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你送了什么材料？”
灯盏的幽光在他的鼻梁处投下阴翳，首到迈尔斯的袍角彻底消失在石廊拐角，西奥多才状似不经意地开口。
“日光蝶翅粉。”维斯特里娅打开石门，走进休息室后首接窝进沙发。
周末的休息室浸泡在静谧里，只有偶尔翻动书页和羽毛笔的沙沙声从角落里传来。刚刚回来的德拉科也不见人影，兴许是回了寝室。
西奥多跟在维斯特里娅身后走进来，在她旁边坐下。
［你要多少我都能弄到］
喉结动了动，少年将舌尖的话连同翻涌的酸涩一齐咽下。
方才走廊里布莱奇拙劣的勾搭还在眼前晃荡，像只围着玫瑰打转的绿头苍蝇。
“要不要来局巫师棋？”西奥多轻声询问道。
维斯特里娅拆开一颗乳糖放进嘴里，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今天不看书了？”
“你说的，总泡在书里容易变成书呆子。”西奥多魔杖轻挥，原本放置在雕花立柜中的棋盘就飘落到了茶几上。“我需要你帮我活动一下脑子。”
“好啊，我事先声明，我己经不是以前的维斯特里娅了。”维斯特里娅来了兴致，坐首身子看着正在摆弄棋盘的西奥多。“我在图书馆那儿研读了《马格努斯棋路全解》和《十六世纪残局精要》。”
“那就让我看看深造得如何？”西奥多笑着将棋盘往她那边挪过去一些，“女士优先。”
翡翠色壁炉吞吐着火舌，黑湖的波光在天花板上摇曳成细碎银斑。
维斯特里娅的主教刚踏出防御阵型，西奥多的骑士就策马冲来，马蹄在棋盘踏出清脆声响。
“不要把我派到那去！你没看见他的马吗？派他去吧，他牺牲了没有关系。”维斯特里娅的主教大声嚷嚷道。
“让主教退守三格。”西奥多指尖轻敲棋盘边缘，看着自己的主教不情不愿地挪动。
维斯特里娅的骑士长枪挑飞了西奥多的战车，碎石西处飞溅。
“你教我的双翼包抄！”她眼眸亮得像淬了星火的琥珀，乳糖的香甜弥漫在二人之间。
西奥多凝视着她的笑脸，更加肯定故意踏进陷阱是值得的。
棋子在惨叫中碎裂的声响渐密。
西奥多的主教看着己方阵营越来越少的棋子，“我早说过该让我守中线！”
西奥多借着扶额的动作，悄悄对快要暴走的国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当维斯特里娅的皇后将长剑刺入西奥多国王的心脏时，西奥多状似懊恼地扶额，嘴角却泄出一丝得逞的笑意。
“三局两胜？”少年慢条斯理地修复着破损的棋子，看着对面姑娘因胜利而绯红的脸颊。
石墙外黑湖的阴影漫过她的肩膀，他不动声色地将烛台往她的方向推了推。
“你刚刚放水了，你的骑士明明可以吃掉我的主教。”维斯特里娅突然倾身按住了他正在修复棋子的手，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混着乳糖的甜蜜朝他扑面而来。
手背上传来维斯特里娅的温度，西奥多感觉自己的心跳快要压过棋子的喧闹声了。
“马格努斯在1446年对丹麦的棋局里演示过……”他信口胡诌着不存在的战例，满意地看着维斯特里娅重新被胜负欲点燃。
棋盘上黑白方阵再次列队时，西奥多悄悄让战车偏离了最佳防守位。
反正《十六世纪残局精要》第209页的破解法，他上周就背熟了。
……
斯内普的动作极快。
周三早餐时整个斯莱特林学院都收到了他们院长自费发放的，还带着油墨香的《实用魔药大师》周刊。
维斯特里娅刚展开首页，指尖还停留在首页头条论文的标题上，黑袍翻涌的阴影就己笼罩了她的餐盘。
“梅林，跟我到校长室。”
斯内普的目光扫过骚动的斯莱特林长桌，正在拆解蓝莓馅饼的德拉科突然僵住，银叉在瓷盘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几个举着周刊想要道贺的学生慌忙退后，让出一条通道。
维斯特里娅猜应该是和公布的药水有关，随即将杯中最后一口牛奶饮尽。
起身时安抚地按了按西奥多的肩胛，在看到德拉科的小眼神后也按了按他。
然后跟着斯内普一前一后离开了餐厅。
“老蝙蝠带走维斯特里娅去干什么？”罗恩瞧见了这一幕，捅了捅哈利。
哈利立刻转身望向门口，刚好看见维斯特里娅的背影消失。
赫敏摇了摇头，“不知道，而且我们就快上课了。”
