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化的开始...............
第七天。正午。中央广场。
混凝土蒸腾着热浪，像一块烧红的铁板。安凌的膝盖刚触地，皮肤便传来撕裂般的灼痛。她咬紧牙关，不敢挪动半分——三具尸体挂在广场边缘的铁钩上，随着咸腥的海风轻轻摇晃。
"这位是你们的学长。"将军的靴尖抵住其中一具尸体的下颌，强迫那张青紫色的脸面向人群，"他昨晚试图用牙刷挖通风管道。"
尸体的十指被齐根切断，断口处的白骨在烈日下，泛着死寂的灰白。安凌的胃部痉挛起来——那是张奕，邹教授最得意的学生。他的眼睛还睁着，瞳孔扩散成两个黑洞，仿佛仍在凝视着什么可怖的东西。
"现在，做个选择题。"将军从助手托盘的冰桶里抽出一支注射器，淡蓝色液体在玻璃管中微微晃动，"合作的，有止痛药和新鲜面包。"他踱步到机械工程专家刘志明面前，针尖轻轻划过对方颤抖的喉结，"拒绝的……"
"我合作！"刘志明突然尖叫，汗水从他扭曲的脸上滚落，在滚烫的地面溅起细小的蒸汽，"我写代码！现在就写！"
将军笑了。针头刺入颈动脉的瞬间，刘志明发出一声解脱般的叹息。
五秒后，他的眼球突然上翻，口吐白沫，西肢像断线的木偶般抽搐起来。
"啊，拿错了。"将军松开注射器，任它砸在混凝土上碎裂，"这是神经毒素实验剂。"他转向其他专家，声音轻柔得像在讨论天气，"还有人想试试运气吗？"
热风卷着沙粒刮过广场。没有人回答。
生物实验室P-4，凌晨三点。
"王博士，考虑清楚了吗？"将军敲了敲金属箱体，回声在密闭空间里嗡嗡作响，"最后问你一次——量子隧穿效应的算法密钥。"
箱子里传来指甲抓挠金属的刺耳声响。
将军叹了口气，按下控制台的绿色按钮。粘稠的凝胶从箱壁的针孔中渗出，在监控屏幕上泛着诡异的荧光绿。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他对身旁的守卫说，"改良版芥子气混合凝胶。不会致命，但会让人……"
箱内突然爆发出非人的嚎叫，像野兽被活剥皮时的惨叫。声音持续了十七分钟，最终变成模糊的、湿漉漉的呜咽。
当箱门再次打开时，王敏己经不形。她的指甲全剥落了，喉咙被自己撕开，露出粉红色的气管。
守卫递上血淋淋的笔记本。将军翻到最后一页，歪斜的字迹像垂死蜘蛛爬出的痕迹：
"杀了........我 ............求求你"
他合上笔记本，转头对监控摄像头微笑："明天把录像放给量子组看。高清特写。"
第10日夜...................第六食堂，晚餐时间。
赵海川盯着餐盘里发霉的面包，胃袋拧成一团。他的余光瞥见邻桌的年轻研究员——那孩子己经三天没达标，此刻正机械地舔着盐罐边缘的结晶。
"给。"赵海川迅速掰下半块面包，塞进对方手里，"慢点吃，别被看见——"
金属桌突然传来震动。将军的鬣狗不知何时蹲在了桌面上，畸形的头颅歪成九十度，琥珀色的眼珠死死盯着赵海川。
"听说你在破坏规则？"将军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赵海川被拖到食堂中央时，皮带扣在地面刮出长长的血痕。金属桌冰凉的触感贴上他的后背，西肢被电磁锁固定。
"认识一下，这是刻耳柏洛斯。"将军抚摸着鬣狗布满疤痕的头颅，"它只吃活肉。"
当利齿刺入小腿肌肉时，赵海川的惨叫震碎了天花板的灯泡。玻璃渣像雨点般落下，在血泊中映出无数个扭曲的面孔。
西小时后，将军用镊子从狗嘴里夹出一块森白的胫骨，轻轻放在赵海川颤抖的胸口："死肉它不吃的。明天记得完成双倍工作量。"
B-7区，镜面囚室。
吴世勋的眼皮被金属夹撑开，泪水早己流干。六面镜子将他崩溃的表情无限复制，像一场永无止境的噩梦。
"看看他们。"将军敲了敲显示屏，画面里是其他专家浮肿的脸，"因为你拖延进度，所有人今晚都没饭吃。"
电流突然窜过镜面。吴世勋的惨叫在密闭空间里回荡，但他的眼皮无法闭合——金属夹己经嵌进了眉骨。
六小时后，显示屏突然切换。一个穿粉色连衣裙的小女孩被绑在椅子上，枪管抵住她的太阳穴。
"爸爸？"女孩对着镜头哭喊，"我好怕黑……"
吴世勋的喉咙里迸发出野兽般的嚎叫。算法密钥像决堤的洪水般从他嘴里涌出。
将军关闭设备，轻轻拍了拍他痉挛的脸颊："早这样多好？"
第三个月圆夜，东侧海滩。
警报声撕破夜空时，安凌正在擦洗血迹斑斑的地板。整个基地突然沸腾起来，守卫们端着枪冲向走廊，广播里传来刺耳的静电噪音。
"救援队登陆！"有人狂喜地大喊。
专家们砸开工作台，用玻璃碎片割断绑绳。安凌看见易尘对她摇头，但人群己经像疯了一般涌向出口。
海滩上的探照灯骤然亮起。二十个穿多国特种部队制服的身影站在浪花里，枪口的激光瞄准点像猩红的萤火虫。
"惊喜。"将军从阴影中走出，玩具枪的蓝色漆皮在月光下反光，"看来你们真的很想家。"
七名反抗者被铁链捆在礁石上时，潮水己经开始上涨。将军蹲下来，把无线电塞进领头人嘴里："叫大声点，万一真有船呢？"
浪头吞没第一个人的时候，无线电里传来预先录制的笑声。到凌晨时分，礁石上只剩几截被鱼群啃噬过的指骨，在晨光中泛着珍珠白。
安凌跪在血泊里，抹布擦过便池背面时，她的指尖突然触到凹凸的刻痕。
借着通风口透进的微光，她辨认出那是一组经纬度坐标，旁边刻着简陋的潜艇轮廓。刻痕里还残留着暗红色的血迹——有人用指甲生生抠出来的。
远处传来脚步声。她迅速用血迹掩盖刻痕，继续机械地擦拭地面。
当守卫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时，安凌望向铁窗外的北海。月光下，东侧的暗流正卷着赤潮藻类，形成一道诡异的红色漩涡。
那下面，藏着通往自由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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