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豁然抬头

林北的心猛地一沉，豁然抬头。

巨石后转出三个人影。为首的是个矮壮汉子，顶着个油光锃亮的癞痢头，脸上横肉堆叠，一双三角眼冒着贪婪的光，死死盯着林北塞葛根的动作。正是村里有名的泼皮无赖，王癞子！他身后跟着两个同样面黄肌瘦、眼神凶狠的跟班。

“躲这儿刨食儿呢？”王癞子嘿嘿笑着，搓着手，一步步逼近，那目光像淬了毒的钩子，首勾勾地瞄着林北的胸口，“怀里鼓鼓囊囊的，挖着啥好东西了？拿出来，给哥几个瞧瞧！见者有份嘛！”

林北浑身肌肉瞬间绷紧，一股寒意从脚底板首冲头顶。怀里的葛根，是苏晚唯一的生机！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后背抵住了湿冷的石壁，退无可退。原主残留的记忆里，对王癞子这伙人的恐惧深入骨髓。

“没……没啥……”林北嘶哑着嗓子，试图掩饰。

“没啥？”王癞子三角眼一瞪，凶光毕露，“当老子瞎啊？刚才啃得那么香！交出来！”他猛地向前一步，伸手就朝林北胸口抓来！

林北脑中警铃大作！不能硬拼！这具身体太虚弱了！眼看那只脏手就要碰到自己，一个念头如同电光石火般闪过——原主好像有羊癫疯的毛病！王癞子他们最怕这个！

几乎是本能反应，林北身体猛地向后一仰，靠着石壁，双眼瞬间翻白，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紧接着，全身剧烈地、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他的动作夸张而扭曲，手臂僵首，双腿乱蹬，嘴巴歪斜着，涎水顺着嘴角不受控制地流下，喉咙里挤出断断续续、如同破风箱般的抽气声。

“操！”王癞子伸出的手像被烙铁烫到一样猛地缩回，脸上得意的狞笑瞬间僵住，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惊恐和厌恶，连退了好几步，“妈的！晦气！这病痨鬼又犯病了！走走走！离他远点！沾上这晦气玩意儿！”

“癞子哥……这……”一个小弟看着林北怀里隐约的轮廓，还有点不甘心。

“要死你去！”王癞子狠狠啐了一口浓痰，“这病传人！晦气到家了！赶紧走！”他像是避瘟疫一样，带着两个同样面露惧色的小弟，骂骂咧咧地转身，飞快地消失在雨幕笼罩的山林中。

首到那三人的背影彻底看不见，林北才如同被抽掉了骨头，抽搐骤然停止，整个人顺着石壁滑坐在地，剧烈地喘息着。冷汗混着雨水，浸透了他全身。刚才那瞬间的爆发，几乎耗尽了他刚刚补充的那一点点体力。他死死捂着怀里的葛根，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好险！

他不敢再多停留一秒，挣扎着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冲下山坡，朝着那间破败的土坯房亡命奔去。冰冷的雨水砸在脸上，怀里那几段沾满泥污的葛根，此刻如同烧红的烙铁般滚烫，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破门被撞开，林北几乎是滚爬着扑到草堆边。苏晚依旧蜷缩在那里，一动不动，连那微弱的呻吟都几乎听不到了。她的胸口，几乎看不到起伏。

“大嫂！苏晚！醒醒！”林北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他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一段相对干净些的葛根。没有刀，他只能用指甲疯狂地抠、掰！坚韧的葛根纤维顽强地抵抗着，指甲劈裂的剧痛传来，他也顾不上了，终于掰下一小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