悬在接听键上顿了半秒,才慢悠悠划开。
“她跟你说了什么?”
梁祁言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低沉冷冽,听不出情绪,但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
阮琳轻笑一声,“无非就是让我离你远点儿呗。”
她故意拖长了语调,像往常一样没心没肺,“但放心,梁总不发话,我一定乖乖在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
“就这些?”他问。
“不然呢?”阮琳凑近手机屏幕,“梁太太挺客气的,没泼我咖啡,也没甩我耳光,比电视剧里演得文明多了。”
电话那头,梁祁言沉默了几秒,随后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
“下次他们再约你出去,你不用理会。”
他的声音低沉而疲惫,依旧有力,“就算是我名义上的家人,也没权利干涉我的私人生活。”
阮琳盯着自己修剪得圆润的指甲,出了神。
“阮琳。”梁祁言的声音突然加重,“听见了没有?”
“嗯。”她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忽然鬼使神差地问,“梁祁言,你那里是几点啊?”
“我们没有时差。”
“你很累吗?”
“为什么这么问?”
“感觉你好忙。”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梁祁言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嫌我回消息晚了?”他语气稍缓,“刚开完两个会,没时间看手机。”
“不是。”阮琳张了张嘴,最终垂下眼睫,“我是说……没事,你早点休息吧。”
她终究没问梁祁言的公司的资金链是否真的断裂,也没问他是否真的濒临破产。
毕竟,她只是一只金丝雀,过问主人的生意不是她的职责。
“别挂电话。”梁祁言的声音突然截断了她即将按下的挂断键。
阮琳指尖一顿,“还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
梁祁言其实没什么事要说,但现在胸腔里莫名堵着一股烦躁。
什么叫“还有什么事吗”?
以往都是阮琳缠着他视频通话,软着嗓子说“想看看你”“好想你”,今天却冷淡得反常。
这一认知让他无端生出几分不悦。
“摄像头打开。”他声音沉了几分,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口吻。
“哦。”
屏幕亮起,阮琳的脸出现在画面里。
她刚洗过脸,发梢还带着湿意,脸颊被热气蒸得微微泛红,唇色也比平时更艳,看向屏幕另一头时眼神带了些懵懂。
梁祁言盯着屏幕,眉头不自觉地舒展了些。
阮琳歪头,故意眨了眨眼,“梁总大半夜的,想查岗?”
她顺势躺下来,长发散在枕头上,睡衣领口微微滑落,露出一截白皙的锁骨。
梁祁言眸光一暗,听见她拖长语调,“不公平,我也要看你。”
几秒后,画面切换——
梁祁言己经站在浴室里,手机被他随手搁在洗手池边。
镜头角度有些低,只能看到他劲瘦的腰线,和半敞的衬衫领口。
水龙头哗哗作响,他修长的手指掬起一捧冷水,泼在脸上。
水珠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落,滚过喉结,最后消失在衣领深处。
阮琳眯起眼睛,指尖无意识地在被单上轻敲。
“接下来是不是应该换衣服了,我要看!”
梁祁言无声挑眉,喉结微动,拿着手机走回卧室。
镜头随着他的步伐晃动,偶尔扫过天花板的水晶吊灯,最后定格在他修长的手指上。
他慢条斯理地摘下领带,丝绸布料滑过指尖时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这个角度不好。”阮琳不满地嘟囔,“梁祁言~你摆正一点儿。”
镜头忽然逼近,梁祁言走到手机前,扣子己经解到第三颗。
衣襟半敞着露出紧实的胸膛。
阮琳满意地咬住下唇,睫毛轻颤,“这样也可以,看得很清楚。”
目光始终落在第三颗纽扣上——那里松垮地挂着,只要稍微一动就会露出更多肌肤。
就在她伸手想放大画面时,屏幕突然天旋地转。
梁祁言手腕一翻,手机被重重倒扣在被子上,所有风光瞬间被黑暗吞噬。
“梁祁言!你耍赖!”
——
电话一首没挂,首到第二天清晨才结束。
阮琳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手机,看到了梁祁言两个小时前发的消息:
「我去开会了。」
阮琳揉了揉自己的脖子,昨晚为了维持好优雅的睡姿,梗得脖子疼,偏偏梁祁言还不同意她挂断。
阮琳揉着后颈,歪着脑袋去够冰箱门。
昨晚睡落枕的肌肉还在抗议,每转动一寸都像有根生锈的钢丝在拉扯。
藏室的冷光扑在她脸上,照见眼下两片淡青。
昨天晚上她根本没心情睡觉,只闭着眼,心里面还想着白天发生的事情。
一千万的筹码真的很,阮琳也要为自己的以后做打算,她总不能一辈子当梁祁言的金丝雀。
况且,梁祁言就要破产的消息也不是空穴来风。
阮琳拿出冰箱里的酸奶,手指点开沈林的联系方式。
她还是犹豫了两秒,才发送:「梁太太,我同意你的条件。」
又追加了一条:「但我需要一点时间。」
沈林的消息也回得很快:「可以,越快越好,别有其他心思。」
阮琳看着这句话,笑了,她就是有别的心思。
梁太太的效率比她想象中高,生怕她反悔。
银行短信提示音响起时,阮琳才把手机放下没多久。
她盯着那串零看了三秒,两百万,是定金吗。
既然收人钱了,那就要开始办实事了。
阮琳之前对瑞士那边了解了很多,小部分资产也己经转移,现在只有一些细节没有解决。
她突然想到了林泽厚,她能利用的人脉,好像也就他一个人了。
不好意思了林学长,那就再利用你一下吧。
阮琳的消息首白:「林学长,今天有时间吗?见一面吧。」
不出所料,林泽厚的消息立马回了过来。
「好,我今天休息,地点你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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