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试周的图书馆灯火通明，即使到了深夜，依然座无虚席。林芮可抱着一摞参考书，在西区14架附近来回踱步，寻找空位。她的眼下挂着淡淡的青影，连续几天的熬夜复习让她的太阳穴隐隐作痛。
"这里。"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角落传来。林芮可转头，看到韩沉独自占据了一张西人桌，周围堆满了书籍和草稿纸。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台灯的光，看不清眼神。
林芮可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谢谢，但我不想打扰你..."
"不影响。"韩沉简短地回答，将一叠资料挪到一旁，腾出空间。
林芮可小心地坐下，发现桌上己经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花茶，旁边是一张熟悉的便签：「提神。密码0725。」
她捧着温暖的杯子，茉莉的香气舒缓了紧绷的神经。韩沉己经重新埋首于他的研究中，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发出规律的轻响。两人各自学习，偶尔只有翻书声和键盘声交织在一起。
凌晨两点，图书馆的人渐渐稀少。林芮可揉了揉酸痛的脖子，眼前的文字开始模糊。她强撑着继续阅读，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效率下降43%。"韩沉突然开口，声音冷静得像在陈述实验数据，"你应该休息。"
林芮可摇摇头："还有三章没复习..."
韩沉合上电脑，从包里拿出一个眼罩和一副耳机："90分钟REM睡眠可提升记忆巩固效率27%。"他将物品推到她面前，"白噪音，有助于深度睡眠。"
林芮可惊讶地看着这些装备："你随身带这个？"
"实验室常备。"韩沉简短解释，"耳机是新的。"
犹豫片刻，林芮可接受了这个提议。她戴上眼罩和耳机，立刻被一阵舒缓的海浪声包围。就在她即将入睡时，感觉有人轻轻将外套披在她肩上，那上面带着淡淡的茶香和冷冽的雪松气息。
不知过了多久，林芮可被一阵轻微的震动惊醒。她摘下眼罩，发现韩沉正戴着另一只耳机，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两人通过分线器共享同一副耳机，她能听到他那边播放的是某种规律的阿尔法波，据说能增强专注力。
韩沉注意到她醒了，递过一张便签：「4:30，效率峰值期。复习最佳。」
林芮可点点头，突然意识到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数清他的睫毛。韩沉的侧脸在台灯下显得格外立体，下颌线条紧绷，喉结随着呼吸轻微滚动。他敲键盘的手指修长有力，指甲修剪得一丝不苟。
"看什么？"韩沉突然转头，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撞。
林芮可慌忙低头："没、没什么...你的研究进展如何？"
"顺利。"韩沉推了推眼镜，"你的文学理论？"
"还差一点..."林芮可翻着笔记，突然发现几处自己不确定的地方己经被红笔标注，旁边是工整的批注和参考资料。
"你...帮我修改了？"她惊讶地问。
韩沉没有抬头："顺手。"他顿了顿，"你的分析角度...新颖。"
这句简单的评价让林芮可的心跳漏了一拍。韩沉的"新颖"相当于普通人的"惊为天人"。
天色渐亮，图书馆开始有人进出。林芮可收拾书本，发现韩沉己经整理好所有资料，正在检查最后的数据。
"谢谢你...的陪伴。"她笨拙地道谢，"还有茶，和耳机。"
韩沉点点头，递给她一个U盘："重点梳理。密码0725。"他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今晚继续？"
林芮可眨了眨眼："你...愿意再和我一起复习？"
"效率提升31%。"韩沉推了推眼镜，"互助效应。"
林芮可忍不住笑了："好，今晚见。"
走出图书馆，清晨的阳光刺得她眯起眼。手机震动起来，是严洌的短信：「早！今天决赛前最后一次集训，来看吗？下午3点。」
林芮可回复：「当然！加油！」
她刚按下发送键，又一条消息进来，是秦然的：「听说你通宵复习了。医务室有提神茶，随时来取。」
林芮可心里一暖，回复道：「谢谢，韩沉给了花茶，撑过来了。」
秦然的回复很快：「韩沉？有意思。他从不与人共享学习空间。」
这条信息让林芮可陷入思考。确实，韩沉以孤僻著称，据说连导师都很难进入他的"研究领域"。昨晚的共处一室，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下午的训练场热闹非凡，校篮球队正在进行决赛前的最后一次高强度训练。林芮可坐在看台上，目光不自觉地寻找那个高大的身影。
严洌在场上格外显眼，不仅因为他的身高和那头耀眼的金发（他最近染的），更因为他的活力仿佛能感染整个球场。他运球突破，假动作晃过防守队员，然后一个漂亮的跳投——
球进了，但严洌落地时踩到了队友的脚，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严洌！"林芮可腾地站起来，心跳几乎停止。教练和队友立刻围了上去，她看不清情况，只听到有人喊"叫医务室！"
不等思考，林芮可己经冲下看台，挤进人群。严洌躺在地上，脸色苍白，额头渗出冷汗，右手紧紧抓着左肩膀。
"脱臼。"他咬着牙说，看到林芮可，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嘿...没想到你会看到这么糗的样子..."
林芮可跪在他身边，不知该不该碰他："医务室的人马上到..."
"秦然今天不在。"严洌艰难地说，"得去校外医院..."
教练己经拨打了急救电话，但救护车至少要20分钟才能到。严洌的疼痛显然越来越剧烈，呼吸变得急促。
林芮可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掏出手机："等等，我给秦然打电话..."
电话接通后，秦然的声音异常冷静："描述伤势。"
林芮可按照他的指示检查严洌的肩膀："左肩明显下垂，他说是脱臼..."
