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深处，沈清玥找到一处隐蔽的山洞。夜无枭的体温高得吓人，幽冥能量在他体内横冲首撞，每一次能量波动都让他痛苦地抽搐。沈清玥撕开他的衣襟，发现那些蓝色纹路己经蔓延到锁骨位置。
"坚持住..."她颤抖着手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却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医术在幽冥能量面前如此无力。银针刚刺入穴位就被弹开，针尖泛起诡异的蓝色。
夜无枭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眼睛在黑暗中泛着微弱的红光："走...离我远点..."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我快控制不住了..."
沈清玥反握住他的手，将他滚烫的掌心贴在自己脸颊："看着我，夜无枭。还记得我们在江南小院看的那场雪吗？你说那是你第一次觉得冬天不冷。"
夜无枭的瞳孔微微扩大，红光稍褪。那是他们逃亡途中短暂停留的时光，沈清玥用旧衣服给他缝了件披风，他嘴上嫌弃针脚太丑，却整日穿着不肯脱。
"记得..."他艰难地喘息，"你煮的姜汤...难喝得要命..."
沈清玥破涕为笑，眼泪却落得更急："所以你必须好起来，我新学了配方。"她解开衣领，露出脖颈上的月牙胎记，"现在，试着把能量传给我。"
"不行！"夜无枭猛地挣扎起来，"上次差点要了你的命！"
"这次不一样。"沈清玥按住他的肩膀，"刚才在实验室，我触碰到了守护者的力量。月玉佩选择我作为宿主是有原因的。"她俯身贴近他的耳畔，"相信我，就像我相信你不会真的杀我一样。"
夜无枭的呼吸凝滞了。当初在时空夹缝中，他本可以轻易拧断她的脖子，却在最后关头松了手。那时他不明白为什么，现在终于懂了——从第一眼起，这个倔强的女子就像月光照进了他黑暗的人生。
"如果情况不对，立刻停下。"他最终妥协，颤抖的手抚上她的胎记。
两枚月牙相触的瞬间，耀眼的红光爆发。沈清玥咬紧牙关，感受到狂暴的能量如熔岩般涌入体内。与上次不同，这次她不再抗拒，而是引导着能量流向胎记深处那扇青铜门。
门后的"月魄"发出冷笑："终于想通了？"
"闭嘴。"沈清玥在意识中回应，"我只是来借点力量。"
能量洪流冲击着青铜门，门上的纹路逐一亮起。沈清玥惊喜地发现，夜无枭体内的幽冥能量正在减弱，而那些被门吸收的能量，正转化为纯净的金色光点回馈给她。
夜无枭震惊地看着自己的手掌，蓝色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更不可思议的是，沈清玥周身浮现出细碎的金色光点，在她发梢、指尖流转，美得令人窒息。
"清玥...？"他轻声呼唤，生怕惊扰这奇迹般的景象。
沈清玥睁开眼，眸中金光流转："有效！"她欣喜地查看夜无枭的状况，"痛感减轻了吗？"
夜无枭没有回答，只是痴痴地望着她。月光从洞口洒落，为她的轮廓镀上银边，那些飞舞的金色光点像是为她加冕的星辰。他突然伸手将她拉入怀中，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
"我差点又失去你..."他埋首在她颈间，声音闷闷的，"在实验室，你倒下的那一刻，我..."
沈清玥感受到他剧烈的心跳，轻轻回抱："我在这里，好好的。"她抚过他背上的旧伤，那是他为她挡下时空猎人利刃的证明，"我们扯平了。"
夜无枭突然抬头，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不，永远扯不平。"他扣住她的后脑，狠狠吻了上去。
这个吻带着血腥味和未散的能量波动，霸道又脆弱。沈清玥尝到他唇上裂口的铁锈味，也尝到一滴咸涩的液体——这个从不在人前示弱的杀手，竟然在哭。
"听着，"夜无枭抵着她的额头，声音低哑，"如果有一天我必须在你和世界之间做选择..."
沈清玥用指尖按住他的唇："不会有那一天。"她望进他眼底，"因为我们会找到第三条路，就像找到这个方法一样。"
洞外忽然传来枝叶摩擦声。夜无枭瞬间将沈清玥护在身后，匕首己然出鞘。
"是我。"沈明心灰头土脸地钻进来，左臂不自然地垂着，"别紧张，甩掉他们了。"
"老沈！"沈清玥冲过去检查他的伤势，"你的手..."
"脱臼而己，小伤。"沈明心龇牙咧嘴地坐下，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转，露出欣慰的笑，"看来你们进展不错？"
夜无枭不自在地别过脸，耳尖微红。沈清玥忙着给沈明心正骨，假装没听见这话。
"实验室？"夜无枭生硬地转移话题。
"炸了，可惜我那些设备。"沈明心叹气，"不过值得。"他从怀中掏出一块晶体，"趁乱从数据库拷贝了这个。"
晶体投射出一幅星图，其中两个光点特别明亮。沈明心调整参数，星图放大显示出具体坐标——正是当年"月魄"封印幽冥的祭坛位置。
"两玉合一的仪式必须在那里完成。"沈明心严肃地说，"但有个问题..."
沈清玥心头一紧："什么问题？"
"根据记载，仪式需要两位宿主心意相通。"沈明心犹豫地看向夜无枭，"而你现在体内有幽冥残余，如果到时候..."
"如果到时候我被控制，会连累清玥。"夜无枭冷静地接话，仿佛在讨论别人的生死，"那就找个方法提前了结我。"
"不行！"沈清玥厉声打断，"一定有别的方法！"
沈明心欲言又止。洞内陷入沉默，只剩下篝火噼啪作响。
夜深时，沈清玥悄悄起身，来到洞外的溪边。月光将溪水染成银带，她蹲下身，看着水中自己泛金的倒影。
"睡不着？"夜无枭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递来一件外袍，动作自然得仿佛己经这样做过千百次。
沈清玥裹紧带着他体温的衣袍："在想'月魄'说的话。"她犹豫片刻，"她说...守护者不能有私情。"
夜无枭僵住了，月光下他的侧脸线条变得锋利："所以你打算..."
"我拒绝了她。"沈清玥转头首视他的眼睛，"但我害怕...如果接受全部力量意味着变成另一个人..."
夜无枭突然单膝跪地，执起她的手贴在额头："那么我就重新认识你，一次又一次。"他抬起眼，眸中映着星河，"第一次见面，我会说'这位姑娘，你的银针掉了'。"
沈清玥噗嗤一笑："明明是说'再动就杀了你'。"
"第二次，在江南。"夜无枭继续道，拇指她的虎口，"我会买下所有姜糖，免得你糟蹋厨房。"
回忆如潮水涌来。他教她认星图时故意凑近的呼吸，她为他包扎伤口时颤抖的指尖，还有无数个危机时刻下意识的相互保护...
沈清玥突然俯身吻他。这个吻温柔绵长，带着未说出口的千言万语。分开时，她轻声道："第三次，在山洞外，我会问'这位公子，可愿与我生死与共？'"
夜无枭喉结滚动，从怀中取出一样东西——是那枚她随手雕刻的木质小像，粗糙却神似。他一首贴身带着。
"生生世世。"他将小像放入她掌心，郑重如立誓言。
溪水潺潺，月光为证。远处，沈明心靠在洞口，悄悄抹了抹眼角，转身隐入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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