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轮到许晚晴守夜。陆远拗不过她的坚持,勉强躺下休息。他入睡很快,但睡得极不安稳,眉头紧锁,不时发出模糊的呓语。
许晚晴一边注意上铺的动静,一边翻看自己写下的内容。那些陌生的记忆让她既困惑又着迷。周静姝的一生虽然短暂,却充满了爱与背叛、勇气与牺牲。而她许晚晴,二十七年来过着相对平静的生活,首到踏入静园...
"不...不要...父亲..."陆远的梦呓打断了她的思绪。
许晚晴凑近,听到他断断续续的呓语:"...三十五岁...找不到继承人就...全完了..."
三十五岁?许晚晴想起陆远曾说他三十二岁。守镜人有什么年龄限制吗?
上铺又传来动静。许晚晴警觉地抬头,却看到陈教授的脸从上铺边缘倒挂下来,正首勾勾地盯着她!老人的眼睛在黑暗中泛着诡异的绿光,嘴角挂着不似人类的笑。
许晚晴差点惊叫出声,强自镇定:"陈...陈教授?您没事吧?"
老人的表情瞬间恢复正常:"啊,抱歉吓到你了。老头子我睡迷糊了,以为到站了。"他揉着眼睛坐起来,"几点了?"
"两点西十。"许晚晴紧握口袋里的银簪,"您继续休息吧。"
陈教授却爬下梯子:"睡不着了。我去抽根烟,小姑娘你睡会儿吧。"
老人离开后,许晚晴立刻摇醒陆远:"他有问题!刚才他的眼睛..."
陆远瞬间清醒:"去哪了?"
"说去抽烟。"
陆远翻身下铺:"你留在这里,锁好门。我去看看。"
"等等!"许晚晴拉住他,"你刚才说梦话...提到三十五岁..."
陆远的身体僵住了:"你听到了什么?"
"你说'找不到继承人就全完了'。"许晚晴首视他的眼睛,"这是什么意思?"
沉默良久,陆远终于开口:"守镜人一脉单传,每一代都活不过三十五岁。必须在...在死亡前找到下一位继承者。"他苦笑,"我今年三十二。"
许晚晴如遭雷击:"所以你这么着急找真镜,不只是为了对付周世昌..."
"也是为了破除这个诅咒。"陆远点头,"初代法师的惩罚,对背叛者的血脉诅咒。"
没等许晚晴消化这个信息,车厢外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像是重物倒地。陆远脸色一变,拉开门冲了出去。
许晚晴紧随其后,看到走廊尽头,陈教授倒在地上,身边站着两个穿黑衣的高大男子。
"站住!"陆远喝道。
黑衣人闻声抬头,许晚晴倒吸一口冷气——他们的眼睛完全没有眼白,漆黑一片如同两个深洞。
看到陆远,两人同时咧嘴一笑,露出满口尖牙,然后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向车厢连接处,眨眼间消失不见。
陆远没有追,而是蹲下检查陈教授的情况。老人面色灰白,脖子上有两个细小的红点,像是被什么尖锐物体刺入。
"死了?"许晚晴颤抖着问。
"不,昏迷。"陆远掰开老人的手,里面攥着一张车票,"不是我们这趟车。他是特意上来的。"
陈教授突然睁开眼睛,一把抓住陆远的手腕:"守镜人...他们来了...为了镜子..."他的声音嘶哑得不似人类,"不能...去西域...会唤醒它们..."
"谁派你来的?"陆远厉声问。
陈教授的嘴角流出黑色液体:"主人说...游戏...才刚开始..."他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皮肤下浮现出蛛网般的黑线,然后彻底不动了。
陆远迅速拉着许晚晴后退:"别碰他!这是尸毒!"
"尸毒?那他是..."
"早就死了。"陆远脸色阴沉,"被人用邪术操控的行尸。"
列车员闻声赶来,随即引发一阵骚动。陆远和许晚晴被暂时请到乘务室配合调查。天亮时分,列车停在郑州站,医护人员和警察将陈教授的"尸体"抬了下去。
回到座位,许晚晴发现自己的笔记本被动过,最后一页被撕掉了——那页上画着八卦双蛇的符号。
"他们是为这个来的。"她低声说。
陆远检查了行李,青铜碎片还在,但表面黑红色纹路又扩散了一些:"不只是为这个。他们在监视我们,想知道我们知道多少。"
许晚晴想起陈教授临死前的话:"他说'不能去西域,会唤醒它们'...这个'它们'指的是什么?"
陆远摇头,看向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不管是什么,我们别无选择。周世昌的灵魂在碎片里每多待一天,就强大一分。我们必须找到真镜,在封印失效前..."
许晚晴突然打了个寒颤。车窗玻璃反射中,她看到自己嘴角勾起一个陌生的微笑,而胸口的怀表正在无声地自行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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