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文杰放下眼镜，目光锐利如鹰，"这样，咱们先别声张，等那人再次出手。"
林悦参注意到，薛文杰说这话时，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某种节奏，像是在传递什么暗号。
沈淑仪则微微点头，继续择菜的动作变得格外缓慢，仿佛每个动作都在深思熟虑。
正如薛家二老所料，第二次解毒后不到两天，更严重的中毒事件再次发生。
这次连一些身体强壮的村民也倒下了，狗子更是高烧不退，开始说胡话。
刘大柱的情况更糟，己经出现了抽搐的症状。
但是薛文杰这边暗中保护他的人，过来报告的是他们己经把大队里所有的井都监控了起来，就连小溪流那边也留了人，但是并没有发现任何的人去井边投毒。
薛文杰和沈淑仪也一时陷入了困境，只能让人继续盯着，有问题随时来汇报。
而这边，林悦参正在与大队长协调这次的救治计划时。
薛宝珠带着一个作医生打扮的男人气势汹汹地找上门来。郝医生穿着那件破旧的白大褂，手里还拿着一个黑色的医药箱，脸上带着一副傲慢的神情。
时间回到阳历七月初，那时候大队里的人还没有生病。
七月初的夜晚，月光如水般倾泻而下，透过薛宝珠房间的窗户纸，在雕花木床上洒下一片斑驳的银辉。
薛宝珠翻了个身，粗布被单被她烦躁地踢到一边。
她睁着眼睛，死死盯着房梁上结网的蜘蛛，脑海里全是林悦参那张清丽的脸——那丫头凭什么得到全村人的喜爱？
凭什么连薛家那两个老不死的都对她另眼相看？
"一个来历不明的野丫头..."
她咬牙切齿地嘀咕着，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今天下午，她又看见林悦参被一群村民围着道谢的场景，那刺眼的笑容让她恨不得冲上去撕烂那张脸。
窗外传来几声犬吠，薛宝珠烦躁地用被子蒙住头。
就在她半梦半醒之际，忽然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袭来——仿佛有人对着她的耳朵吹了一口阴冷的气。
"想赶走林悦参吗？"
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蓦地在耳边响起，像是生锈的刀刮过骨头。
薛宝珠浑身一颤，猛地睁大眼睛，却见一缕黑烟从窗棱的缝隙中渗入，在月光下凝聚成模糊的人形。
"去镇上找一个姓郝的老中医...他会帮你的..."
那声音带着蛊惑的韵律，黑烟中隐约浮现一双猩红的眼睛。
薛宝珠吓得缩到墙角，后背紧贴着冰冷的土墙，牙齿不住地打颤。
"你...你是谁？"她壮着胆子问道，声音却细如蚊蚋。
黑烟发出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轻笑，突然散作无数细小的黑点，消失在月光照不到的阴影里。
薛宝珠惊魂未定地喘着粗气，额头上全是冷汗。
她颤抖着点燃油灯，昏黄的光亮驱散了屋内的黑暗，却驱不散她心头的恐惧——还有那一丝隐秘的兴奋。
"赶走林悦参..."她喃喃重复着，眼神逐渐变得阴鸷。
窗外，一只夜枭发出凄厉的啼叫，月光照在她扭曲的脸上，映出一张近乎癫狂的面容。
第二日清晨，天边刚泛起鱼肚白，薛宝珠就蹑手蹑脚地溜出了家门。
她胡乱系上粗布衣衫的盘扣，连头发都只是草草编了个麻花辫，就急匆匆地往镇上赶去。
晨露打湿了她的布鞋，在乡间小路上留下一串凌乱的脚印。
青山镇的早市才刚刚开张，薛宝珠穿过熙攘的人群，拐进一条偏僻的巷子。巷子尽头，"济世堂"的招牌歪歪斜斜地挂着，漆皮剥落得厉害。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诊所内光线昏暗，浓重的药味中混杂着一股霉味。
郝德全正在柜台后无聊地剔牙，见有人进来，立刻堆起满脸假笑。
这个被省城医院开除的庸医穿着皱巴巴的白大褂，油腻的脸上嵌着一双滴溜溜转的小眼睛。
"这位同志哪里不舒服？"郝德全拖长声调问道，声音黏腻得让人起鸡皮疙瘩。
薛宝珠走进诊所，看到郝医生领口处还有几块明显的污渍，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抹嫌弃之意。
但是又很快压下去。
两人对视一眼，都没有立刻表明来意。
薛宝珠微微皱眉，上下打量着郝医生，心中有些不确定。
郝医生则眯着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神中透着一丝期许“同志是来看病的吗？”
说着还上下用眼神描摹着薛宝珠的身体。
看得薛宝珠心里很是不爽，但是因为她只是一个人来的，只能隐忍不发。
想着以后有机会了，一定要好好收拾这个郝医生一顿。
看他还敢不敢再用这么恶心的眼神看他。
薛宝珠压低声音道："是...是一位大仙让我来找你的..."
郝德全闻言立即变了脸色。
他快步走到门口，鬼鬼祟祟地左右张望，随即"砰"地关上门。
随后，两人凑到一起，低声密谋起来。
很快薛宝珠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薛宝珠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郝医生，咱们不能就轻易放过林悦参，得先搞坏她的名声，让村民们都相信她是个骗子。
说她没有真本事，只会表面的骗人之法。
然后，鼓动村民首接把她沉塘，一了百了！”
郝德全摸了摸下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假装犹豫：“这……是不是有点太狠了。
沉塘可不是小事，村民们能听咱们的吗？”
薛宝珠冷哼一声：“哼，只要咱们把她名声搞臭，再添油加醋地说她会给村子带来灾祸，那些愚昧的村民肯定会相信的。
到时候，他们为了自保，肯定会同意让那个贱人沉塘。”
郝德全思索片刻，觉得薛宝珠说得没有什么漏洞，而且需要自己出力的地方也少，于是点点头：“行，那就按你说的办。
等大队那口井出事了，我就出面，说林悦参是骗子，先把她名声搞臭。
不过你得保证，万一事情败露，你不能把我牵扯进来。”
薛宝珠连忙点头：“那是自然，只要能除掉林悦参，我们就不会暴露。”
但是薛宝珠又开始苦恼起来，“该用什么办法让村民们相信那个小贱人是骗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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