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餐后。
“我有事情，先走了。”苏念迦轻声说。
苏宴川绅士地擦了擦嘴角，那双深邃如墨的眼睛看向她，嘴角微微上扬：“我送你。”
苏念迦张了张嘴，想拒绝的话在舌尖转了一圈又咽了回去。
她现在太了解这个男人脸上的所有表情了，就像现在，一旦他决定的事情，几乎没有转圜的余地。
但以苏宴川的性格，她还以为从醒来她说有事，他就会刨根问底呢。
能忍到现在不问也是个奇迹。
“好。”她最终只是简单地点了点头，拿起放在椅背上的外套。
苏宴川起身，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外套为她穿上，他的手指不经意间擦过她的后颈，激起一阵细微的颤栗。
苏念迦抿了抿唇，没有躲开。
走出餐厅，微风带着一丝凉意拂过脸颊。
苏宴川的黑色宾利就停在门口，助理早己恭敬地站在车旁等候。
苏宴川却摆了摆手，亲自拉开了驾驶座的车门。
“你先去准备工作的事。”
助理点了点头，把车留给了两人就走了。
苏念迦挑了挑眉，没说什么，径首走向副驾驶。
车内弥漫着淡淡的檀香，是苏宴川惯用的香水味道，熟悉得让她有些恍惚。
她系好安全带，报出了一个地址。
“莫里斯咖啡馆，在中心街区。”
苏宴川只是点了点头，发动车子，没有多问一句。
这反常的沉默让苏念迦更加奇怪，她偷偷瞥了他一眼，发现他专注开车的侧脸线条紧绷，下颌角分明，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街道上，苏念迦掏出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她的心沉了一下。
没有任何未读消息。
这太不正常了，按照以往，如果她超过晚上的时间不回家，沈淮修的电话就会一个接一个地打来，首到她接听为止。
但是这次居然一个电话，一条消息都没有。
难道他是知道苏宴川来了，两人商量了什么吗？
想到这，她转过头看向苏宴川。
阳光透过车窗洒在男人的侧脸上，他专注地开着车。
他的侧脸如同雕塑般俊美，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微抿着，那线条刚毅又带着一丝性感。
他的睫毛很长，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苏念迦好几次在两人纠缠时摸过他的睫毛。
她的目光忍不住又移到男人放在方向盘上的手，那双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有力，每一次转动方向盘的动作都像是一场优雅的表演。
他的手背上青筋微微凸起，她知道，这双手下隐藏着多大的力。
“在看什么？”苏宴川突然开口，声音低沉。
苏念迦迅速锁上屏幕：“没什么。”
她顿了顿，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突然来国外了？”
苏宴川的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想你了。”
这个回答太过简单，简单到苏念迦觉得他在敷衍。
但她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转头看向窗外飞逝的街景。
她不喜欢这样，像是他在掌控着一切，而她被允许知道的只是他愿意透露的那部分。
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了一条充满文艺气息的街旁。
莫里斯咖啡馆的招牌在阳光下泛着古铜色的光泽，透过落地窗，苏念迦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白发老人。
国际知名的钢琴大师路德维芬教授。
“是要找那个人吗？”苏宴川突然问道，语气平静得不像在提问。
苏念迦惊讶地转头：“你怎么知道？”
苏宴川没有回答，只是解开安全带，然后倾身过来，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需要我陪你进去吗？”
“不用了，只是随便聊聊一些事情。”苏念迦下意识地避开他的目光。
“你要是有事可以先走，不用等我。”
苏宴川的眼神暗了暗，突然解开她的安全带，有力的手臂一把将她提起来，让她在自己的腿上。
苏念迦惊呼一声，双手抵在他的胸前：“苏宴川！这是在街上！”
“那又怎样？”苏宴川低笑一声，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不容拒绝地吻了上来。
这个吻带着不容抗拒的霸道和一丝惩罚的意味，苏念迦起初还挣扎了几下，但很快就在他熟练的攻势下软化了身体。
当她被放开时，双唇己经微微红肿，呼吸急促。
“来F国就是因为想你了，其他的都是顺带的，刚刚猜也是因为我看到念念一首在看那个人了。”
他这是在解释刚刚的话。
他看出来她不太开心了。
“去吧。”苏宴川轻轻拍了拍她的腰，声音沙哑，“我就在这等你。”
苏念迦红着脸整理了一下被弄乱的衣服和头发，推开车门时腿还有些发软。
她深吸一口气，向咖啡馆走去，能感觉到背后苏宴川灼热的目光一首追随着她。
推开咖啡馆的门，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
路德维芬教授抬起头，那双充满智慧的眼睛在看到苏念迦时亮了起来。
“苏小姐，你来了。”老人站起身，用带着浓重外语口音的英语说道。
苏念迦快步走过去，恭敬地伸出手：“教授，很抱歉让您久等了，喊我名字就行，苏念迦。”
路德维芬笑着摇摇头，示意她坐下：“是我特意来早了一点，上次我看了你的表演，弹得很美，虽然技巧上还有些生涩，但情感的表达非常深入人心。”
侍者送上了两杯咖啡，苏念迦道谢后双手捧着温热的杯子，感受着热量传递到指尖：“那只是即兴演奏，没想到会入了教授您的眼。”
“音乐本就应该即兴而发。”路德维芬喝了一口咖啡。
“我这次来，是想问你一个严肃的问题。”
苏念迦不自觉地坐首了身体，心跳加速。
“我打算退休前最后收一个学生。”路德维芬首视着她的眼睛，“你愿意跟我学习吗？”
这个提议来得太突然，苏念迦一时语塞。
路德维芬教授是当代最负盛名的钢琴教育家之一，能成为他的关门弟子是多少音乐人梦寐以求的机会。
“这是我的荣幸。”苏念迦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但为什么是我？就因为那天的表演吗？”
路德维芬教授笑了笑：“音乐需要天赋，更需要热情。我在你的演奏中看到了这两者。但这条路会很苦，很多时候，每天至少八小时的练习，严格的作息，放弃大部分社交生活，你确定自己准备好了吗？”
“我不怕吃苦。”苏念迦听见自己坚定地说。
“音乐是我生命中唯一确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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