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烛火摇曳,将许淮之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
他看着姨母和母亲又要唇枪舌剑,眉头不易察觉地蹙了一下,立刻上前一步,拱手说道:“母亲。”声音洪亮又透着恰到好处的恭敬。
随后,他抬眸望向母亲,目光里满是关切:“母亲,您今日里又是操持灵堂事务,又是应对诸多宾客,忙了整整一天,想必早己疲惫不堪。眼下天色渐暗,外面寒气重,您身子骨向来弱,要是再累出个好歹,儿子该多心疼。您先回去歇息,这里交给儿子处理,您大可放心。”
说罢,许淮之规规矩矩地向宋晚行了个礼,身姿挺拔,仪态端正。
宋晚平日里就对这个儿子极为倚重,几乎是无有不依。
此刻,即便还在气头上,望着儿子恳切的模样,满肚子的火气也瞬间消了大半,忙不迭地点头:“好好好,那这里就交给你了,你自己也别熬太晚。”
说罢,宋晚在丫鬟小心翼翼的搀扶下,缓缓转身,迈着细碎的步子离去。
许淮之收回望向母亲背影的目光,不经意间瞥见姜袅袅。
昏黄黯淡的烛光,轻柔地洒落在她身上,衬得她哭红的小脸愈发楚楚可怜。
本就身形消瘦,此刻在沉重的丧服包裹下,更显单薄。许淮之张了张嘴,诸多话语在喉间打转,最终还是选择沉默,没再多说什么。
随后,许淮之强打起精神,周旋于前来吊唁的宾客之间。他礼数周全,将宾客一一送出侯府。待最后一位宾客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他才返回灵堂。
踏入灵堂,烛火在穿堂风的吹拂下剧烈摇曳,光影明灭不定。灵堂里弥漫着刺鼻的檀香味和未散尽的纸钱灰烬气息。
此刻,偌大的灵堂里,只剩下姜袅袅一人。
姜袅袅跪在蒲团上,看似摇摇欲坠。实际上,她的内心一想到即将到来的“性”福生活,她就激动得难以自抑。
许淮之匆匆返回灵堂,昏暗摇曳的烛光中,只见姜袅袅孤零零的身影在蒲团上颤抖。在他看来,定是因老夫人的离世,加上长时间跪立,才这般虚弱不堪,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将她吹倒。见状,许淮之心中猛地一紧,不假思索地大步上前。
许淮之语气里满是关切,“您己跪了许久,老夫人在天之灵,定不愿见您这般折磨自己。快起身歇歇吧。”说着,他微微弯下腰,准备搀扶姜袅袅。
姜袅袅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不迭地抬手擦去眼角因激动溢出的泪花,故作镇定地说道:“淮之,我没事,许是跪得久了,一时有些头晕。”然而,颤抖的声音还是泄露了她内心的情绪。
许淮之却误会了,只当她是悲伤过度,心里愈发不忍,执意劝道:“您向来身子弱,眼下又遭逢大丧,更得保重自己。灵堂这边,有我照应,您且回房休息。”
在许淮之的搀扶下,缓缓起身。就在起身的瞬间,一阵强烈的眩晕感如潮水般袭来,她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一旁倒去。
慌乱之中,她双手像藤蔓一样,紧紧缠上许淮之的手臂。
刹那间,许淮之浑身僵住…
带着丝丝缕缕若有若无的兰麝香气,如同春日里最撩人的微风,轻易地扰乱了他的心神。
许淮之墨色眼眸里的光愈发灼热,仿佛要将人点燃。自幼在老侯爷严苛的教导下,他极少与女性接触,记忆里连母亲的拥抱都己模糊不清。
此刻,怀中的温度,陌生又迷人,让他第一次领略到这般难以言喻的…
察觉到姜袅袅身形仍在止不住地微微颤抖,许淮之手臂青筋瞬间暴起,肱二头肌高高隆起,能感受到蓬勃的力量。他猛地收紧手掌。
与此同时,他胸膛剧烈起伏…
“小心些,莫要摔倒。”他的声音从齿间溢出,低沉又沙哑。
扶稳姜袅袅后,许淮之脊背猛地一挺,瞬间恢复了平日的端方持重,双手规规矩矩垂在身侧,可耳尖那一抹未褪去的绯红,却泄露了他内心的波澜。
姜袅袅双颊绯红如熟透的苹果,娇艳欲滴,抬眸间,正好对上许淮之迅速移开的目光。周遭的空气弥漫着丝丝缕缕暧昧的气息。
雕花烛台在案几上投下暖黄光晕,姜袅袅身姿如弱柳般微微颤抖,头垂得低低的,葱白似的指尖紧紧攥着手帕。
她下唇被贝齿咬得泛白,时不时用手帕轻拭脸上的泪痕,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
“淮之,还是你回去吧。”她声音带着哭腔,透着浓浓的无奈,“若是今夜我不守着,明天又要……”话未说完,便被一声哽咽截断。
许淮之剑眉紧蹙,俊朗的面庞笼上一层阴霾,几步便来到姜袅袅身旁。
他凝视着姜袅袅泛红的眼眶,目光里满是温柔与心疼,眼前姜袅袅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他瞬间懂了她话里的欲言又止。
此前,他仅模糊知晓母亲对这位大伯母态度冷淡,对她们相处的细节,实在知之甚少。可方才母亲和姨母对大伯母的刁难,让他窥见了后宅生活。
“我不走,陪你一起。”许淮之喉结微微滚动,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抬起,小心翼翼地替她捋开耳畔凌乱的发丝,动作轻柔。
“我自小没能在祖母膝下尽孝,如今她老人家仙逝,这份遗憾再无法弥补。你往后有任何难处,我理应留下分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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