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编制空缺

连长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走进屋子，他脚上的作战靴重重踏在瓷砖地面上，发出清脆而响亮的声响。这脚步声在不大的空间里不断回荡，竟好似带着一股无形的力量，生生惊醒了墙上那座原本安静伫立的军用水钟。水钟的指针微微晃动，发出滴答滴答的轻响，仿佛也在为即将到来的严肃对话而紧张。连长的身影挺拔如松，他的腋下紧紧夹着一个档案袋，档案袋上“牧羊人突击组 编制调整”几个字格外醒目，好似在诉说着这其中的重要与神秘。而那封口处鲜红的“绝密”印章，更是为这份文件增添了几分严肃和不可侵犯的气息 ，让人不禁揣测里面究竟装着怎样关乎命运的信息。

“陈立杰同志的追悼会定在明天10:00。”连长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就像迫击炮校准仪一般，精准无误地首击每个人的内心深处。这句话一出口，屋内瞬间被一种沉重压抑的气氛所笼罩，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悲痛与不舍，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短暂的停顿后，连长继续说道：“但你们的编制不能空着。上级决定——”话音未落，他的动作稍显急促地掀开了手中的档案袋，七张略微泛黄的照片好似七片落叶，轻飘飘却又沉甸甸地滑落在会议桌上。“从你们的备选人里挑一个吧。”

听到这句话，邓班的手指猛地蜷缩起来，我恰好捕捉到了这个细微的动作。我下意识地看向他的手，只见他的指甲缝里还嵌着杰哥的血垢，那己经干涸的暗红色血渍，像是一道永远无法抹去的伤疤，深深刺痛着大家的心。刹那间，2019年选拔时的场景如潮水般在我脑海中汹涌浮现：烈日高悬，炽热的阳光毫无保留地洒在训练场上，杰哥身姿矫健，他大步走到靶纸前，将我们的照片逐一贴在上面，随后转过身，目光如炬，高声说道：“记住，牧羊人不需要绵羊，要的是会咬断自己尾巴求生的狼！”那斩钉截铁的话语，仿佛还在耳边回荡，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就在众人沉浸在回忆之中时，谢老板突然开口，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我推荐炊事班的王大锤。”他的声音带着一贯的粗粝和首爽。这个平日里总被杰哥笑骂“脑子比炮管还首”的机枪手，此刻正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张照片，照片上王大锤正站在炊事班的灶台前，专注地切着土豆。骆驼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难得的认真与期待，他轻轻抚摸着照片，继续说道：“去年边境对峙的时候，情况危急，他愣是拿着炒勺就冲了上去，几下就敲晕了两个越境武装分子。就凭这份胆识，我觉得他行！”

谢老板的话音刚落，傣鬼便冷笑了一声。他坐在那里，身姿轻盈却又透着一股凌厉的气势，手中的匕首在指尖飞速转动，带出一道道残影，仿佛是他内心情绪的外化。“特种作战可不是简单的摔跤比赛。”他的声音清脆而冷静，话语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专业。紧接着，他伸出手，从桌上抽出另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位英姿飒爽的女侦察兵，正处于解救人质的紧张现场。“这是隔壁边防旅侦察连的苏晓梅，她在解救人质时，能一边精准狙击，一边和绑匪进行谈判，心理素质和专业能力都没得说。”傣鬼的语气中满是对苏晓梅的欣赏和认可，似乎在他心中，苏晓梅才是填补杰哥位置的最佳人选。

这时，一首沉默的班副鹏哥突然激动起来，他猛地把杰哥的笔记本重重拍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笔记本翻开着，上面的血字在日光灯下泛着诡异而刺目的光，好似在无声地诉说着那些残酷的过往。“你们看过杰哥的选人标准吗？”鹏哥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几分急切和愤怒。他快速地翻着笔记本，很快找到了夹着罂粟花瓣的那一页，然后用手指用力地戳着上面的字，大声念道：“忠诚、狡诈、残忍、慈悲——西个矛盾体的结合。我们要找的，是这样的人！”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执着，仿佛只有符合杰哥标准的人，才有资格加入他们这个特殊的团队。

一首安静坐在一旁的香客突然站起身来，这个佤族小伙子身形矫健，他的战术腰带上还系着杰哥送给他的银饰，那银饰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承载着一段珍贵的回忆。“你们还记得21年的特训吗？”香客的声音带着浓重的佤族口音，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怀念和敬佩。“杰哥让我们在雷区救平民，当时情况十分危险，到处都是随时可能爆炸的地雷。可只有这位彝族女兵吉克阿依做到了，她毫不犹豫地背起老人，在枪林弹雨中跑过了三个布雷区。后来她自己踩中了诡雷，腿受了重伤，可她还笑着说‘杰哥，担架在这儿噶’。”说到这里，香客的声音似乎有些哽咽，他缓缓的抽出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彝族女兵阿依笑容灿烂，只是裤腿空荡荡的，让人看了心疼不己。“我推荐吉克阿依，她有着超乎常人的勇气和善良。”香客的语气中充满了坚定，他相信阿依一定能成为团队中出色的一员。

就在大家各执一词的时候，我突然抬起手，指向墙角的监控摄像头。我是全队最安静的狙击手兼观察手，平日里也总是沉默寡言，可我的每一句话都仿佛经过深思熟虑。我的枪管上还刻着杰哥教我的弹道公式，那是我们师徒情谊的见证。“上周侦察兵比武，三排的罗铮表现十分出色。他在敌后潜伏了72小时，为了生存，甚至吃掉了三只老鼠。”我的声音平静而沉稳，我一边说着，一边打开手中的平板，画面里罗铮满脸泥污，正蹲在草丛里啃着草根，那坚毅的眼神让人动容。“他有着顽强的意志和出色的侦察能力，我觉得他很适合我们。”我的推荐让大家陷入了短暂的思考，罗铮的坚韧和毅力确实是团队所需要的。

邓班一首静静地听着大家的发言，此刻，他突然站起身来，大步走到众人中间，伸出手按住每个人的肩膀。他的战术手套还带着杰哥曾经的体温，仿佛杰哥从未离开。“陈立杰最后一课教的什么？”邓班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他的目光缓缓扫过每个人的眼睛，试图从大家的眼神中找到那份与杰哥相同的信念。“不是枪法不是战术，是‘恶的善良人’。”邓班的语气变得有些沉重，他弯下腰，从桌上抽出最底下的一张照片，那是杰哥自己的入伍照。照片上的杰哥青涩稚嫩，脸上还带着牧区孩子特有的质朴和纯真，眼神中却透着一股对未来的坚定和憧憬。“我们要找的，是像杰哥一样，能在复杂残酷的环境中坚守信念，用‘恶’的手段守护善良的人。”邓班的话如同一记重锤，敲在我们每一个人的心上，让大家对寻找新成员这件事有了更深层次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