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不敢置信,一首以为自己是情商低,没想到这货居然情商也这么低,她跟他比,真是小巫见大巫:“大人是觉得,这件事情能随意翻篇?”她简首是要气疯了,有些口不择言:“大人,你要知道,这世上不是什么事情都能用银钱翻篇的。”
陆铮也没有跟着她的思路走,而是伸出两根手指:“二十两。”
秦昭升腾起来的怒气,瞬间消失,谁能和银钱过不去呢?她自然是要见好就收啊,果断的握住他两根手指:“大人,这事可以翻篇。”
其他同座而坐的人都忍俊不禁,想笑不敢笑,几乎都能憋出内伤。
陆铮侧眸看向自己被握住的手,心中有一丝微妙。
秦昭眼中则是她握住的哪里是冷面阎王的手,而是二十两啊。
秦昭放开他的手,而是单独伸出一只手,掌心朝上,眼底荡漾起一抹笑意:“给钱。”
陆铮却有些失落她放开自己的手,于是看了一眼她的莹白手心,破天荒的握住她的手:“秦姑娘,难道不知道,食不言寝不语的道理吗?”
秦昭一愣,这厮今天不对劲啊,难道他是想要赖账不成:“我不知道食不言寝不语,但是我阿父阿母自小教育我的是,万事应当今日事今日毕。”
陆铮破天荒的笑了,突然想到了什么,现在气氛这么轻松,想来是套话的最关键的时刻,于是佯装漠不经心的问:“秦姑娘,我有一事不明,你那识文断字,摸骨画皮的本事,是从何学来的。”
秦昭心想果然还是来了,想来他肯定是一早就怀疑她了,也好,今日就让他彻底断了怀疑的种子,于是故作轻松,耸肩道:“这很难吗?”
大家同时看向她,秦姑娘这是什么口出狂言,此等本领历朝历代,恐怕也只有她一人可以吧。
怎么在秦姑娘口中说的如此简单和轻松。
秦昭看见大家都看向自己,就说:“这事没办法具体从哪里追忆好,但是我自小就似乎懂得,阿父上山打猎回来,是唯一解决家里口粮问题,所以平日里一只野兔也要分成好几顿吃,野兔的尸体长时间放置也会发生不小的轻度腐烂,所以我发现,冬日和夏日的腐烂程度也不一样,所以会根据腐烂的快慢来吃掉野兔,所以自然而然就懂了,这么解释大家能听懂吗?所以就摸索出来自己的一套理论。”
“还有哦,山上有的野味也会被野狼咬死,像是什么野猪和野兔啊,有些没有被村子里面的人发现,在山上就会自然的腐烂,根据山上的时度和气候断定,不难推理出来死亡的时辰和天数。”
陆铮突然问:“多大开始?”
秦昭不假思索的说:“应当是七八岁的样子,还有一次,我随阿父去镇子上,刚好遇见仵作验尸,我只是匆匆看了一眼,我就推理出,动物的尸体和人的尸体,虽然存在一定意义上的本质不同,可是这一套理论是相同的,就是通过腐烂的程度还有尸斑可以断定出来死亡的时间,甚至还可以通过解剖尸体,也可以断定死亡原因。”
大家都像是听天书一般的看着她。
自然,陆铮的视线从未从她脸上游离开,就是想要通过她的面部表情来断定,她说的是真是假,但是她脸上全然是对这件事情的合理剖析,没有丝毫可疑之处。
秦昭脸上表情轻松自然,绘声绘色的说:“当然了,甚至可以通过骨头,来断定死者生前的样貌,这有何难?”
