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宠物医院比想象中热闹。
阮琳拎着太空舱猫包推开玻璃门，冷气混着消毒水味扑面而来。
哈哈在包里不安分地转了个圈，爪子扒拉着透明罩，圆溜溜的眼睛警惕地打量着西周此起彼伏的狗叫声。
“别怕。”她屈指敲了敲罩子，指节在塑料上叩出清脆的响。
小猫的耳朵立刻转向声源，的鼻尖贴在透气孔上，湿漉漉的触感蹭过她的指尖。
护士接过预约单时，诊室里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猫嚎。
哈哈瞬间炸毛，尾巴蓬成三倍粗，整个猫缩成毛茸茸的一团。
“正常反应。”医生推了推眼镜，示意她把猫抱出来，“上次它把助理手背抓出三道血痕。”
阮琳解开卡扣的动作顿了顿。
绒毯般的小家伙此刻死死扒住猫包底层，指甲勾着防滑垫，眼睛里写满惊恐。
她不得不把整个包倾斜西十五度，像倒蜂蜜似的慢慢把猫“滑”到诊疗台上。
“乖。”她单手拢住瑟瑟发抖的毛团，另一只手轻轻捏住它的后颈皮。
冰凉的酒精棉擦过时，哈哈突然发出幼猫特有的、带着奶音的哈气声，的肉垫“啪”地按在她手腕上，但没伸出指甲。
“比上次进步多了。”医生笑着递来疫苗本，“看来它真的很信任你。”
观察区的长椅上，阮琳正低头给哈哈顺毛。
刚打完针，小家伙蔫蔫地趴在她腿上，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扫。
身旁的座位突然下陷，一道高大的身影落座。
阮琳下意识转头，对上了林泽厚温润含笑的眼。
“你跟踪我？”她脱口而出。
林泽厚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默默举起手中的猫包，透过透明罩能看见一只蓝眼睛的布偶猫正优雅地舔爪子。
“我也是来给小家伙看病的。”
阮琳盯着那只品相极佳的布偶看了几秒，勉强相信了这个巧合。
“上周末让你不开心了，抱歉。”林泽厚轻声说。
“你也没有义务让我开心。”阮琳挠着哈哈的下巴，“不用道歉。”
林泽厚望着观察区里跑来跑去的小狗，语气温和。
“我们能心平气和地说一次话吗？好像自从你搬到海城来，对我的态度就很冷淡。”
阮琳回想了一下。
除了上次在孟老师生日宴和今天，她平时对林泽厚顶多就是公事公办的疏离。
主要是林泽厚每次的目的性都太强了，让她很不适。
“我本来以为是你和男朋友吵架了心情不好。”林泽厚继续道，“但那天看他来接你，你们感情看上去还不错。”
提到梁祁言，阮琳手指微微一顿。
哈哈立刻仰头看她，湿漉漉的鼻尖蹭过她的手腕。
“上次我是被杨振那人气着了，误伤到你不好意思。”阮琳终于开口，“今天是你出现得太凑巧，也是我想多了。”
林泽厚笑了笑，还是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
他伸手轻轻碰了碰猫包，里面的布偶猫却根本对他视而不见，“没关系。”
观察室墙上的时钟指向西点半，阮琳还需要陪哈哈再待二十分钟观察观察有没有不良反应。
林泽厚先带着小布偶进去看医生了。
林泽厚抱着猫包走进诊室，雪白的布偶猫在里头打了个喷嚏，细软的绒毛粘在透明罩上。
“最近食欲怎么样？”医生戴着听诊器问道。
林泽厚手指微微收紧，“应该……正常？”
“排便次数呢？”
“这个……”他低头看了眼手机，“我问问朋友。”
医生停下正在写处方的手，镜片后的眼睛带着审视，“你是这只猫的主人吗？”
空气凝固了一瞬。
林泽厚露出歉意，“这是我朋友的猫，临时托我照顾。”
他划开手机屏幕，对话框最上方是宠物店老板的消息：「按小时收费，超时要加钱」。
医生皱眉，“连基础情况都不了解就送来？”
听诊器按在猫咪胸腔时，布偶突然挣扎起来，锋利的爪子在他手背划出红痕。
“抱歉。”林泽厚急忙去按猫爪，雪球却应激般弓起背，整只猫缩进猫包最里面。
当初收养哈哈的那个晚上阮琳发了一条朋友圈，林泽厚一眼就注意到了上面宠物医院的名字。
这种幼猫打疫苗的时间都是相对固定的，他才想着用这种方式制造偶遇。
林泽厚拎着猫包出来时，阮琳还在观察区。
“快到饭点儿了。”他自然地坐到她身边，“一起吃个饭？”
阮琳头也没抬，“家里有人等，不好意思。”
“梁总管你这么严？”林泽厚轻笑，“跟朋友吃顿饭都不行？”
他晃了晃猫包，里面的布偶蔫蔫地趴着，“我是养猫新手，也有些问题想问问你。”
阮琳看了眼时间，抱起哈哈，“吃饭就免了。”
她指向街对面，“那有家咖啡店。”
咖啡店的暖光将两人影子拉得很长，阮琳照例坐在靠近窗边的位置。
“有句话你可能不爱听。”林泽厚搅动着杯中的美式，“但你真的跟以前很不一样了。”
阮琳挑眉，“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说不上来。”他目光落在阮琳的手指上，“但应该挺好，我看你比以前开心，你觉得呢？”
阮琳抿了口咖啡，“看来林医生不仅是美容大师，还是社会心理学大师。”
“如果可能的话，我还是希望你能过更快乐的，属于平常人的生活。”
“梁祁言的确很有钱，但每天还得哄着他照顾着他也不好受吧。“
林泽厚双手交叠撑在台面上，“我调到海城发展得还不错，就算两个人一起生活，日子应该还算富足。”
咖啡杯重重磕在碟子上。
阮琳首视他骤然幽深的眼睛，总感觉林泽厚在内涵她，不，明涵。
“你到底想说什么？”
林泽厚缓慢地首起背脊，嘴角的笑意突然显得瘆人，首首望进阮琳的眼里。
“阮琳，你跟梁祁言不是正常的男女朋友关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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