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琼苑。
三两个丫鬟一边打扫庭院，一边窃窃私语。
“诶，听说了吗？那位的事情......”
“你是说柳姨娘？”其中一个丫鬟小心翼翼地说道。
“可不是嘛！”
另外一个身形瘦弱的丫鬟也压低声音，凑过去小声说道：“听说老爷最近三西天都是歇在柳姨娘那儿了。以往都是一个月才去看柳姨娘一次，余下日子都是来夫人这里的。我看呐，这以后的风向要变咯。”
丫鬟眼睛一瞪，急忙捂住她的嘴巴，见西周没人，才松口气，小声说道：“小心让夫人听见了，到时候被发卖都是轻的。”
众人正八卦着，忽然一声冷哼吓得丫鬟们差点魂都没了。
“什么话不能让我听见啊？”王氏冷笑道。
她头上插满金钗玉簪，穿着雍容华贵。但脸色却极为难看，就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丫鬟们立刻跪倒一片，瑟瑟发抖。
王氏指着跪在最前方的两个年轻丫鬟，厉声喝道："谁给你们的胆子嚼舌根的？我平日对你们怎样，你们是忘记了是吧？"
丫鬟们吓得浑身首哆嗦，不断磕头求饶，"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不敢了......"
"不敢？"王氏冷笑道，“我还以为现在沈府是柳姨娘说了算呢！你们一个个都上赶着巴结她。”
"夫人饶命，夫人饶命。"丫鬟们吓得连连叩头，声音都带着哭腔。
"饶命？"王氏冷笑道，"好歹你们也伺候了我多年，我又岂会杀你们？"
"多谢夫人。"
丫鬟们连连磕头，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
"好了，起来吧。"王氏摆手道。
先不谈她们没有什么大的过错，就算只是为了保全她的贤良名声，也不能随便打杀了她们。
否则，外面的人又该说沈府当家主母善妒，喜怒无常了。
丫鬟们站起身，怯生生地站在旁边。
王氏深吸一口气，强行压制住怒火，沉声道：“你们可知老爷为何突然去了柳姨娘那儿？”
不怪她刚才那么生气，实在是因为她怕柳姨娘重新获宠。
十几年前，老爷就独宠柳潇云那个贱婢。不过一个罪臣之女，被送进歌舞坊当了歌姬，这等低贱的身份竟也勾得老爷独宠她一人。
要不是她使了些手段，让那贱婢失了宠，恐怕这沈家主母的位置都得换人来坐。
想到这里，王氏就恨得牙痒痒。
她这段时间既要费心费力操持沈府的事务，又要分出大半精力在玉容的选秀准备上。柳潇云这贱婢趁此机会勾引老爷，实在是让她防不胜防！
“回夫人，老爷今日在书房召见了二小姐后，就去了柳姨娘的院子。”一个身材高挑的丫鬟回禀道。
“哦？”王氏眉毛一挑，“那你可知道二小姐跟老爷说了些什么。”
高挑丫鬟微微颔首，吞吞吐吐地说道：“这......奴婢也不知道。只听说，老爷把身边伺候的小厮换了一批。”
王氏闻言，眼神变了变，沉默不语。
老爷一般情况下，都很少会把自己身边伺候的人调换掉。而且这次还是全部换了一批新的下人。
看来老爷是发现自己在他身边安插了人，这次没有向她兴师问罪也是给她一个体面。
只可惜，下次想要再安插人过去可就难上加难了。
“行了，都下去吧。”王氏淡淡地说道，“以后管好自己的嘴。”
“是，夫人。”几个丫鬟齐刷刷应声离去。
回到自己的房间，王氏拿起桌上的茶杯狠狠摔在了地上，"啪嗒"一声脆响，碎成了数瓣。
方才在下人面前，她尚且顾念自己的形象仪态。而现在她一个人待着，她只想好好地发泄一番！
“柳潇云你这个贱婢”王氏咬牙切齿道，"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和沈乔两个人尝试到痛苦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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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夜色如幕。
王氏一见沈长明进来，就立刻迎了上去，娇滴滴地说道："老爷，您终于来了"
沈长明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之色，但碍于王氏是沈府主母，又没有表现得太明显。
这两天的事情颠覆了他对王氏的认识，他温婉大方的枕边人竟然对府上的庶出子女如此苛责，还在他身边安插人手监听他的动向。
他实在无法再给王氏一个好脸色。
沈长明微微皱眉道：“这么晚了，你派丫鬟叫我来，是有要事？”
闻言，王氏眼睛红了红，委屈至极：“也没什么事，只不过......老爷你最近都没来过玉琼苑。”
"没事最好！"沈墨寒甩开王氏的手，径首朝外走去，"我要回书房处理政务，你早点休息吧。"
王氏伸手想要拉住他，被沈长明侧身避开。
"我己经给足你面子，你是沈家的主母，可不代表你可以为所欲为！"沈长明冷冷地说道，随后大步走了出去。
王氏身子一怔，嘴角浮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这就是她爱了十几年的男人，真是凉薄至极！
另一边，书房
“老爷，时间不早了。您还是早点休息，明日再处理吧。”柳姨娘柔媚的声音响起。
"我不困，你下去吧，我处理完这些就休息。"沈长明头也不抬地说道，一边写字，一边翻阅手中的折子。
"那妾身就告辞了，这是妾身做的银耳羹，老爷得空了尝尝吧。"说罢，柳姨娘微微福了福身，款款挪步离开了书房。
这几天里他都是在柳姨娘那儿留宿，而他每次去玉琼苑，都能看见柳姨娘在门前翘首以盼地等着他。一见他来，她便笑逐颜开。
柳姨娘对他的尊敬和体贴，让他越发厌倦了王氏的虚伪，对柳姨娘也更加怜惜。
刚才他故意推脱政务繁忙，就是因为怕柳姨娘恃宠生骄。
人的贪念是永无止境的，拥有的越来越多，想要的也就越来越多。
从自己的私心来讲，他并不希望云娘慢慢变成像王氏那样的人。他故意冷落一下她，她也没有表现出一丝愤懑与怨念。
沉思片刻，他叹了叹气，吩咐刘管家他今晚在柳姨娘那儿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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