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点半，校长办公室。
鹤云渊看着校长光秃秃的头顶，礼貌地问了句老师好，然后在沙发上坐下，无所事事地看着窗户上那一小片灰色的天。
一上学连天气都变坏了。
解语臣在和秃头校长谈话，鹤云渊听了几句，没什么新鲜内容，老套的客气话，互吹，嘱托和照顾，最后交代了几句学籍的问题，保证在多久多久前弄好之类。
好无聊。
十几分钟后，解语臣结束了和校长的谈话，走过来拍了拍小孩的脑袋，“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鹤云渊点点头，“再见，解老板。”
校长听到这个称呼笑容卡顿了一下，解语臣神态自然地微笑，假装没看到那位秃头的异常。
黑瞎子教点什么不好，教这孩子叫我老板，搞的别人以为我用童工呢。
解语臣冷静地摸兜，掏出两块巧克力递给小孩，“在学校不要想家，无聊了就吃点。”
秃头在听到不要想家这个词立刻打消了关于童工的怀疑，笑容真诚了不少，“哈哈哈，放心吧，学校会有老师同学陪着你，不会孤单的，不过上课的时候不许吃哈。”
……
解语臣离开没多久，来了一个脸圆圆的姐姐，鹤云渊把零食揣兜里，抬眼看向她。
圆脸姐姐抱着一摞书，笑着牵起鹤云渊的手，“我是你的……”
“班主任。”鹤云渊抢答道。
圆脸姐姐哈哈一笑，“答错啦！我是美术老师。”
鹤云渊：？？？
不是，班主任呢？
按照惯例，应该是班主任来接人的。
“我姓郑，你可以叫我郑老师。你班主任是体育老师，出去带比赛了，这几天由数学老师代理班主任。”
那为什么不是数学老师来。
郑老师把课本塞给鹤云渊，然后带着她去自己办公室，“数学老师正在上课，所以我来接你，听你家长说，你很喜欢做手工和画画。”
“嗯，好，是的。”鹤云渊抱着课本，无精打采地跟着她。
好无聊，上学好无聊。
“好了，现在你整理一下课本，下节课我们去教室吧，到时候你跟同学们介绍一下自己。”
“嗯，好的。”鹤云渊点点头，拆开一块巧克力准备打发时间。
“叮叮叮咚咚叮咚咚…叮叮叮咚咚叮咚咚……”
安静的办公室里，非常突兀地响起了一阵电话铃声，鹤云渊动作僵住。
“哦——看来你需要接一下电话咯～”郑老师笑嘻嘻地说道，把鹤云渊手里的零食拿走，“封口费哦～”
鹤云渊点点头，把另一块巧克力从兜里掏出来，也塞给了她，然后拿着手机去了办公室的阳台。
这个手机号注册以来从没存过任何人的号码，谁会给自己打电话？
也许是广告或者电信诈骗……以后上学期间手机得关机。
鹤云渊接通了电话，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百嘉！是你吗？”
“……吳邪？”
“果然是你！最近怎么样啊你现在到哪里了有时间来杭州玩啊我请你吃西湖醋鱼画画吗我同学开了个画廊要不要帮你挂几幅……”
鹤云渊静静地听着，以他的性格，莫名其妙打来一个电话很奇怪，但听不出是什么目的。
“有事首说。”别扯这些有的没的。
吳邪：“？？？你一点也不惊讶吗？？？我知道你的手机号码！”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鹤云渊感到有点好笑，“大少爷，课外辅导班都能拿到的东西，你拿到了有什么好惊讶的，嗯？”
姓名百嘉，女，十几岁，在海南办证后买了去北京的机票，同时满足这些条件的信息太少了，一查一个准。
“喂，别叫我少爷……”吳邪感到有些别扭，“哎我说的都是真的……”
是，都是真的，但不是主要目的。
没见过有谁跟一个见过两次的小孩发出热情邀请的，大概率还是有其他原因……前面是示好，后面该提合作了。
至于是不是少爷，鹤云渊心里自有论断，三十万打款面不改色，手提电脑，家里有佣人——而且是在03年具备良好操作电脑能力的佣人，超出常人的同情心和共情能力，超市里买东西不看价格……
综上所述，他家里不可能穷的，而且颇有底蕴——不是暴发户，是富了好几代的。
所以，鹤云渊继续拆台：“有事首接说。”
“那个，主要是，西月西湖真的很漂亮！而且……”吳邪开始解释，奇了怪了，小孩不都喜欢听这种废话吗。
怎么这孩子不上套呢！
鹤云渊：“真没事？那我先挂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传来一个很小的动静，吳邪压着嗓音悄悄地问：“能买到枪吗，都有什么枪？上次海底墓的佣金我还打到你原来的卡号上，你出价多少？和枪分开算。除了我三叔，还有那个阿宁也在打听你……”
这时，下课铃声响了。
办公室阳台附近正好有个音箱，震耳的铃声有规律地响起，吳邪的话语啊一声止住，随着铃声弱下去，一个广播音响起：同学们下课了请到教室外活动——
电话那头安静了好久，鹤云渊试探着问了一声，“喂？还在吗？”
吳邪压抑着尖叫：“你在上学？？？！！！”
鹤云渊没吭声，在心里默默地估量这个人的财力。
对面节奏己经乱了，这时候加价很占优势。
但加太多，他会反应过来被坑，这种家底厚又没有金钱观念的人适合当长期客户。
“有信号吗？喂？你是不是在学校？？百嘉？？？”吳邪整个人都处于懵掉的状态，在小古董店里忙得团团转。
现在才响下课铃，也就是说自己在上课时间给她打电话了啊啊啊！！！她是在教室里接的电话还是出来接的？不会特意逃课接电话吗？不会吧？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是，他不清楚这孩子情况，但萍水相逢也不怎么熟悉，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当时没有问她为什么不去上学……但，这种话头不能提啊，打听人家里的事哪有这么明目张胆的，而且，她没提过家里的事，家里条件大概率不太好，说不定自己下墓就是为了赚学费生活费呢！
问：你为什么不去上学？说这种这话太让人反感了啊！
衣食无忧的好人家肯定不会主动把孩子往这条路上推，就像自己老爹总是不让自己和三叔玩。
正常情况下学校三月一号开学，在海底墓的时候己经开学半个多月了，小孩下墓一趟比读书赚钱……读书似乎没那么重要了…好像只要看她兴趣就行……
还有，这孩子怎么没动静了，是不是逃课打电话被老师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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