陆铮听着她滴水不漏的说辞,心中的猜想全然荡然无存。
不得不承认,这丫头身上是有些天赋的,所以也没有再怀疑。
陆铮看着她碗里吃了一半的小笼包,于是给她重新夹了一个,说:“大家都吃饭吧。”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走进门来一名锦衣卫,手里面提着一个食盒,到陆铮的身边面色有些不悦:“老大,她拒绝用餐。”
秦昭吃着凉透了小笼包,脑子却是千回百转,想来这人口中说的人,就是本次缉拿归案的当事人吧。
想来想去,与其在这里坐立难安的吃饭,还不如主动请缨,她起身:“我来试试吧。”
陆铮自然是不想让她趟这趟浑水,但是当事人不能死,于是点头:“让她试试吧。”
秦昭放下筷子,拿过食盒,走了出去。
这一顿餐吃的大家心里七上八下的,秦昭离开之后,陆铮也放下筷子,觉得今天的饭菜,食之无味。
他起身也朝着外面走去。
秦昭出来之后,看见偌大的院子放着一个囚车,里面坐着一个面容清丽的姑娘,正是她几天前亲自手绘的那个花楼的姑娘,师师。
而且通过她的样貌,结合那7岁的幼童的面部骨相特征来推算,想来师师就是那孩子的娘亲。
秦昭看了一眼食盒,打开上面的盖子,里面的饭菜不错,看来师师背后之人,也不是可以小觑之人。
“山高路远,此番进京还有很多时日,若师师姑娘打算禁水断粮,当真不是什么可取之举。”她看了一眼她继续说:“我深知母亲爱子心切,为母则刚的道理,难道师师姑娘有所不知?”
果然师师姑娘抬眼看她,眼底有化不开的情绪。
秦昭知道她心中定然有所算计,于是加大筹码:“难道师师姑娘不想替自己的孩儿报仇吗?不想替他讨回公道吗?你若饿死渴死在路途中,不但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还会让亲者痛仇者快!你当真愿意看到这一幕吗?当真希望自己的孩子尸骨未寒,就背负匆匆来人世间一遭,就落得如此下场,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死!”
“我想师师姑娘是聪明人,不会如此愚蠢。”
果然,一番言辞下来,师师姑娘眼底一心求死的样子,升腾起一丝生的希望。
师师抬眸,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你知道我?”
秦昭放下食盒,往里面推了推:“我不知道你,但是我知道人性,世上没有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
她眼中有哀伤:“花楼里面出来的人,也会如此吗?”
秦昭知道她这是嫌弃自己的出身了,也不算是安慰她,而是告诉她一个事实:“狗不嫌家贫,儿不嫌母丑,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难道你不懂?不要强调什么出身,什么地位,都是狗屁!母子亲情,血浓于水,十月怀胎宫开十指,九死一生鬼门关闯荡一朝才诞下的麟儿,你都可以拿命去博,孩子与你心脉相连,怎么会嫌弃你的出身?”
“我相信孩子在天有灵,一定会很庆幸你是他的母亲。”
师师姑娘十分动容,眼底的感动也慢慢化开,于是拿起一旁的食盒,开始大口大口的吃东西,眼泪也扑簌簌的往下落。
秦昭虽然动容,但是她从来不干涉别人的因果,想来师师姑娘是招惹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
身后负手而立的陆铮,将她的话全然听在耳里。
你若说她是个神经大条的姑娘,但是她却如此细心,丝丝入扣的跟你分析,也像是和你谈心。
陆铮发现,眼前的丫头,他是越发的看不懂了。
就在这个时候,院子内突然闯入一大批的黑衣人。
秦昭一个慌乱,目光死死盯着他们,自己那三脚猫的功夫跟他们搏斗,别开什么玩笑了,自己一定死的连渣都不剩。
就在黑衣人们准备发难的时候,秦昭的腰间一紧,突然身子腾空,下一秒就被陆铮推进屋内,而他也快速周旋于黑衣人之中。
其他的锦衣卫听闻也都纷纷出来,加入战斗。
驿站简陋的客房里,秦昭背抵着冰凉的门板,听着外面杂沓的脚步声、兵刃碰撞的铿锵、以及压抑短促的闷哼渐渐远去、平息。囚车方向传来的、师师姑娘绝望而压抑的啜泣,像一根细针,扎在她紧绷的神经上。
结束了?
秦昭快速的将黑衣人的下颚全部卸下,就为了防止他们提前咬破藏在牙齿里面的剧毒,人既然抓住了,就没有撬不开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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