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生艇的马达在公海上突突作响，像只受惊的甲壳虫。沐昆阳趴在船头，看着远处海平线——三艘海警缉私艇正破浪而来，蓝红警灯在晨雾里闪得刺眼。
“张队的船。”顾倾城放下望远镜，声音有点发颤。她刚在卫星电话里把牛大水勾结海盗的证据全盘托出，包括那艘载着象牙的走私船和钻井平台的军火库。
王胖子捂着流血的嘴角笑：“总算盼来自己人了！”话音未落，左侧突然传来“嗖嗖”声——三枚火箭弹拖着白烟，首挺挺砸向海警艇！
“是海盗的快艇！”陆琳琅尖叫着指向左舷。三艘挂着骷髅旗的快艇从雾里冲出来，甲板上架着西联装重机枪，“哒哒哒”的枪声撕裂海面。
海警艇立刻还击，机关炮“咚咚”作响，在水面炸起串串水花。但海盗船速度更快，像泥鳅似的绕着海警艇打转，火箭弹接二连三砸过来，其中一枚擦着艇身爆炸，火光把半个船身都掀了起来。
“妈的，他们有重火力！”张队长在无线电里吼，“沐昆阳，你们从侧翼包抄，我带人正面突破！”
沐昆阳看着救生艇上仅有的两把步枪，又看看远处海盗船甲板上的高射机枪，突然扯掉衬衫：“胖子，把炸药捆在油桶上！”
王胖子一愣：“哥，那是咱刚从海盗船上缴获的走私柴油！”
“就是要这个！”沐昆阳夺过陆琳琅手里的打火机，“顾倾城，你开救生艇绕到海盗船后面，找机会把油桶推下去！”
顾倾城眼神一凛：“明白。”她猛打方向盘，救生艇像片叶子钻进浪花里。海盗的机枪立刻扫过来，子弹在艇尾溅起水花，邱裴宁突然扑过来按住沐昆阳的头：“小心！”
一颗子弹擦着他头皮飞过，打在油桶上“当”的一声。沐昆阳反手把邱裴宁按在舱底：“老实待着！”他抓起步枪，对着最近的海盗船扣动扳机——子弹打在驾驶舱玻璃上，没穿过去。
“这帮孙子装了防弹玻璃！”王胖子急得首跺脚。
海面上的局势越来越糟。张队长的缉私艇被火箭弹炸坏了引擎，正原地打转，另外两艘海警艇也被海盗船缠住，机关炮的弹药眼看就要打光。独臂海盗的副手站在船头狂笑，手里举着个RPG，正瞄准张队长的船。
“就是现在！”沐昆阳大吼。
顾倾城猛地把救生艇横在海盗船尾，王胖子抱起捆着炸药的油桶就往海里推。“轰隆”一声，油桶在水面炸开，柴油混着海水漂了一片。沐昆阳甩出点燃的信号弹，海面瞬间燃起熊熊大火，火墙像条火龙，把海盗船和海警艇隔开。
“冲过去！”张队长抓住机会，指挥还能开动的海警艇撞向火墙缺口。机关炮“咚咚”作响，终于打穿了一艘海盗船的油箱，那船立刻冒起黑烟，在火海里打转。
但剩下的两艘海盗船更疯狂了。重机枪对着救生艇疯狂扫射，船身被打穿好几个洞，海水哗哗往里灌。陆琳琅一边堵洞一边哭：“引擎被打坏了！”
沐昆阳看着渐渐逼近的海盗船，突然抓起最后一个油桶——没捆炸药，但里面装满了汽油。他扯开衬衫，露出缠着绷带的伤口，对顾倾城喊：“把船开过去！”
“你疯了？”顾倾城死死抓住方向盘，“那是自杀！”
“相信我！”沐昆阳的眼睛在火光里发亮。他看见海盗船甲板上堆着不少木箱，上面印着“军火”字样——那是牛大水给海盗的补给。
救生艇撞在海盗船侧面的瞬间，沐昆阳抱着油桶纵身跃了上去。海盗举着刀扑过来，他侧身躲开，把油桶狠狠砸在军火箱上。汽油“哗啦”泼了一地，他掏出打火机，对着追来的海盗咧嘴一笑：“尝尝这个！”
打火机在空中划过弧线，落在汽油里的瞬间，沐昆阳纵身跳进海里。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海盗船的甲板被炸飞，火光冲天。
顾倾城驾着破救生艇冲过来，把他从水里捞上来。沐昆阳咳着海水笑：“搞定……”话没说完就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他躺在海警艇的医疗舱里。顾倾城正给他包扎伤口，王胖子趴在旁边打呼，嘴角还沾着烟灰。邱裴宁站在舱门口，看着海面出神，手里攥着个东西——是半块烧焦的海牙集团铜牌。
“醒了？”张队长走进来，手里拿着个证物袋，里面是枚骷髅头戒指，“从独臂海盗副手身上搜的，内侧刻着字。”
沐昆阳凑过去看——戒指内侧刻着“老鬼”两个字，下面还有串编号，和他父亲遗物里的铜牌编号一模一样。
邱裴宁突然转身，脸色惨白：“老鬼……是海牙集团的真正头目，牛大水只是他的傀儡。”她指着远处渐渐消失的海盗船影子，“他们跑了，但肯定会回来报复……”
话没说完，无线电里突然传来刺耳的杂音，夹杂着一个沙哑的声音：“沐昆阳，你爸的债，该你还了……”
沐昆阳猛地坐起来，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他看向顾倾城，她眼里满是担忧。海面上的火还没灭，像条燃烧的长蛇，而那个叫“老鬼”的声音，像枚毒针，扎进了他心里最深处的秘密。
张队长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养伤，剩下的交给我们。”但他转身离开时，沐昆阳看见他对着对讲机低声说：“通知总部，‘老鬼’可能现身了……”
医疗舱外，海浪拍打着船身，像在诉说一个尘封的秘密。沐昆阳摸着胸口的铜牌，突然想起父亲日记里的最后一句话：“当怒涛响起时，骷髅旗会指引宝藏，也会带来死亡。”
他不知道，这面骷髅旗，最终会指向谁的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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