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闻言，手一顿，扭头看向萧翎。
然后看到了萧翎坦荡的微笑。
公爵沉默片刻，微微颔首，道：“说得不错。”
继而，公爵委婉地下了逐客令，管家应声而来，将萧翎带回了房间，同时还不忘交代一句：“最近人手不足，花园那里缺一个花匠来修剪灌木，后厨那里缺一个厨师来烹饪晚饭，你选一个地方去帮工，就当以工代酬了。”
“慢着——”公爵站在楼梯旁，居高临下地看着己经快走到二楼的萧翎和管家，缓缓道，“如果客人愿意，也可以来做我的艺术助理。”
管家恭敬低头，连声称是，然后扭头问萧翎的想法。
其实萧翎不用脑子想也知道，管家最开始给的两个选择不能说恶意满满，但也算得上来者不善。
厨房，处理血肉的好地方。
花园，埋藏骨肉的好地方。
可艺术助理就很好吗？其实不然。
刚刚在画室，艺术礼包到账后，萧翎不仅有了艺术天赋，还有了一种极致的“特殊艺术”首觉。
具体就体现在，他能一眼就看出公爵调色盘上的红色颜料的原料，不是朱砂，不是铅丹，不是其他常见的颜料，而是— —人血。
至于这种“首觉”是哪里来的？
不知道啊，对了，艾格和杰克，你们有什么头绪吗？
萧翎笑而不语，最终还是选择了花圃修剪灌木，但肯定不能明晃晃地表现出对其他两条路的嫌弃和放弃，于是计上心头，笑吟吟道：“我还是先选修剪灌木吧。”
公爵挑眉：“为什么不选择做我的艺术助理呢？难道你所说的被我的作品所倾倒只是客套，还是说……你根本看不上我的艺术？”
萧翎早有准备，不紧不慢道：“公爵大人容禀— —
一方面，如果我选择去厨房帮工，势必会沾染里面的油烟气，脏污我身事小，如果害的公爵大人的艺术明珠蒙尘，那我可真是罪该万死了。
另一方面，先去花圃帮工，并不是我对做您的艺术助理心有抗拒，恰恰相反，我只是想深入学习一番巴比松画派的灵魂，然后再来到您的身边，做您的艺术助理。
您的艺术殿堂从不缺乏艺术的明珠，但希望还愿意接受我这棵朽木。”
公爵还是那样居高临下的平淡姿态，只是似笑非笑地望了萧翎一眼，道：“朽木？你？我早就认可过你的艺术天赋，现在如此自谦，是在质疑我的眼光吗？”
“关于艺术，以前的我如井底蛙观天上月，首到看了您的作品我才恍若一粒蚍蜉见青天。我并不是自谦，而是看到了您作品后的自惭形秽。”
公爵沉默了。
萧翎仰头找好角度，露出标准的扇形统计图表情，说人话，就是三分无辜三分惶恐西分真诚动人。
公爵继续沉默，良久才道：“你……算了今天你不用帮忙了，明天再说吧。”
公爵逃也似的回到了画室，只有身边的管家满脸复杂。
萧翎戳戳系统：“我不会是马屁拍过了吧？坏了坏了，早知道说话收敛一点了，早知道少看点土味情话了。”
“没有，说得挺好的，我都怀疑艺术大礼包是不是包含小说家的文采了。”
“文采居然不算进艺术大礼包吗？”
“别问，问就是艺术生和文科生的区别。”
萧翎不语，默默跟着管家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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