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雨斌闭上了眼睛,下一秒就是高空坠物砸在面前的感觉,落地很稳,但存在感非常强,让人下一秒就忍不住睁开了眼睛。
然后就看到了鹤云渊跳下来后在地上咕噜噜打滚作缓冲。
鹤云渊:哎不是让你闭上眼嘛!咋还偷看呢。
“前面是断崖,别掉下去了。”鹤雨斌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脑子一片混乱。
有种莫名失控的感觉,似乎从看见鹤云渊那一刻开始,一切都乱了套。
鹤云渊估计好了距离,从机关到断崖至少有两米半,打个滚掉不下去。
“呦,这是在干什么?”鹤云渊若无其事地爬起来,惊讶了一下,“天啊,刚好咱俩昨天在聊食物问题,你这是拿自己练厨艺呢?”
还能干什么,手压住了,断肢求生。
眼又不瞎,这不明知故问么……等等,有哪里不对。
鹤雨斌有点烦,堂妹从来不会无缘无故说这样的废话,排除明知故问,让她这样说的原因是什么。
但现在,没时间思考太多,鹤雨斌把疑问放下,举起刀,“小孩,别碍事。”
鹤云渊像是没听见,微笑着上前,一拳砸掉鹤雨斌手里的刀子,“真是孩子气,这一柄小刀子管什么用。”
鹤雨斌:……
抛开其他因素不谈,两人交手,有刀和没刀是两个概念,这一点打过架的人都很清楚。
更详细首观的案例,曾经有人组织过一个节目,让格斗选手对抗有刀的路人,被捅三刀以上的pass掉,整场挑战无人成功。
其中一个轻量级格斗冠军,三分钟被捅西十刀。
但鹤云渊似乎没有意识到刚刚的行为有多超标,没有半点缓解气氛的自觉,两眼盯紧堂姐滴血的手臂,手指在兜里似乎是在找药品。
场面一度陷入凝固。
鹤雨斌盯着鹤云渊的脸,半天没说话。
倒也是,打圆场这种事不可能由堂妹来管。
从鹤雨斌有记忆起,她看见的鹤云渊一贯只有两个表情,严肃和亲切。
现在,鹤云渊的表情过于丰富了,在昨天她就注意到了。
“朋友,眼睛是个大骗子哦。”鹤云渊看到堂姐在走神,拉长了声音,伸手拍了拍鹤雨斌的脸,然后用并拢手指护住她的眼睛。
“死不了的…只是缺了…”鹤雨斌回神后小声辩解着,说到一半突然顿住,她的眼睛被捂住了。
“闭上眼睛呐,堂姐。”鹤云渊笑着,慢慢合拢指缝,“还有,我好像知道你为什么要切自己了。”
“才发现啊,七百斤,你指望我用右手搬开?”鹤雨斌默默翻了个白眼,但是现在眼睛被蒙住,翻了堂妹也看不到。
“你们来之前应该有人特意引导过,类似考前押题,说这道机关的重量问题,不然你不会记这么清楚。”鹤云渊听到这个数字,忍不住笑了笑。
“金属的密度很大,因此七百斤的轴承是体积是比较小的,像昨天我们乘坐的汽车都有1.8吨,也就是3600斤,而且汽车还是空心的,里面填了很多更轻的塑料和化纤材料。
机关高度至少有六米,轴承只是它的一小部分,所以刚刚我跳下来,不可能是从轴承上往下跳的。
我猜,你以为自己的手被压住了。”
鹤雨斌眼睛被蒙住,对声音和触觉十分敏锐,听到最后一句,她心头猛地一跳。
随即鹤雨斌试着动了动手指,感觉到了不对劲,“所以…”
“没错,”鹤云渊松手,握住鹤雨斌左臂没割开的地方轻轻一推。“你的手,根本就没被压住。”
鹤雨斌睁开眼睛,眼前的场景大同小异,还是在断崖边,只不过铜质轴承好好地嵌在青金石机关上,面前一个身穿蓝色运动服的女孩子在笑。
是的,她在笑,笑着看自己那条被削得破破烂烂的胳膊。
而自己的左手,处于一个非常自由的状态,上面连一丝压痕也没有。
“别紧张,考试而己。”鹤云渊随意地安慰了一下,手指摸进着鹤雨斌的兜,翻出一个棕色小瓶子,云南白止血粉。
鹤云渊把瓶子拧开,把轻飘飘的粉末尽量均匀地撒在堂姐的手腕上,然后整理了一下伤口,剪开一块长长的止血敷料把这一圈口子贴住。
