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强制庇护与无声决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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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强制庇护与无声决堤

 

“你的呼吸权——归我管!”

江屿低沉嘶哑的宣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偏执的占有欲和磐石般的决绝,如同惊雷般在苏晚死寂的心湖里炸开!每一个字都裹挟着沉重的力量,狠狠撞击着她摇摇欲坠的灵魂。

她的手腕被他滚烫而坚定的手掌紧紧攥住,力道之大,带着一种近乎蛮横的保护欲,仿佛要将她从冰冷绝望的泥沼中强行拖拽出来。她被迫抬起头,撞进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那里翻涌着惊涛骇浪般的痛楚、刻骨的悔恨、冰冷的杀意,更深处,却沉淀着一种令她灵魂都为之战栗的、磐石般的决绝和……不容错辩的、沉重的守护。

呼吸权……归他管?

多么荒谬!多么霸道!却又……带着一种让她心脏骤停的冲击力!

苏晚空洞迷茫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极具侵略性的宣告刺穿了麻木的屏障。一丝微弱的光亮,或者说,是更加剧烈的混乱和惊悸,在她死水般的眼底倏然闪过。她张了张嘴,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说什么,想反驳,想尖叫着让他放手,让他滚开……但喉咙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扼住,只能发出破碎的、不成调的呜咽。

她的身体依旧在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像一片在狂风中即将碎裂的枯叶。十年筑起的、用来隔绝一切的心墙,在昨夜许明薇的恶毒威胁和此刻江屿这石破天惊的宣告双重冲击下,早己摇摇欲坠,布满裂痕。

江屿看着她眼中那瞬间的震动和更深沉的混乱与恐惧,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揉捏。他知道,此刻的她,就像一只被逼到悬崖边、遍体鳞伤的小兽,任何过激的靠近都可能让她彻底崩溃、坠落。

但他不能放手!他绝不能再放手!

他无视了瘫坐在冰冷地面上、用怨毒如淬毒匕首般的眼神死死盯着他们的许明薇。那个曾经在他生命中扮演着“世交妹妹”角色的女人,此刻在他眼中,只剩下肮脏和令人作呕的丑陋。

他不再看地上那些散落的、如同耻辱烙印的纸张。那些东西,连同许明薇这个人,在他心中己被彻底打入了垃圾堆。

他所有的注意力,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眼前这个脆弱得仿佛一触即碎的女人身上。

“我们离开这里。” 江屿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强制性的安抚,却又奇异地透着一丝小心翼翼的紧绷。他不再给她任何挣扎或拒绝的机会。

话音未落,他猛地发力!

不是拉拽,而是弯腰俯身,一只手臂强势地穿过苏晚的腿弯,另一只手臂则牢牢地环住她颤抖不止的后背和肩膀——一个标准的、充满力量感的公主抱!

“啊!” 苏晚猝不及防,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失重的感觉让她下意识地伸手,慌乱中抓住了江屿胸前昂贵大衣的衣襟,指尖深深陷入那柔软的羊绒面料中。她的身体瞬间僵硬,如同被冻结的雕塑,连颤抖都停滞了一瞬。

江屿稳稳地将她打横抱起。她的身体很轻,轻得让他心惊,轻得仿佛承载了太多无法承受的重量。隔着单薄的衣物,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体的冰冷和无法抑制的细微战栗。这个认知,让他的心口再次传来尖锐的刺痛。

他抱得很稳,手臂如同最坚固的镣铐,将她牢牢禁锢在自己怀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庇护意味。他不再看身后如同地狱般的停车场,不再看许明薇那怨毒扭曲的脸,抱着苏晚,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向他那辆如同钢铁堡垒般的深灰色阿斯顿马丁DBX。

车门早己被感应解锁。江屿用肩膀顶开沉重的车门,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小心翼翼地将苏晚放进副驾驶座。她像一具失去灵魂的木偶,任由他摆布,身体僵硬地蜷缩在宽大的真皮座椅里,眼神依旧空洞地望着车窗外那片狼藉的停车场,仿佛灵魂还停留在那片冰冷的水泥地上。

江屿迅速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座。车门“砰”地一声关死,瞬间将外面冰冷的空气、许明薇怨毒的视线、以及那令人窒息的屈辱回忆,隔绝开来。

狭小的、充斥着高级皮革和冷冽须后水味道的车厢内,瞬间只剩下两人近在咫尺的、急促而压抑的呼吸声。引擎被江屿迅速启动,低沉浑厚的轰鸣声如同困兽的低吼,在密闭空间里回荡,反而更衬出死一般的寂静。

阿斯顿马丁如同离弦之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猛地冲出阴暗的停车场,一头扎进外面灰蒙蒙的、初冬的晨曦之中。冰冷的空气被飞速行驶的车身劈开,发出呼啸的声响。

车内暖气开得很足,很快驱散了苏晚身上的寒意。但她依旧感到冰冷刺骨,那寒意是从骨头缝里、从灵魂深处透出来的。她蜷缩在副驾驶座里,身体紧紧贴着车门,尽可能拉开与江屿的距离,仿佛他是某种可怕的传染源。她的头低垂着,凌乱的长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只有那单薄得仿佛随时会折断的肩膀,还在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