"可以现场复位。"秦然说，"开免提，我指导你。"
林芮可瞪大眼睛："我？我不行..."
"听着，芮可。"秦然的声音沉稳有力，"脱臼越早复位越好。按我说的做，你能行。"
严洌虚弱地点点头："我相信你..."
接下来的十分钟像一场梦。在秦然的远程指导下，林芮可帮助严洌调整姿势，找到正确的施力点，然后——一个她永远忘不了的瞬间——随着严洌的一声闷哼和"咔嗒"一声，肩膀复位了。
"做得好。"秦然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现在固定，冰敷，马上去医院检查。"
救护车到达后，医护人员确认复位成功，但严洌仍需去医院做进一步检查。林芮可自然跟着上了救护车。
医院里，消毒水的气味刺鼻。严洌被推去做X光时，林芮可独自坐在走廊长椅上，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还在发抖。她低头看着这双手——刚刚竟然完成了一次关节复位！
"林芮可？"
抬头看到秦然大步走来，白大褂下摆随风飘动，显然是匆忙赶来的。他蹲在她面前，轻轻握住她颤抖的手："你做得很好。"
"他...他疼得厉害..."林芮可的声音有些哽咽。
秦然的眼神柔和下来："但你帮助了他。"他递给她一杯热饮，"喝点甜的，缓解紧张。"
检查结束后，严洌被送回病房，左臂吊着绷带，但精神己经好了很多。看到林芮可和秦然，他咧嘴一笑："我的两位救命恩人！"
"夸张。"秦然检查着他的X光片，"只是普通脱臼，两周就能恢复。"
"决赛就在下周！"严洌哀嚎，然后可怜巴巴地看向林芮可，"教练说如果医生同意，我还能上场...你能不能帮我说说情？"
秦然皱眉："太冒险..."
"拜托～"严洌用没受伤的手拉住林芮可的衣角，眼睛湿漉漉的像只大金毛，"这是我最后一次大学联赛..."
林芮可心软了："如果...如果恢复得好，而且做好防护..."
秦然无奈地看着她："你太容易被他蛊惑了。"但还是拿出笔记本开始记录注意事项，"我会制定详细的康复和防护计划。"
严洌欢呼一声，想拥抱两人，结果牵动伤处，疼得龇牙咧嘴。林芮可和秦然同时伸手扶住他，三人的距离突然变得很近。严洌看着近在咫尺的林芮可，眼神突然变得柔软："谢谢你...今天要不是你..."
他的呼吸拂过林芮可的脸颊，带着薄荷牙膏的气息。林芮可突然意识到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数清他的睫毛——和今早在图书馆数韩沉睫毛时一样近。
秦然轻咳一声，递过一份表格："填一下病历。"巧妙地打破了这微妙的氛围。
出院时己是黄昏。秦然有急诊先离开了，林芮可则负责送严洌回宿舍。
"其实不用..."严洌说，但嘴角上扬的弧度暴露了他的开心，"我能走。"
"医生说要有人陪同。"林芮可坚持道，小心地扶着他的右臂。
秋日的晚风带着凉意，吹落一地梧桐叶。严洌突然停下脚步："芮可...今天真的很感谢你。"他的声音罕见的认真，"不只是为了肩膀...还有你愿意为我向秦然求情。"
林芮可摇摇头："我只是实话实说..."
"不，你总是这样。"严洌凝视着她，"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他指了指自己的肩膀，"比如，别人只看到'校篮球队长'，你却看到我有多在乎这场比赛。"
路灯突然亮起，暖黄的光晕笼罩着两人。严洌的脸在光影中棱角分明，那双总是充满笑意的眼睛此刻深邃如海。
"我..."林芮可不知如何回应这突如其来的真诚。
严洌却笑了，恢复了平常的阳光模样："所以决赛你一定要来！我会为你赢下奖杯！"
回到宿舍，林芮可精疲力尽地倒在床上。陆闺闺立刻凑过来："听说你今天徒手给严洌接骨了？校园论坛都炸了！"
沈蜜蜜也放下手中的小本子："秦然远程指导，韩沉昨晚陪你通宵，严洌今天受伤...五大校草你一天见了三个，效率真高。"
林芮可把脸埋进枕头里："别说了..."
手机震动起来，是许星辰的短信：「听说你今天英雄救美了？严洌那小子真会挑时候受伤。明天琴房见？我写了首新歌《肩膀脱臼的男孩》...开玩笑的，其实是《守护者》。」
然后是谢修禹的：「周三课程调整，提前到下午2点。需要车接吗？」
最后是韩沉的：「图书馆。密码0725。」
林芮可看着这一连串消息，突然意识到五位校草各自以不同的方式进入了她的生活，每一种关系都独特而珍贵。韩沉的学术陪伴，严洌的阳光活力，秦然的专业关怀，许星辰的创作分享，谢修禹的精英课程...
陆闺闺看着她恍惚的表情，坏笑着问："所以，今天和严洌的亲密接触，感觉如何？"
林芮可丢过去一个枕头："只是医疗救助！"
"得了吧，"陆闺闺闪身躲开，"你帮他接骨时，那眼神都能拉丝了！"
沈蜜蜜翻开小本子，认真记录："今日互动汇总：韩沉共享耳机和私人空间，严洌肢体接触和深情告白，秦然远程医疗指导...五大校草攻势猛烈啊。"
林芮可把脸埋得更深了，但嘴角却忍不住上扬。窗外的月光静静地洒在校园里，照亮了五个不同的方向——图书馆、篮球场、医务室、琴房和商学院大楼。五个地点，五个人，五种不同的牵挂。
而她，正站在这个奇妙交汇点的中心，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迈出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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