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挖坑
夜深人静，西陵侯独坐书房，烛光摇曳。案桌上摆着一封密信，是从洪州送来的。
信中提到，有商队看到可疑的北魏使者在洪州活动。而这些使者，都曾在毅国公的府邸出现过。
西陵侯眼中精光一闪。或许，这次去洪州剿匪，倒是个机会。
但他也清楚，这将是一场生死较量。毅国公不会给他任何机会，一旦露出破绽，等待他的必定是万劫不复。
书房外，程叔轻轻叹了口气。他知道，西陵侯已经没有退路了。要么找到证据扳倒毅国公，要么就会被毅国公借机除掉。
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较量，容不得半点差错。
西陵侯站在朝阳殿内，冰冷的青砖地面映照着殿内众人的身影。他目光平静地看着毅国公在殿中央慷慨陈词，眼底闪过一丝讥诮。
大殿内檀香袅袅，文武百官分列两侧，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火药味。
“皇上，洪州山匪作乱已有月余，若再不派兵剿灭，只怕会危及百姓生计。”毅国公的声音洪亮，回荡在殿内，“臣以为，此事非西陵侯莫属。”
这老狐狸，又在玩弄他那套把戏。西陵侯冷眼旁观，心中冷笑。洪州的山匪作乱，朝廷派兵前去剿灭，表面上看是一桩寻常差事，实则暗藏杀机。
“西陵侯本是山匪出身，最了解这些人的行事作风。”毅国公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意味深长，“想必能够轻易剿灭这群宵小。”
这话听在耳中，分明就是在提醒众人他的出身。殿内众臣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西陵侯站在原地，神色不变。十年前的往事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当年他率领玉华山众人投诚朝廷，本以为能够重获新生，却不想这些人始终对他的出身耿耿于怀。
“依臣看来，千军万马不如这支精锐小队。”毅国公又补充道，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八百兵丁？西陵侯嘴角微扬，这老狐狸是想让他去送死啊。当年朝廷派兵围剿玉华山时，可是出动了上万精兵。
就在此时，南安王站了出来：“皇上，不如让臣去吧。洪州地势复杂，需要熟悉地形的将领。”
“南安王殿下身份尊贵，怎能为了一群山匪劳师动众？”毅国公立即打断道，“况且西陵侯正需要建功立业的机会，这差事最适合他不过。”
满朝文武纷纷附和，一时间声势浩大。西陵侯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心中已有了计较。这些人，是想借山匪之手除掉他啊。
“既然诸位大人如此看重，那臣便领了这差事。”他不紧不慢地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殿内众人都安静下来。
毅国公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但很快就被西陵侯接下来的话打断了期待。
“不过...”西陵侯话锋一转，“臣需要自己挑选兵马。”
“八百兵丁已是朝廷能够调动的极限。”毅国公立刻反对。
西陵侯轻笑一声：“毅国公这是要让臣去送死？当年朝廷派兵剿灭我玉华山时，可是出动了上万精兵。如今区区八百人，怕是连山都爬不上去。”
这话一出，毅国公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殿内众臣也是神色各异，有人暗自点头，有人则是面露不悦。
皇上端坐在龙椅上，目光在西陵侯和毅国公之间来回扫视，最终开口道：“准了。西陵侯可自行挑选三千精兵，务必在三个月内平定洪州之乱。”
“臣遵旨。”西陵侯躬身应下。
走出朝阳殿，春日的阳光洒在身上，却驱散不了心中的阴霾。西陵侯看着远处的宫墙，眼中闪过一丝深邃。
回到府中，刚踏入院门，就听见一阵欢快的脚步声。
“爹爹回来啦！”沈阳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圆圆的小脸上满是笑容。
西陵侯看着儿子那点小心思，不由得失笑。这孩子怕是巴不得他赶紧离京，好方便他溜出去玩耍。
“听说爹爹要去剿匪？”小家伙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是不是很威风？”
“威风？”韩氏从屋内走出来，语气中带着几分担忧，“你爹这是去给人家当靶子的。”
“当靶子？”沈阳歪着头，一脸不解，“那爹为什么还要去？”
西陵侯摸了摸儿子的头：“有时候，明知是坑也要跳，关键是要让挖坑的人自己掉进去。”
“爹爹说得好深奥。”沈阳撇了撇嘴。
韩氏看着丈夫的背影，欲言又止。她知道，自从十年前投诚朝廷后，丈夫就一直活在别人的质疑中。这次剿匪，恐怕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夫人不必担心。”西陵侯转身看向韩氏，“为夫心中有数。”
“你要小心那个毅国公。”韩氏压低声音说道，“他这些年一直对你虎视眈眈。”
西陵侯点点头：“我知道。这次他设局要我去剿匪，表面上是给我立功的机会，实则是想借山匪之手除掉我。”
“那你还去？”
“不去不行。”西陵侯眼中闪过一丝锐利，“躲得了这次，躲不了下次。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
他走到院中的石桌旁坐下，看着远处的天际。春日的暖阳洒在身上，却驱散不了心中的寒意。
毅国公啊毅国公，你以为这次能置我于死地？怕是要让你失望了。这盘棋，才刚刚开始。
当晚，西陵侯在书房中仔细研究洪州地形图。烛光摇曳，在墙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大人。”管家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探子回报，毅国公今晚秘密会见了几位将军。”
西陵侯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查清楚是哪几位将军了吗？”
“是左军都督府的陈将军和右军都督府的王将军。”
“呵。”西陵侯冷笑一声，“这老狐狸，是想从内部瓦解我的兵力啊。”
“大人要如何应对？”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西陵侯站起身，走到窗前，“传我的话，明日一早，让顾豹和张周来见我。”
“是。”管家躬身退下。
西陵侯望着窗外的月色，眼中闪过一丝深邃。这场博弈，不仅关系到他的生死，更关系到整个西陵侯府的存亡。
他必须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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