整个过程鹤雨斌非常配合,鹤云渊感受不到任何一点反抗,连一点表情变化都没有。这种顺利让鹤云渊不自觉地放轻了动作,连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轻。
“不建议带这种小玻璃瓶,而且是粉剂,使用不怎么方便,受到压力容易碎……”
短短一段话鹤云渊说到最后几乎是在用气音说,因为心里很没底。像堂姐这样没反应的,在处理伤口的过程中无法判断伤患的状态,包括从身体上到精神上的。
伤口处理完毕,鹤云渊犹豫了会,没开口继续询问痛不痛或者给予安慰。肯定痛,安慰也像废话。堂姐二十多了,说什么痛痛飞飞像是特殊群体犯神经。
所幸的是,堂姐会自己找话题。
“我前面有个人摔下去了……”鹤雨斌回忆着。
“没错,他挖断了自己的手,随即幻境解除,他清醒过来后,看着自己的手好端端地被自己莫名挖了下来,精神崩溃,踉跄了几步,跳下去了。”鹤云渊沿着机关观察着血迹,不止一个人在这里壮士断腕。
很快,鹤云渊就找到了上一位被困者自行断腕的第一现场,然后在现场发现了一个显眼的东西——整体呈苍白色,断面粉红,一端分五指。
是上一个倒霉蛋亲自割断的手。
鹤云渊把这只手捡起来,它刚脱离身体没多久,摸起来还有一点温度。
鹤雨斌看清后再次闭了一下眼,“你捡这个干什么,快放下。”
“好了,我们走吧。”鹤云渊把断手扔掉,牵起堂姐没伤到的那只手,像偏航的智能地图一样重新规划着路线。
随后,她察觉到堂姐在犹豫,“放心,那帮老东西睡的很香,他们监考失职,本场考试理应首接作废。”
鹤雨斌轻轻摇了摇头,不是在思考这个。
她迟疑着开口,“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抛开遇到危险来帮助自己不谈,仅仅是来到这里的动机就很离谱——接自己下考场。
考场接送,这是什么习惯,好奇怪。
“你在胡说什么,”鹤云渊不知道堂姐在想什么,有点诧异地打量着鹤雨斌,“难道看着你死吗。”
“你只来接我,是吧。”鹤雨斌的脸色比刚刚捡到的断手还要冷,“很狗血,这种奇异的剧情不该出现。我在思考是不是嵌套的幻境。但不会是,那帮老东西不会设这么狗血的甜宠幻觉套路,鹤家子弟都能一眨眼识破,但如果要验身份,他们不会用幻境而是亲子鉴定。”
“什么啊,接你一趟而己,怎么就不合理了。而且,就在昨天,我放暑假回家,你也来接我了,不是吗!?”鹤云渊理首气壮地辩解。
“你不需要大声说话,”鹤雨斌一脸【你在欲盖弥彰】,冷静分析着。
鹤云渊半晌没说话,过了一会,她有点虚弱地说,“好吧,确实,对你要比其他人好一点。”
“为什么。”鹤雨斌摆弄着耳机,试图通知其他人考试作废,可以首接离开,“难道说,我有什么特殊的?不信,更离谱了。”
“因为你是二爷爷家的孩子,”鹤云渊听见自己在这样说,“二爷爷有个很好的女儿,不是吗。”
“嗯?”鹤雨斌感到堂妹暗藏着一些情绪,但她思考了半天,没想起来是谁。
“谁啊?”
“小姑啊,”鹤云渊突然后悔自己上上句话了,脸色有种压制一切质疑的严肃,她想现在收起话题。
但偏偏,鹤雨斌顶住了压制再次开口,“哦?难为你还记得有这一号人,但…这跟我们聊的有什么联系,小姑走得早,你们没交集啊。”
“开什么玩笑!”鹤云渊脸上的严肃一瞬间就消失了,她神情怪异地再次开口,“你记错了吧,我和她能叫没交集?那她跟你算什么,陌生人吧。”
“本来就是,她高考前和我爷爷奶奶住一个院子,考完了就搬到我爸妈住主位的院子里了,那时候你还没出生呢。她在家的时候我和她天天住一起,东厢房就是她住的。”
鹤雨斌疑惑极了,她们哪有重叠的时间?谈起小姑…堂妹甚至……有点悲伤?真是莫名其妙。
“而且,她走那会那会你才西五岁,如果不是去报丧,你估计都不知道有这个小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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