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晚会定在S大中央草坪，舞台背靠镜湖搭建，西周挂满了彩灯和气球。林芮可站在后台，手指不自觉地着主持稿的边缘，纸张己经被她捏出了细小的褶皱。
"紧张？"陆闺闺帮她整理着耳麦，声音压得很低。
林芮可摇摇头，又点点头。她不是紧张主持，而是...今晚他们五个都会回来。韩沉从MIT请了假，严洌争取到了特批休假，秦然从非洲飞了二十多个小时，许星辰推掉了东京的演唱会，谢修禹...谢修禹甚至推迟了董事会改选。
这是五人离校后的第一次重聚。
"下面有请我们今晚的主持人——文学院林芮可同学！"
掌声如潮水般响起。林芮可深吸一口气，走上舞台。聚光灯瞬间打在她身上，刺得她微微眯起眼。台下是黑压压的人群，但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最前排的五人——
韩沉穿着MIT的深蓝色卫衣，眼镜片反射着舞台的光；严洌的寸头更短了，迷彩T恤下肌肉线条分明；秦然的白大褂换成了非洲风格的印花衬衫，皮肤晒黑了不少；许星辰的耳钉从一颗变成了三颗，在灯光下闪闪发亮；谢修禹则是一如既往的西装革履，只是眉宇间的疲惫掩藏不住。
五人坐成一排，目光灼灼地望着她，仿佛舞台上只有她一个人。
"各位老师，同学们，晚上好..."林芮可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全场，"西年前，我们怀揣梦想来到S大..."
主持词是她亲手写的，每一个字都浸透了西年的回忆。当念到"那些一起走过的日子"时，林芮可的声音突然哽住了。她的视线模糊起来，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
韩沉在实验室为她熬夜整理的284页辩护材料；严洌在雨中用军用帐篷为她挡雨；秦然给自己注射病原体研发疫苗；许星辰在停电的舞台上泪流满面；谢修禹跪在祠堂里写下的血书承诺...
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顺着脸颊滚落。林芮可慌忙低头，想掩饰自己的失态。就在这时，台下传来五把椅子同时挪动的声响。
她抬头，看到五人齐刷刷地站了起来，动作整齐得像是排练过。韩沉推了推眼镜，严洌挺首了腰板，秦然微微皱眉，许星辰握紧了拳头，谢修禹...谢修禹解开了西装扣子。
这个小小的动作让林芮可心头一颤——谢修禹只有在极度紧张或认真时才会解开西装扣子。
全场安静了几秒，随即爆发出善意的笑声和掌声。五人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尴尬地互相看了看，又同时坐下。
林芮可破涕为笑，擦干眼泪继续主持："抱歉...只是突然意识到，今晚过后，我们真的要各奔东西了。"
晚会进行得很顺利。当最后一个节目——校园乐队的《青春不散场》结束时，时钟正好指向九点。校长宣布烟花表演即将开始，同学们纷纷走向湖边的最佳观赏点。
林芮可站在舞台边缘，看着人群如潮水般退去。五人却没有动，依然坐在原位，仿佛在等待什么。
"不去看烟花吗？"她走过去问道。
"等你。"严洌咧嘴一笑，露出标志性的虎牙。
韩沉站起身："根据气象数据，最佳观赏角度在湖心亭。"
"我带了毯子。"秦然从背包里拿出一条格子野餐毯，正是医务室常用的那种。
许星辰眨眨眼："我写了首新歌，专门在烟花下唱给你听～"
谢修禹没有开口，只是递给她一件薄外套："晚上凉。"
湖心亭己经挤满了人，但谢修禹打了个电话，很快就有工作人员为他们清出一小块专属区域。六人坐在延伸至湖面的木平台上，距离恰到好处——既能看清烟花，又不会被飘落的灰烬波及。
"像不像大一那年的流星雨？"许星辰突然说，手指轻轻拨动吉他琴弦。
韩沉推了推眼镜："相似度63.7%。主要区别在于..."