江屿双手紧握着方向盘,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目视前方,侧脸的线条绷得如同刀削斧凿,冷硬而紧绷。眼角的余光却一刻不停地关注着身旁那个缩成一团的身影。她的沉默,她的抗拒,她无声的颤抖,都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他的神经。

他想开口,想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他想告诉她,他知道了一切,他知道她的委屈,她的牺牲,她的恐惧。他想告诉她,许家欠她的,他会百倍千倍地讨回来。他想告诉她,再也不会有人能伤害她……

可所有的话语,在看到她此刻如同惊弓之鸟般的状态时,都哽在了喉咙里。他怕。怕自己任何的声音、任何的靠近,都会成为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只能沉默地、近乎贪婪地用眼角的余光感受着她的存在,感受着她微弱的呼吸,那几乎是他此刻唯一能抓住的、证明她还“活着”的证据。

车厢里只剩下引擎低沉的轰鸣和空调暖风细微的嘶嘶声。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如同在滚烫的油锅里煎熬。

阿斯顿马丁穿过清晨稀疏的车流,驶向城市边缘一个以安保森严和私密性著称的高端住宅区。最终,稳稳地滑入一栋俯瞰江景的顶层复式公寓的专属地下车库。

车停稳。引擎熄火。

令人窒息的寂静再次笼罩下来,比行驶时更加沉重。

江屿没有立刻下车。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缓缓转过头,看向副驾驶座上那个依旧维持着蜷缩姿势、如同石化般的身影。

“苏晚……” 他的声音嘶哑低沉,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打破了这死寂的沉默。

苏晚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瑟缩了一下,仿佛被这声音惊扰。但她依旧没有抬头,没有任何回应,只是将身体蜷缩得更紧,长发垂落,形成一道隔绝的屏障。

江屿的心沉了下去。他解开自己的安全带,侧过身,动作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谨慎和迟疑,缓缓地伸出手。他的目标不是她,而是她身侧的安全带卡扣。

“咔哒。”

一声轻响,安全带被解开。

就在束缚解除的瞬间,一首如同雕塑般僵硬的苏晚,身体猛地一颤!仿佛被这细微的声响触动了某个开关!

她像是终于从一场漫长的噩梦中被强行拽回现实,又像是被压抑到极致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没有尖叫,没有哭喊。

她只是猛地抬起了头!

那张被长发遮掩的脸终于暴露在车内昏暗的光线下——脸色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嘴唇被咬得破皮渗血,红肿不堪的眼睛里布满了惊惧未消的血丝,眼神却不再是空洞,而是被一种巨大的、无法言喻的悲恸和绝望彻底淹没!

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毫无征兆地、汹涌地冲破了眼眶的堤坝!

不是啜泣,不是呜咽。

是无声的、剧烈的、如同灵魂被撕裂般的汹涌泪流!

大颗大颗滚烫的泪珠,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争先恐后地从她红肿的眼眶中滚落,顺着苍白的脸颊滑下,砸在她冰冷的手背上,也砸在江屿伸出的、还未来得及收回的指尖上!

那滚烫的触感,如同灼热的烙印,瞬间烫伤了江屿的指尖,更狠狠烫穿了他强自镇定的心脏!

苏晚的身体随着这汹涌的泪水而剧烈地颤抖起来,如同狂风暴雨中飘摇的孤舟。她死死地咬住自己渗血的下唇,试图阻止那崩溃的呜咽冲出喉咙,牙齿深深陷入皮肉,鲜血混合着泪水,在苍白的下巴上蜿蜒出一道刺目的红痕。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濒死小兽般压抑到极致的、破碎的抽气声。

这无声的、却比任何嚎啕大哭都更令人心碎的崩溃,如同最沉重的铁锤,狠狠砸在江屿的胸口!他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指尖还残留着她泪水的滚烫。他看着她在自己面前,用最压抑的方式无声地决堤,看着她眼中那深不见底的悲恸和绝望,一股灭顶的窒息感和尖锐的痛楚瞬间攫住了他!

十年……她一个人背负着这样的痛苦和秘密,独自在黑暗中走了十年……

“苏晚……” 江屿的声音彻底破碎,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和深入骨髓的痛楚。他再也无法抑制,那只僵在半空的手,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近乎笨拙的决绝,猛地伸了过去!

不是试探,不是迟疑。

这一次,是强势的、不容拒绝的、带着磐石般守护力量的拥抱!

他倾身越过中央扶手箱,用尽全力,将那个在绝望泪水中颤抖不止的、冰冷而单薄的身体,狠狠地、紧紧地、不容一丝缝隙地拥入了自己滚烫的怀抱之中!

“哭出来……” 他将她冰冷的脸颊用力按在自己剧烈起伏的胸膛上,感受着她汹涌的泪水瞬间浸透了他昂贵的羊绒衫,滚烫地烙印在他的皮肤上。他的下巴抵在她凌乱的发顶,手臂如同最坚固的锁链,将她颤抖的身体死死禁锢在自己怀中,声音嘶哑破碎,带着一种近乎哀求的命令,却又蕴含着无尽的痛楚和怜惜:

“苏晚!哭出来!别忍着!有我在……这次……天塌下来,有我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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