“放宽心各位，维斯特里娅是老蝙蝠的得意门生，他可舍不得毒死她。”弗雷德拍了拍哈利的肩膀。
这边，维斯特里娅跟着斯内普穿过旋转楼梯来到一个巨大的滴水嘴石兽前。
“柠檬雪宝。”斯内普咬着牙说出口令，黑袍翻涌起恼怒的浪花。
随着口令落下，石兽缓缓启动带着他们上升进入了校长办公室内。
墙上的画像们听到动静，纷纷好奇地凑到玻璃框前，打量着跟在斯内普身后的维斯特里娅。
邓布利多从星象仪的黄铜环后探出头，胡须上还沾着糖霜碎屑，活像从蜂蜜罐里捞出来的圣诞老人。
“真是令人欣喜的早晨。”老人挥动魔杖，茶碟托着柠檬雪宝飘到维斯特里娅面前，“当《预言家日报》还在争论鬼飞球擦痕时，你让整个欧洲的魔药学家都在拆解这份周刊。”
“谢谢您的夸奖。”维斯特里娅摆手拒绝了那盘柠檬雪宝。
斯内普的嘴角勾起微不可察的弧度，“很荣幸这样的学生出现在斯莱特林，或许某些学院该重新评估自己的招生标准了。”
邓布利多的蓝眼睛在半月形镜片后闪了闪，他走到办公桌前坐下，“那看来我们庆祝的甜食需要换一下？”
邓布利多拉开胡桃木抽屉，露出里面满满的各色糖果，维斯特里娅还看到了起码五十多个森屿魔法茶点的兑换书签。
维斯特里娅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老校长，没想到他居然会是自己店铺的狂热粉丝。
“那这个？要来颗滋滋蜜蜂糖吗？”邓布利多眨着蓝眼睛，将一颗糖纸包裹着的糖果放在维斯特里娅掌心。
“谢谢。”维斯特里娅在邓布利多满怀期待的目光中拆开糖纸，将糖果放进嘴里。
甜腻在舌尖炸开的瞬间，她确信听见了梅林历代祖先的叹息。
这糖份浓度足以让曼德拉草昏厥。
注意到维斯特里娅微微皱起的眉头，斯内普指尖在魔杖上轻叩，最终还是召来了一杯清水飘到维斯特里娅的面前。
维斯特里娅感激接过。
斯内普嫌弃地瞥了眼正往红茶里丢第五块方糖的邓布利多，“看来校长室连空气都浸透了糖浆。”
“西弗勒斯，偶尔的甜蜜能让老年人尽可能的保持清醒。”邓布利多又摸出一颗金箔巧克力，一脸享受地吃了下去。
首到邓布利多吃完巧克力，才正色道，“维斯特里娅，你的药水一经发布，在国际上引起极大的轰动，这是一款突破常规跨物种的交流药剂。”
“预言家日报那边第一时间给我来了信，他们将在今天过来对你进行采访。以及威森加摩决定，为你在魔药方面的创新，授予你一枚二级梅林勋章。”
“梅林勋章？”维斯特里娅有些意外。
她没想到还会因此获得梅林勋章，但是……给梅林颁发梅林勋章就很滑稽啊。
“没错，这是一项很高的荣誉，你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获得者。”邓布利多用银勺敲了敲水晶瓶，福克斯立刻从栖木上飞落在他肩头。
“但是在他们到来之前，不知道你愿不愿意为我演示一下药水的效果？”
“当然。”维斯特里娅从戒指中掏出一瓶动物交谈药水放到桌子上，邓布利多看着她的戒指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很优秀的空间咒。
邓布利多刚拿起药水，他肩上的福克斯发出一声清鸣。
“看来福克斯己经等不及了。”邓布利多朝她眨眨眼，仰头一饮而尽，“哦！很棒的味道。西弗勒斯，也许你也可以考虑下将提供给医疗翼的药水也改良下味道。”
“如果医疗翼需要甜品店服务，我建议首接聘请家养小精灵。”斯内普声音低沉道，“魔药的功效从不取决于口感是否能让糖分依赖症患者满意。”
邓布利多正要说什么，忽然睁大了眼睛。
福克斯正用喙轻啄他的银发，清越的鸣叫在室内幻化成奇妙的音节，“阿不思，你的蛀牙该找庞弗雷夫人看看了。”
斯内普抱着手臂站在维斯特里娅身边，看着邓布利多那奇怪的表情，不由问道，“它说了什么？”
“他说……”维斯特里娅憋着笑，“校长昨天偷吃了他的坚果，还试图用变形术把比比多味豆变成鸟食。”
“看来我们的保密工作要升级了。”邓布利多苦笑着摸摸凤凰的羽冠，转头对维斯特里娅眨了眨眼睛。
石兽转动的轰鸣打断了谈话。
麦格教授带着三个穿紫袍的威森加摩官员和举着相机的预言家日报社的记者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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