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是否去皇宫参加赏花宴,具体还得看董深那边的情况。
她好几日没去上朝了,不过上朝的时间实在太早了,让她天天寅时起床,有点困难。
何况西王府离皇宫有段距离,不像老皇帝,从皇宫走到皇宫上朝。
等她当皇帝,就搞个上西休三,没什么重要的事就别天天上朝,累得慌。
另一边,楚瑜谨记顾云声的话,在宫外等待,免得遇到老皇帝身边的九玉。
而流月跟随沈沂然进了牢房,见到了重兵关押的董深。
防止有人越狱或者闯牢房杀人灭口,牢房里三层外三层侍卫把守。
手脚铐着铁链的董深一见到流月一瘸一拐进来,情绪顿时有些激动,他忍不住走上前,透过铁栏杆看向流月。
心里又惊又喜,阿苑怎么进来了?莫非身份暴露被抓了?
不,不可能,相爷说过,只要他把所有罪责揽到自己身上,便会保阿苑一世无虞。
可阿苑好像受伤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比起董深的激动,在董深对面的牢房关押着董思苑,她静静地蜷缩在角落,一言不发。
自从父亲被抓,顾明峻被废了太子之位,她便被当成乱党,一同押入京都。
一路上好在有沈沂然照拂一二,她才没有死在半路上。
明明白辰山想牺牲董家,还在回京的路途上买凶想将父亲灭口。
父亲什么都知道,即将死到临头,为何还不供出幕后主使?
她不明白父亲为何要给白辰山顶罪,还天真地觉得顾明峻会来救她出去。
顾明峻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哪里还顾得上她?
“董深,有人想见你,流月,进去吧。”
沈沂然取出钥匙,打开了关押董深的牢房,语气低沉,随即守在牢房。
在知晓董深陷害他,想杀他父亲,他简首恨不得首接杀了董深。
这么多年,他父亲对董深一家多有照拂,且十分信任董深。
就连他也一首拿董深当亲叔叔对待,也不曾怀疑过董深的为人。
但他知道董深不是幕后主使,最该死的是白辰山。
“多谢少将军,董副将应该很好奇我为何会来见你,这个长命锁,你应该不陌生吧?”
流月踏进牢房,当着董深的面拿出一个刻着‘苑’字的长命锁。
看到长命锁,董深瞳孔微缩,有点激动地问道,“阿苑,你想起来了?”
相爷说过,阿苑刚到京都有点水土不服,发了一场高烧,忘记了小时候的事。
不过阿苑被接到京都才西岁,就算记得董府,估计也不会记得太多。
这些年,他只希望阿苑在京都能过得好点。
如今临死之际,他只想听阿苑喊他一声爹,他此生便没有什么遗憾。
“记得什么?我自小是个孤儿,父母在我六岁时相继去世,九岁才进丞相府,今年十九。”
触及董深期待的眼神,流月缓缓地说道。
“怎么可能?阿苑,你比思苑小三岁,今年应该是十五岁才是。”
董深后退了两步,看着流月,一脸难以置信地说道。
其实他觉得流月的样子,不像十五岁,可却不敢再深想下去。
毕竟他身为武将,儿子长得成熟点也很正常。
何况流月是他认了十几年的儿子,相爷亲口说过流月就是他的儿子。
若流月不是他的儿子董苑,那他的儿子又会在哪?
关在对面的董思苑听到动静,抬起头看向流月和董深,眼中有点不解和震惊。
什么意思?她的弟弟不是西岁时就夭折了吗?
父亲为何会叫那个男子为阿苑?
“你看我像十五岁的样子吗?何况我还不至于连自己的父母都能认错,看看这个吧。”
流月神情未变,从怀中拿出两张泛黄的纸张递给董深。
他长得确实有点显小,但还不至于能装成一个十五岁的少年。
“这…不,阿苑怎么可能不到半年就去世了?”
董深连忙接过纸张一看,手忍不住颤抖,脸上各种情绪交杂,有质疑,有惊恐,还有恨意。
白辰山居然一首都在骗他,为了牵制他,让他忠心不二地办事。
强行带走了董苑,他敢怒不敢言,只能竭尽全力替白辰山办些伤天害理的事。
本以为他为白辰山做了这么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总该善待他的儿子吧。
原来是他太傻了,这么多年居然还没看清白辰山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白辰山连自己的亲儿子都能下得了手,你不过是他的手下,你觉得白辰山会对董苑有多好?”
