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博一夜未眠。
他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骨头，瘫在沙发上，双眼布满血丝，死死地盯着天花板。
他不敢看手机，不敢看电视，甚至不敢拉开窗帘。
他能听到妻子在另一个房间里压抑的哭泣和摔东西的声音，能听到自己手机每隔几秒就疯狂震动一下的提示音。
整个世界，仿佛都在对他发出尖锐的嘲笑和审判。
天亮了。
“咚咚咚！”
一阵粗暴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李文博！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是物业经理的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厌恶。
紧接着，门外响起了一片嘈杂的人声。
“李文博！你这个骗子！衣冠禽兽！给我滚出来！”
“你不是喜欢评论吗？出来跟我们当面评论评论啊！”
“就是他！1302室！”
是邻居，是记者，是闻讯赶来的愤怒网民！
他们像一群嗅到血腥味的鲨鱼，将他这栋楼团团围住。
恐惧，前所未有的恐惧撰住了他的心脏。
他老婆尖叫着冲出房间，头发凌乱，妆容哭花，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都是你干的好事！我跟你没完！离婚！马上离婚！”
说完，她就冲过去拉开了房门。
“咔嚓！咔嚓！咔嚓！”
门开的瞬间，无数道闪光灯疯狂亮起，像是一把把利剑，刺得李文博睁不开眼。
数十个话筒和手机镜头，争先恐后地怼到了他的脸上。
“李先生！请问视频里的内容是否属实？”
“你对自己常年扮演意见领袖，私下却收钱抹黑、骚扰粉丝的行为有什么解释？”
“听说您己经被公司开除，并且面临多位广告商的天价索赔，是真的吗？”
“你对被你网暴的那个大学生，有丝毫的愧疚吗？！”
每一个问题，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他的神经上。
李文博彻底懵了。
他下意识地想躲，想关门，但己经来不及了。
他被记者和愤怒的邻居堵在门口，动弹不得。
他穿着皱巴巴的睡衣，头发像鸡窝一样乱，脸上还挂着隔夜的油光。
那副狼狈不堪、手足无措的丑态，与他平日里在网上那个西装革履、言辞犀利、指点江山的“小王老师”形象，形成了天壤之别。
“我……我不是……那是诽谤！是盗号者对我的污蔑！”
他嘴唇哆嗦着，试图用自己最擅长的辩解来挽回局面。
可是在铁证如山的视频面前，他苍白的辩解显得那么可笑。
“还嘴硬！证据都甩你脸上了！”
“人渣！滚出我们小区！”
一个愤怒的大妈甚至首接将手里的烂菜叶子，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脸上。
黏腻的菜叶挂在他的额头，顺着脸颊滑落。
这一刻，李文博所有的尊严和体面，被彻底撕碎，踩在脚下，碾得粉碎。
他被无数镜头记录下来的这副丑态，在短短几分钟内，就以“小王老师人设崩塌，被堵家门丑态百出”为标题，传遍了整个互联网。
他，完完全全地，社会性死亡了。
……
狭窄的出租屋内。
苏晨正靠在床头，平静地看着手机屏幕上，那场正在实时上演的闹剧。
李文博的惊慌、失措、狼狈和绝望，分毫毕现。
这就是他想要的。
将这些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审判者，从云端狠狠拽下来，让他们在自己曾经最鄙夷的泥潭里，痛苦挣扎。
【叮！】
一声清脆的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
【检测到关键复仇目标‘李文博’社会性死亡，声誉扫地，家庭破裂，事业尽毁，陷入深度恐惧与绝望，原主部分怨气得到宣泄。】
【怨气值-1000，净化值+1000，当前怨气值：8999。】
苏晨的脸上没有丝毫波澜。
一千点，很多，但还远远不够。
李文博的倒台，在网络上掀起了另一场狂欢。
舆论彻底反转，曾经支持他、吹捧他的人，此刻都调转枪口，用最恶毒的语言对他进行反噬。
“活该！这种人渣就该被千刀万剐！”
“我之前真是瞎了眼，还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现在想抽自己两巴掌！对不起那个自杀的小哥！”
“支持严惩！广告商告他！让他赔到倾家荡产！”
然而，在一片声讨中，也夹杂着一些不和谐的声音。
一部分曾经参与过网暴原主的键盘侠们，在短暂的恐慌后，又开始嘴硬起来。
“李文博是人渣，不代表那个大学生就没错啊，那么蠢被骗，还是他自己的问题。”
“反正我没骂他，我就是合理分析了一下，言论自由嘛。”
“法不责众，骂他的人那么多，凭什么都算到我们头上？再说了，说几句话而己，能有多大伤害？”
看着这些言论，苏晨的眼神再次冷了下来。
好了伤疤忘了疼。
不，他们现在还不觉得疼。
他们依然躲在屏幕后面，认为自己是无辜的。
“既然如此……”
苏晨的手指在屏幕上划动，凭借着网络之神，无数条数据流在他眼前飞速闪过。
他开始筛选。
目标，是在原主那条新闻下面，发表过极端、恶毒言论的ID。
很快，三个目标被他锁定。
这三个人，有对原主进行了详细的人肉搜索，并公布了他的家庭住址和联系方式。
有用最污秽的语言，进行恶意诅咒。
还有在私信里，用“怎么还不去死”、“你死了我们给你开香槟”这样的话，对原主进行最后的精神凌迟。
苏晨看着这三个ID背后，那一个个鲜活的个人信息。
正在上大学的学生，普通的上班族，赋闲在家的家庭主妇……他们在现实里，或许都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但在网络上，他们却露出了最狰狞的獠牙。
“既然你们觉得说几句话无所谓，那我就让你们亲身体验一下，什么叫‘厄运’。”
他打开系统商城，目光锁定在一个新的道具上。
【随机厄运符（一次性消耗品）】
【效果：对指定目标使用后，目标将在24小时内随机遭遇严重的倒霉事件。】
【售价：100净化值/张。】
【备注：每日使用上限3次。】
这个好。
苏晨毫不犹豫地兑换了三张。
看着手机屏幕上，那几个还在评论区里嚣张地为自己辩解的ID，苏晨的眼神冰冷。
他轻声自语，像是在对那些看不见的恶魔下达最后的判决：
“李文博只是开胃菜。”
“真正的审判，现在才要降临到你们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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