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量子病房

电梯坠落的最后一秒，我的左手自动触发了某种保护机制。蓝色纹路如藤蔓般爬满整个电梯厢，将我们包裹在一个发光的茧中。当震动停止时，电梯门缓缓打开，露出一个纯白色的圆形空间——这里绝对不是医院的B13层。

"量子隧穿效应..."苏雨摸着手腕上的智能手表，表盘显示我们处在海拔-947米的位置，"我们被传送到某个地下设施了。"

这个首径约二十米的白色房间没有任何接缝，六张病床呈环形排列，每张床上都躺着一个人。最靠近我们的病床上，陈曦安静地沉睡着，胸口连接着奇怪的仪器，显示两种不同心律的波纹交织在一起。

"妹妹！"我冲过去，却发现自己的手穿过了她的身体——这些全是全息投影。房间中央悬浮着一个巨大的左手模型，与我们见过的太平洋人工岛形状完全一致，只是缩小了数百倍。

"欢迎来到概率调节中枢。"一个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墙壁上浮现出人脸，是那个在停车场见过的观测者首领，只是他的银环现在变成了金色，"如你所见，所有能力者都是这个系统的终端节点。"

随着他的话语，悬浮的左手模型亮起无数光点，每个光点都延伸出一条细线，连接着病床上的人影。我震惊地发现其中一条线正连接着我的左臂。

"你们对我妹妹做了什么？"我试图用能力修改现状，却发现左手纹路变得暗淡。房间突然显示出复杂的数学公式，无数概率计算在空中流转。

"概率反噬不是副作用，而是必要补偿。"观测者首领的声音带着机械质感，"当你在A点创造奇迹，就必须在B点制造等量的悲剧。你妹妹现在就是活体调节器，承担着你造成的所有概率扭曲。"

苏雨突然冲向控制台，她的眼睛完全被绿色数据流占据："我看到了...这个系统在维持宇宙熵值平衡！"她调出一组图表，"每次能力使用都在加速局部时空的热寂过程！"

病床上的陈曦突然睁开眼睛——两只瞳孔分别呈现不同颜色，一蓝一红。她开口说话时，声音里混杂着电子音："哥哥，你还不明白吗？我们只是实验品。整个地球文明都是概率之海里的一个涟漪。"

墙壁突然变得透明，露出外面令人窒息的景象——我们悬浮在太空中，下方是蔚蓝的地球，而远处停泊着一个巨大的左手形空间站，正是我在幻象中见过的那个。无数光带从空间站延伸向地球，像操纵木偶的丝线。

"第一阶段测试结束。"观测者首领宣布，"387号实验体己展示维度感知能力，现启动文明筛选协议。"

所有病床上的人影同时坐起，他们的左手都开始发光，但颜色各不相同。陈曦的声音突然变得惊恐："哥哥，他们要重置测试场！时间不多了——"

整个房间突然剧烈震动，警报声响彻空间。苏雨拽着我冲向突然出现的出口："那些病床上的人...我扫描到他们的生命体征全部停止在三天前！"

我们冲进一条发光的隧道，身后传来空间坍塌的轰鸣。陈曦最后的喊声在隧道中回荡："找到初始样本！在佘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