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老板是个贪婪的人,这几日损失惨重,断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不过宫九灯仍想试探,他对向老三究竟存了多大怨念。
若只是嘴上碎碎念,宫九灯就得换个法子激涨他的怨气——甭管是说服还是教唆,人在气头上最易被撺掇。
就像街头两人拌嘴,本不至于闹出人命,偏生有好事者在旁拱火,气氛烘到那儿,原本动动嘴、打个架的事儿,最终能演变成持刀砍人、闹出人命的惨案。
若海老板铁了心要讹向老三的钱,事儿反倒简单了。
宫九灯还能附些条件,顺道把锅全扣在海老板头上,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哪怕事后向老三要算账,铁定先冲着海老板去,他是主谋,自己不过是个帮衬,何况自己在此地无亲无故,情况不对随时能脚底抹油。
这一招“一石三鸟”不仅能赚向老三的钱,把脏水泼给海仁富,还能把向老三引出来,给燕青做个“投名状”收买人心。
海老板见宫九灯身边跟着个身手利落的人,暗忖这人怕是不简单,可瞧着又邋里邋遢,咋看都不像个老千。
“兄弟,你真能行?”海老板先存了疑,“别怪哥以貌取人,你俩瞅着像几天没饭吃的街溜子,面黄肌瘦的,就算是小老千,也不至于混得这么惨吧?”
宫九灯打量着自己寒碜的模样,却仍笑着开口:“海老板,这不算事儿。咱们合作有个前提叫‘亮货’,口说无凭,你身边这位谭先生想必也是个老千,不如让他试试我的斤两?”
海老板转念一想:“这倒是可以,就是不知道谭七他愿不愿意了。”
这海老板对谭七还是比较尊敬的,就证明这谭七不是什么泛泛之辈,其实宫九灯也有自己的压力的,谭七可能是他目前碰到的最厉害的老千了,他心里也没底,不过事己至此,这是个机会,必须要把握住,而且他有个优点就是从不怯场。
谭七斜倚椅背,抖抖的指间旱烟,既没应承也没驳回,只慢悠悠吐着烟圈聊起向老三的场子:“向老三这场子本就不是头牌聚宝盆,他压根没把心思搁这儿。没厉害老千镇场子,自然各路的牛鬼蛇神都要来这里捞一票,今儿这事儿一闹,正好合了他的心意,转手就能扔了这烂摊子。因为最近他准备要在老城区开一间大赌场,他现在最赚钱的场子,一个是在驮瓜镇,一个在新远街那边,不过我听说最近驮瓜镇那个场子有个老千差点赢了几千万,那个人是个生面孔,很年轻,叫陈默,所以最近向老三又从南方请了很多高手老千在那两间场子镇场,特别是驮瓜镇那个场子,高手如云,虽然上次碰到了非常厉害的老千,让驮瓜镇那个场子遭了道,但那个老千也没能把钱带走,还是季家的人出面他才能全身而退,你们可听过“追风鬼”?向老三花大价钱把他徒弟请来坐阵,等新场子一开就挪过去。我见过他,他可不好对付,你想从向老三兜里掏钱,没那么简单的,要是被抓千,轻则折胳膊断腿,重则把命撂这儿。就算侥幸赢了钱,向老三也不会让你带走的,他出了名的黑,见不得自个儿吃亏的。
宫九灯听到才恍然大悟,原来驮瓜镇那个场子幕后老板就是向老三,有句话谭七说对了,赢了钱确实很难带走,不过那个时候他是自己一个人,现在可不止他一个,而且他身后还有海老板,他要好好利用海老板这层关系。
谭七并非夸大其词。他瞧出宫九灯有些本事,不想年轻人白白送命,想先挫挫他的锐气,让他知难而退。
只是他不知道,那个差点赢走几千万的“陈默”,正是眼前的宫九灯。
海老板听罢面露难色。
他损失惨重,自然不愿就此罢手,可也清楚去向老三的赌场赢钱谈何容易。
再看宫九灯这副模样,实在不太靠谱。
“兄弟,你也听到了,你到时候把命丢那里了,可别怪我。”
这确实是一块烫手山芋,不过宫九灯还是要接。
宫九灯没回答海老板,而是问谭七:“谭先生,如果是你去赌,以你的本事,你有多大把握能赢向老三的赌场的钱。”
谭七低头沉思片刻:“要是‘老怪物’没闭关出来,我有百分百把握赢光他场子的钱。要是那家伙回来了,那就一半一半。”
宫九灯挑眉追问:“什么‘老怪物’?”
“一个顶尖老千,道上都叫他老魔叔。这人性格古怪、行踪不定,最爱和人赌手脚,他己经赢过很多千门高手的手脚,听说最近在闭关钻研千术,他有个徒弟在驮瓜镇场子当暗灯,叫阿蛇。”
宫九灯首接抛出话头:“谭先生,不如咱俩赌一场,给海老板打个样。”
谭七仍想敲打几句:“切磋一下没问题,但年轻人得拎清轻重,有些财路不是谁都能趟的。”
宫九灯对这谭七颇有好感,点头道:“明白,谢谭先生提点。”
“对了,还不知兄弟怎么称呼?我瞧你这人敞亮,交个朋友如何?”谭七主动伸手。
宫九灯心头微动,不慌不忙地轻握上去。
老千的手如同第二张脸,顶尖高手都会很注重保养,掌心细腻无茧,只为藏住老千的痕迹。
谭七刻意攥紧几分,目光如炬地盯着眼前人,这一握,便是第一步无声的试探。
正所谓:看千先看手,再瞧眼神。若掌心粗糙、眼神发虚,多半是个不入流的角色,犯不着浪费功夫再去切磋了,不是一个段位的,此刻两掌相触,两人掌心皆光滑如缎。宫九灯凝视谭七,能隐隐察觉到对方身上的“千门气”,这说明二人功底相当。不过宫九灯能感觉到对方,证明还是略高一筹的,但比起谭七,他师父易先生才是深不可测:宫九灯完全感受不到他的气息,只余下如山岳般的压迫感,若非师徒亲近,他根本不知道他是老千。
再看宫九灯眼神,从容镇定,锋芒暗藏。
谭七心中暗喜:果然是个高手!顿时战意升腾,迫不及待想过过招。
“谭先生,我姓陈,幸会。”宫九灯笑意自若,指尖轻颤间己泄了力道,这第一步试探,双方都有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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