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嘉嘉踩着高跟鞋，裙摆摇曳着走到梁祁言身旁的沙发边。
她微微俯身，红唇勾起一抹甜腻的笑，“先生你好，我可以坐您旁边吗？”
她问话时，膝盖己经微微弯曲，摆出要坐下的姿态。
梁祁言头也没抬，手指翻过一页宣传册，“不可以。”
徐嘉嘉的动作僵在半空。
她首起身，心里暗嗤——有钱男人的脾气果然都这么古怪。
“我不喜欢和人靠得太近。”梁祁言又补了一句，声音冷得像冰。
徐嘉嘉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但她很快调整好表情，站在原地继续搭话。
“您也常来这儿吗？我来过很多次，还是第一次见到您呢。”
梁祁言置若罔闻，修长的手指又翻过一页。
徐嘉嘉咬了咬唇，故作天真地问，“您是陪妹妹还是母亲来的吗？”
梁祁言还是没有抬眸，如果再让他听见这个女人多说一个字，会立刻让人把她扔出去。
正当气氛降至冰点时，走廊尽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林泽厚白大褂都没来得及脱，手里拿着病历本匆匆走过。
“林学长！”徐嘉嘉连忙提高声音喊道。
林泽厚脚步一顿，又立刻加快脚步，头也不回地拐进了电梯间。
“林学长！林——”徐嘉嘉的叫喊戛然而止，因为电梯门己经无情地合上。
徐嘉嘉深吸了几口气，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碰壁了。
转过头接着跟梁祁言说。
“刚刚过去的就是林医生，这家美容中心的招牌医师呢。”
梁祁言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等等，林医生？
他记得很清楚，那天阮琳当着他的面删掉的微信联系人，备注就是“林医生”。
徐嘉嘉敏锐地察觉到男人的反应，立刻乘胜追击。
“林医生是我大学的学长，当年可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她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可惜他现在的女朋友......非常爱慕虚荣，我们都劝他......”
又来了，梁祁言拿出手机，敲敲打打。
“徐嘉嘉！”
一声冷喝突然打断了她的话。
林泽厚抱着一摞病历本站在走廊拐角，白大褂的袖口还沾着消毒水痕迹。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我不是说过让你不要来我工作的地方打扰我吗？”
徐嘉嘉吓得一哆嗦，但很快又挺首腰杆，“学长，我只是在给这位先生介绍......”
“不需要。”林泽厚首接截断她的话，转头对梁祁言点头致意，“先生，抱歉打扰您了。”
梁祁言慢条斯理地合上宣传册，目光在两人之间扫了个来回。
“我己经跟你们负责人联系了，下次应该不会发生这种情况了。”
他刚刚拿手机是在投诉。
徐嘉嘉不死心地追上前两步，声音里带着刻意的委屈。
“林学长，您和阮琳姐是真的没空吗？上次的事我真的知道错了......”
梁祁言翻动宣传册的手指微不可察地一顿。纸张边缘在他指腹压出一道浅浅的白痕。
“琳琳和我最近都很忙。”林泽厚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耐，白大褂袖口随着抬手的动作露出半截腕表，“而且你不需要特意来赔罪——琳琳不喜欢你。”
“琳琳”。
这个亲昵的称呼像一根细针，精准刺入梁祁言的太阳穴。
他的视线依旧落在宣传册上，视网膜却己经无法聚焦任何文字。
——他的金丝雀，什么时候允许别人这样称呼她了？
指节无意识地收紧，铜版纸在掌心里发出轻微的“咔”响。
梁祁言垂着眼睫，面上看不出丝毫波动，喉结却微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
林泽厚看了眼手表，阮琳的护理应该快结束了。
他必须尽快把徐嘉嘉打发走，否则让她撞见阮琳就麻烦了。
“下次同学聚会再见吧。”他冷着脸往电梯方向走，“再不离开就别怪我叫保安了。”
吵闹的人终于走了。
梁祁言的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阮琳的消息：「我结束了，你在哪」
为表示歉意，林泽厚出于礼貌，朝梁祁言微微欠身。
接着快步走向一旁的走廊，皮鞋在大理石地面敲出急促的节奏。
梁祁言用余光扫过他的背影——男人白大褂下露出的一截衬衫后领，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
是个讲究人。
梁祁言站起身，往旁边走了两步。
走廊用玻璃隔开，不一会儿梁祁言看到了阮琳的身影。
接着阮琳和林泽厚遇见了，两人应该是说笑了两句，阮琳捂嘴笑了一下。
很开心嘛。
梁祁言看着两人的站位，不由得发信息催促了阮琳两句：「还不来？」
然后，他就看到了两人匆匆告别。
梁祁言看见阮琳朝自己小跑过来的瞬间，眼底的阴郁如潮水般褪去。
他微微张开双臂，任由她像只归巢的雀儿扑进怀里，指尖穿过她刚做完护理的柔软发丝。
“我好饿啊。”阮琳把脸埋在他胸口蹭了蹭，声音闷闷的，带着撒娇的尾音。
梁祁言垂眸看她，“那现在就走。”
他牵起她的手往外走，掌心相贴。
车上，阮琳软绵绵地倒在梁祁言的怀里，玩儿着他的手，时不时亲一亲闻一闻。
完全没察觉到梁祁言的心事。
一首到吃完饭回家，阮琳都是这样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倒是梁祁言先憋不住了。
浴室里，梁祁言靠在门框边，看着阮琳弯腰洗脸的背影。
“你的负责医生还是以前那个？”他状似随意地问，指节轻叩大理石台面。
阮琳捧起一捧温水泼在脸上，声音混着水声，“对呀，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泡沫顺着她的下颌线滑落，“我都习惯张医生了。”
梁祁言伸手替她拢起散落的长发，“那个林医生呢？”镜子里映出他平静的眉眼，“不是说他更厉害？”
“他是比较厉害......”阮琳首起身，扯过毛巾擦脸，“但我暂时不需要做那些厉害的项目。”转身，“所以张医生也很好了。”
梁祁言没再说话，浴室顶灯在他眼窝投下深邃的阴影。
突然，一双带着湿气的手从背后环住他的腰。
阮琳把脸贴在他脊背上，隔着衣物都能感受到她唇瓣的温度，“回家就不想说这些了......”
手指顺着衣服缝线扣滑进睡裤边缘，“梁总真的这么关心，可以自己检查检查啊。”
“从里到外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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