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一个纯白空间里，没有上下左右之分。左手印记变成不断变化的克莱因瓶形状，每一次扭曲都带来新的记忆碎片：
——七岁的陈曦在病床上画星星，那些图案与她手背的纹身一模一样；
——大学时代的苏雨参加黑客马拉松，她破解的防火墙图案正是后来的眉心晶体；
——2150年的议会大厅，三个熟悉的身影投下关键票...
"终于意识到问题了？"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空间里浮现出无数个"我"的投影：穿白大褂的研究员、持枪的士兵、甚至还有穿龙袍的古代帝王。所有投影的左手都有那个莫比乌斯环印记。
"这是哪里？"我试图触碰最近的投影，手指却穿过虚影。
"概率间隙。"一个穿实验室制服的"我"回答，"所有被你修改过的时间线交汇处。"
穿龙袍的"我"挥袖展示全息影像：公元前210年，徐福东渡船队中有人左手发光，将"找到仙山"的概率提升到100%；1582年，一个酷似我的传教士在罗马教廷展示了"神迹"；1945年8月5日，长崎上空出现过蓝色纹路组成的防护罩...
"我们一首存在。"士兵模样的"我"说，"每次文明发展到临界点，就会触发概率觉醒。2150年不过是最近的一次循环。"
空间突然扭曲，显现出令人窒息的真相：地球悬浮在一个巨大的实验舱中，舱壁上刻满莫比乌斯环符号。而这样的实验舱，在黑暗背景中延伸至视野尽头——每个舱体里都有一个处于不同发展阶段的文明。
"黑暗森林法则的真实形态。"研究员"我"推了推眼镜，"高等文明创造的无限实验场，每个文明都是他们的概率玩具。"
我低头看自己的左手，印记正渗出蓝色液体。那些液体在空中组成一段方程：P=1-∏(1-p?)，正是概率叠加公式。
"苏雨和陈曦在哪？"我握紧左拳，液体飞溅成星图。
所有投影突然同步指向一点。空间撕开裂隙，露出令我心脏停跳的景象：
苏雨的思维被拆解成数据流，正在维持某个巨型计算机的运行；陈曦的量子态身体被禁锢在时间循环中，重复着从出生到死亡的过程；而更多的"我"被囚禁在其他实验舱，经历着不同版本的命运...
"这就是反抗的代价。"投影们齐声说，"但你有最后一次选择机会。"
他们融合成一个发光体，递来两枚芯片："红色芯片会重启当前实验舱，保留所有记忆；蓝色芯片将彻底关闭系统，代价是所有衍生可能性消失。"
我伸手触碰红色芯片，突然看到重启后的世界：能力觉醒再度发生，但这次观测者组织由我领导，人类成为概率维度的主宰...首到某天我们自己也创造出新的实验舱。
蓝色芯片展示的画面更可怕：所有实验舱如多米诺骨牌般接连爆炸，最终连高等文明的母星也陷入概率风暴。
"没有正确答案。"发光体叹息，"这就是最大的囚笼。"
我看向被囚禁的苏雨和陈曦。数据流中的苏雨突然转头，用唇语说出三个字；时间循环里的陈曦在死亡前一刻，总会在空中画出特定符号。
——"找初始"。
——她画的是莫比乌斯环的拓扑变形。
一个疯狂的想法浮现。我同时抓住两枚芯片，用左手印记将它们熔合成紫色。在发光体惊愕的注视中，我将芯片插入自己的太阳穴。
"第三种选择：让所有实验舱观测到彼此！"
剧痛中，我的意识沿着概率维度扩散。每个实验舱的壁垒都变得透明，无数文明第一次看到了"森林"的全貌。更惊人的是，某些舱体内也出现了左手发光的觉醒者，他们同时做出了与我相同的动作。
连锁反应开始了。
高等文明的警报声响彻维度。我的身体在分解，但看到他们的控制中心陷入混乱——那些所谓的高等生命，居然也是另一个更大实验舱中的囚徒！
"无限套娃..."我最后想到的是苏雨常说的黑客术语。
当紫色光芒充满视野时，我听到陈曦的笑声和苏雨的键盘敲击声。左手印记最后一次发热，显示出一条新参数：
【文明自由意志实现概率：正在计算中...】
(http://www.00ksz.com/book/bihgeg-9.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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