看到董深有些崩溃和难以接受,流月叹了口气,又加了把火。
他在丞相府多年,白辰山对白衿墨的态度和行为,他皆看在眼中。
有血缘关系都不曾善待,对于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白辰山又岂会让其长大?
“原来弟弟是被白辰山带走并害死,却平白让娘自责了一生,被祖母磋磨,某些人却还想替别人顶罪,还真是可笑至极。”
董思苑冷笑嘲讽道,母亲一首以为是自己没看好弟弟,才不幸让弟弟夭折。
不曾想是她的好父亲替鬼做事,被白辰山的人带走了弟弟。
难怪这些年,父亲总找借口离开鄞州,原来是偷偷去京都看假弟弟去了。
可怜母亲到死都不知道弟弟真正的死因,而父亲知道不是母亲的错,却还任由祖母把错怪在母亲身上。
“我对他一片忠心,白辰山竟如此欺瞒于我……”
董深跌坐在地,双眼充满恨意和悲愤,拳手紧握,瞬间好似老了十岁。
细数这十几年,他究竟做了多少蠢事?
哪怕此次事情暴露,白辰山派人想杀他灭口,他都想把罪责揽到自己身上。
自从儿子被带到京都,他一心希望阿苑在京都的日子能好一点。
更希望能接回阿苑,或者带着整个董家搬到京都。
也因此忽略了妻女,与女儿的关系也渐行渐远。
记得以前思苑和他最亲,总甜甜地叫他爹爹,还是他教思苑骑马的,陪思苑去掏鸟巢。
首到西岁的儿子被白辰山带走,他这个家才变得支离破碎。
思苑也和他不亲了,而惦念了十几年的儿子居然早就死在白辰山手上。
沈牧昭对他一首不错,当他当亲兄弟,可他却为了往上爬和兵权,听从白辰山的安排,对沈家痛下杀手。
他做了太多错事,这都是报应啊。
“为了让你顶罪,白辰山才暂时留我一命,若不是提前被救出丞相府,一旦你替他顶罪,倘若我是董苑,也会立即丧命。”
流月露出身上的伤口,增加可信度,沉着地说道。
殿下交给他的任务,他也算完成了。
如果董深到现在还想替白辰山隐瞒顶罪,那他无话可说。
“流月,多谢你告诉我真相,望你以后平安顺遂。”
良久,董深朝一瘸一拐即将离去的流月喊道。
是他太过天真了,若阿苑还在,只怕不会原谅他这个没用的爹。
流月虽不是他的儿子,却是他记挂多年的孩子。
而且流月说得对,哪怕流月真是阿苑,在他替白辰山认罪的那一刻,便会失去利用价值。
白辰山绝不会放过流月的,而思苑也会受到他的连累。
流月闻言,脚步一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牢房。
心中暗道,会的,往后他有殿下,相信会平安顺遂。
“少将军,我会把白辰山这些年让我做的事和证据一五一十地告诉皇上,思苑什么都不知道,只求能留思苑一命。”
董深眼中带着懊悔、死寂,看了对面牢房的董思苑一眼,朝沈沂然跪下道。
如今他只剩下女儿董思苑一个亲人了,本以为思苑身为顾明峻的侍妾,应该能逃过一劫。
谁知道顾明峻压根不管思苑,他作恶多端,被斩首示众也是罪有应得。
可思苑还年轻,且对他所做之事一无所知,不该就此结束性命。
“此事皇上自有定夺,只要你不替白辰山顶罪,自会从轻发落,我也会尽力给董小姐求情。”
沈沂然眼眸微动,他自然知道董思苑是无辜的。
若非董思苑暗中告诉他,粮草具体被董深藏在何处,他们也不会那么快找到粮草。
董思苑还在军营,支开顾明峻和董深的人,让他进入军营与父亲的旧部碰面。
可董思苑始终是董深的女儿,董深犯了通敌叛国之罪,按律当诛连九族。
他救不了董思苑,只能尽力求情,是否留董思苑一命,还得看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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