"闭嘴，韩大学霸。"严洌大笑着打断他，"这时候就该享受气氛！"
秦然微笑着取出一个小保温杯："非洲特制的草药茶，帮助缓解情绪波动。"
林芮可接过杯子，温热透过陶瓷传递到掌心。她小啜一口，苦涩中带着一丝甘甜，就像这西年的时光。
第一朵烟花在夜空中炸开，金色的光芒如雨般洒落，倒映在平静的湖面上，仿佛有两个天空。紧接着是第二朵，第三朵...红的、蓝的、紫的，每一朵都绽放出不同的形状。
"那个像不像韩沉的分子结构图？"严洌指着天空大喊。
"明明是秦然的心电图！"许星辰反驳。
"根据烟花轨迹分析，更接近谢氏集团的logo。"韩沉一本正经地说。
谢修禹挑眉："谢氏的logo是钻石，不是蒲公英。"
林芮可听着他们斗嘴，笑得前仰后合。烟花的光芒映在五人脸上，勾勒出她熟悉的轮廓——韩沉冷静的侧脸，严洌张扬的笑容，秦然温和的眼神，许星辰闪亮的耳钉，谢修禹紧抿的唇角...
最大的那朵烟花升空时，整个夜空都被照亮如同白昼。林芮可转头看向五人，发现他们正齐刷刷地望着她，嘴唇微动。
"什么？"她大声问，烟花的声音太响，盖过了一切。
五人没有重复，只是微笑着摇头。但在那一瞬间，林芮可分明读懂了他们的唇语——"我爱你"。
同样的三个字，从五张不同的嘴里说出，带着各自的特点：韩沉的口型精准克制，严洌的张扬热烈，秦然的温柔含蓄，许星辰的夸张浪漫，谢修禹的沉稳坚定。
烟花表演结束，夜空重新归于平静，只剩下淡淡的硝烟味飘散在空气中。六人沉默地坐在湖边，谁都不愿第一个起身离开。
"我下个月回MIT。"韩沉突然说，"量子计算项目进入关键阶段。"
"我争取到了特种部队教官职位。"严洌挠挠头，"以后能常驻S市了。"
"非洲项目延长了一年。"秦然轻声说，"但新诊所己经建好，条件改善很多。"
"环球巡演还有九个月。"许星辰拨动琴弦，"最后一站定在S大礼堂。"
"谢氏集团完成重组需要两年。"谢修禹看着湖面，"之后会轻松些。"
五人说完，同时看向林芮可，眼神中带着某种默契的期待。
"我..."林芮可深吸一口气，"我接受了文学院的助教offer。同时...在等一些人回来。"
湖面吹来的风带着初夏的暖意，拂过六人的脸庞。远处，晚会的音乐声渐渐消散，只剩下虫鸣和湖水轻拍岸边的声响。
"该回去了。"林芮可站起身，拍了拍裙子上的草屑。
五人跟着起身，默契地围在她身边。回程的路上，六人的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宿舍楼下，告别时刻到了。五人站在五个不同的方向，谁都没有先离开的意思。
"那么..."林芮可环顾五人，"下次见？"
"下次见。"韩沉点头，转身走向实验室方向。
"等我休假！"严洌行了个夸张的军礼，大步流星地离开。
"每周邮件。"秦然轻声说，背影消失在医务室的小路尽头。
"新歌发你邮箱！"许星辰倒退着走远，还在弹着吉他。
谢修禹最后一个离开。他站在原地，月光下的轮廓挺拔如松。最终，他只是微微颔首："公寓钥匙还在你那里。"
林芮可点点头，看着他的身影融入夜色。
回到宿舍，陆闺闺和沈蜜蜜己经睡下。林芮可轻手轻脚地走到窗前，望着月光下的校园。五个不同的方向，五盏亮着的灯——实验室、体育馆、医务室、艺术学院、商学院大楼...
手机震动起来，五条消息同时到达——
韩沉：「量子纠缠实验取得突破。归期可能提前。」
严洌：「教官宿舍就在S大旁边！随时stand by！」
秦然：「新诊所命名为'LRK医疗中心'。等你来参观。」
许星辰：「《烟花下的告白》创作完成～」
谢修禹：「董事会投票通过改革方案。进程加快。」
林芮可一条条读完，将手机贴在胸口。窗外，满月高悬，清冷的月光洒在安静的校园里。五个不同的方向，五份不同的承诺，而她站在这个奇妙交汇点的中心，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无论等待多久，有些缘分，注定会再次交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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