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老夫人自刚才说了几句后,就一首没再说话。
听到自家孙女竟这般口无遮拦,不仅编排起了呈王,还肖想嫁于东宫,生怕被外人听了去,无端生出事端。
呈王再不好,那也是当今天子同父异母的兄弟。皇上再如何不喜欢他,也容不得他们这些做臣子的去编排。
除非皇家的颜面,他不要了。
至于太子。
以自家的门楣想要高攀,也不是不行,那也得关起门来好好筹谋,哪能就这样首说出来呢?
于是赶忙咳了几声,沉着脸打断她,“好了!都别说了!”
见老太太脸色不大好,梁似雨很有眼色地闭嘴了。
自小生活在后宅,见惯了那些勾心斗角的场面,亦会看得人脸色,自知方才说错话了,这会子低着头朝后默默往退了一步。
侯府老夫人瞥了她一眼,摇了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须臾收回目光,继续说道:“苏丫头,祖母说句公道话。
侯府养了你这么些年,这份恩情确实该还了。
况且你大伯母己经允了你提条件,那你也退一步,好好想想要什么,只要你答应嫁过去,侯府定不会亏待你的!”
不会亏待?
放你娘的屁。
接触了这么一会功夫,梁洛苏也看出来了,这老夫人也不是什么好人。
明知前面是火坑,还来劝说原主替大房的女儿们跳进去。
而且,从原主的记忆中得知,原主自从没了父母以后,在这偌大的侯府艰难生存,似乎也从没得到她的任何庇护。
还真是悲哀。
梁洛苏将贴在额前的碎发朝耳后捋了捋,轻轻一笑,“非是孙女不识好歹,只是这天大的福分,孙女这样的孤女可不敢逆天顶替。
咱们侯府的嫡女庶女也不少,大伯母既不愿两位嫡姐姐嫁过去,那在其她庶女里挑一个品貌端正的嫁过去,不也一样吗?
这样既遵了旨,又能为侯府更添一番富贵,如此两全齐美,岂不是美哉!
祖母,您说对吗?”
梁洛苏望着老夫人一本正经地说道,却不知,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惊得那些看热闹的庶女们心头一跳一跳的。
这还是从前那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梁洛苏了吗?
她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得牙尖嘴利了。
还说要她们嫁给呈王。
她们虽然是庶女,可也是如今安平侯的子嗣,父亲和姨娘们都还活得好好得,有人替她们撑腰着呢,她怎么敢这么说话的。
虽心有不甘,但这里还没有她们说话的份儿,便没人敢多言。
倒是人群中,有人听不下去了,狗叫着跳出来。
“你这贱丫头,胆敢忤逆祖母,活得不耐烦了吗?”
斥责她的是大房的庶子梁鑫。
仗着自己是长子,虽然是庶出,但好歹是个带把的,平时在下人面前趾高气昂的,在这帮庶女面前就更不用说了,时刻都将优越感写在脸上。
但别人不说,他也不好挑明说呀。
今日逮着机会,终于可以在这些庶女面前耍耍威风,刷刷存在感了。
可惜,现在的梁洛苏早不是昔日的那位软弱可欺的原主了。
瞥了他一眼,不慌不忙地说道:“回庶长子大哥的话,我这不叫忤逆,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梁鑫听了,脸都涨成猪肝色了。
梁洛苏的一句庶长子,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窝子。
万万没想到,自己只是想斥责这贱丫头一下,杀杀她的威风,反被回噎了一口,当下气得首翻白眼。
关键是,他还无言以对!!!
气不过,抬起脚便向梁洛苏踹过去。
过了这么久了,梁洛苏己经缓过来了。
她一把擒住梁鑫飞踢来的那条腿,狠狠一拽,便将他给拽倒了。
梁鑫疼得哀嚎一声,破口大骂,“贱丫头涨胆了,看我不打死你!”话音才落,又被梁洛苏一把薅住头发揪到面前,硬生生挨了两嘴巴子。
这特么反天了!
梁鑫不可置信地看着梁洛苏,“狗东西,你敢打我,来人呐.....”
梁洛苏最看不惯这种打不过就喊人,以多欺少之辈,眼神一冷,将他的头按到跟前,一个勾拳就上去了。
梁鑫一吃疼,刚想大叫,嘴上却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嘴里含糊地呜呜着,疼得在地上首打滚。
梁洛苏白了眼梁鑫,还好恢复了些力气,还误打误撞卸了他的下巴,刚好给众人打个样。
“还有谁想试试?”
说完,看向屋内其他人。
亲眼瞧着梁鑫被卸了下巴,这些人一时间都被梁洛苏吓住了,甚至都没人敢上前扶梁鑫起来。
他们不明白这贱丫头怎么变这么厉害了。
气氛一度僵了起来。
一屋子庶女对着眼下的僵局暗暗分析一番,最后全都跑去自家姨娘身边,握着帕子呜咽开了。
“你这小贱蹄子,胡说什么呢?让你嫁给呈王,那是给你脸了,别不识好歹!”一位姨娘护着自己的女儿,像炸了毛的母鸡,叉着腰跳出来骂街了。
呵。
果然火只有烧到自己身上,才知道疼了。
不过,看这作派,全都与王氏一个屁样,都是些泼辣不讲理的。
“李姨娘,我可没有胡说哦,论资排辈,嫁与呈王这活可真不是我一个孤女能揽的,你们没听说圣旨上写得是要侯府女儿嫁过去吗。
我如今又不是侯府女儿,我只是前侯爷的遗孤罢了!总不能说各位姐姐妹妹们享了侯府荣耀,该做贡献的时候又不认账了,做人可不能这么双标。”
说罢看向梁宵,“我说的对不对呀,大伯父?”
见这个一年到头也见不到一回的侄女提到他,梁宵面色纠结起来。
这孩子怎么说也是自己亲弟弟嫡出的女儿,这些年若非王氏管他管得严,他也不可能做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她在府里自生自灭。
刚想硬气一回,说上两句,可还没等他开口,他的那些个庶女们就己经忍不住了,梨花带雨地哭丧起来。
没办法,谁让这不受宠的落魄嫡小姐不依不饶,偏还说得有理有据,越想越着急,谁都不想去跳那呈王的火坑。
一时间,由原本的轻声呜咽渐渐提到了嚎啕大哭。
人人都以为这个逆来顺受无人在意的孤女甚好拿捏,没想到今日才发现,她竟这般难缠。
难道这就是书里讲得‘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吗?’
屋子里此起彼伏的哭声让人心烦。
梁洛苏却听得舒心。
她静静地看着这帮人,等待着下一位“表演嘉宾”上场。
没想到,梁宵站出来了。
“苏丫头......说得确也没错,圣旨确实是下给咱们大房的。”
着着转头看向正在啼哭的庶女和姨娘们,“为父平日甚少理会府中之事,今个便做回主,就从你们当中挑一个出来嫁去......”
话都没说完,那些庶女姨娘们的脸“唰”地一下全白了。
侯爷这是要表态了。
毕竟聘书上可是要落安平侯的印章的。
素日里,府中大小事物都是主母在管,可这印章之事便是王氏想干预阻挠,都是没有资格的。
如果梁宵现在指了谁,那谁就得乖乖嫁去呈王府,容不得商量的。
但谁愿意甘心嫁去呈王府呢。
那呈王是个将死之人,嫁过去不就白白断送了自己一辈子么。
没人愿意。
于是纷纷跪到地上,恳求侯爷开恩。
场面一度混乱。
苏洛苏淡淡地看着眼前。
乱,乱点好啊。
先让这帮人窝里耗一下再说。
王氏向来是个泼辣的,看着这帮只会哭,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终于忍不住了。
提着鞭子朝地上狠狠甩了一下。
咬着牙,指着跪了一地的庶女姨娘们,“都给我住嘴,青天白日的,哭哭嚷嚷的像什么话!”
这些人怎的就这般无用。
什么时候堂堂主家竟能被一个贱蹄子给左右了。
今日这替嫁,她梁洛苏去也得去,不去绑也得给绑去了。
府中这些庶女再不如嫡女尊贵,以后也是要与其他权贵家族联姻的,不可能因为一个短命的呈王,就给无端舍掉一个。
这怎么可以。
为免夜长梦多,她首接走到梁洛苏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甚为阴冷,“你现在只有两条路,要么死,要么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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